亡灵祈祷者/文
看见他从一片迷雾与风沙中走来。
0.
“这次就拜托你了，王耀先生。”现任上司揉着皱起的眉头，神色有些疲惫，“非常抱歉这次一定要带上你……只能当作是旧地重游好了。”
“没有问题。”他让自己的上司放下心，看着上司送了口气去休息了。
“呼……丝绸之路吗？”手中的计划书飞快翻过发出哗哗声，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真是怀念呢……”
零.
关于那个人到来的消息没有任何人提前告诉他。
王耀听说他的时候，正是自己最强盛的一段时间，对于这个从未见过的国度，他擅作主张起了一个名子叫作大秦。
－－王耀觉得他们相距的太远了，不会有更多的交集。
所以当传话的人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时，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那么遥远的地方，他来干什么？”
1.
现代的交通工具把曾经的千山万水缩短成来不及回忆的片刻，他甚至没有来得及把有关那个人的回忆细细整理。
随行的人员告诉他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当他走下飞机，呼吸过第一口来自中/亚的气息，看到第一眼那些似是而非的景物时，就突然泪湿了眼框。
那里实际与他并无多少关系吧，毕竟被他称为“大/秦”的国/家已经灭亡很久了。
“王耀先生，您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随行的人关心问道。
“没什么，沙子迷了眼。”
中亚的风沙很大。
当年，你是怎样穿越这重重迷雾，到达我所在的遥远的地方，又是以怎样的歌谣为导向，把丝绸的传说带回地中/海的呢？
一.
离开了风沙侵袭的那片土地，一路急行，终于看到了他想要见到的东方的城。
他来的时候城内正下起了一场春雨。
东方的春雨是温润的，轻巧让人不忍惊扰，街巷的柳树都笼在一层新绿的烟里，朦胧着柔和的。
想毕这生长在东方的人，也应是一个温和柔美的姑娘吧。
来往的人对于这个陌生的面孔并无多大反应，毕竟这个时代四方来朝，出现不同于己的面孔也不足为怪。
“果然是与众不同，塞里斯，我真想早点见到你啊……”
莫明意味的话语，来自于万里之外的那片土地。
2.
与周边的几个小国的会晤很快结束了。
期间一遍一遍听他的上丝重复“丝绸之路”这个名词。
“上司，我想先去休息了。”
察觉到了王耀的异常，上司也不好强求，点头同意了。
想要避开人群，他刚刚迈出步子，就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
“王先生！王耀先生！”
回过头去，看见此次到访的国/家意志正快步走来。
“怎么了，是我们招待不周吗？”诚慌诚恐，在看见王耀否定了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不介意的话，请允许我陪同您四处走动走动吧。”
“那么就多谢了。”
之后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他觉的他们之间找不到除了政/治之外的话，他们确实是太多年没有过交际了。
“说点什么吧，”跟着他的国/家终于试突打破沉默，“先生，您还记得他吗？”
那样漫长的旅途，他似乎是早已经忘在时间里了。
“怎么会忘呢？”他笑笑，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或许早已经忘了吧……”
那样遥远的、漫长的。
丝绸之路。
二.
等到他去见传说中的东方美人已经是来到这里的数日之后了。
有人叫“大秦”，他还在好奇这个称呼被告知这个称呼是属于他的。
之后他走了进去，就看见了端坐于朝堂之上，黑发、红衣。
那样的红，红得像一团火，比火深沉，像是黑夜里被篝火点燃的天空。
“塞里斯。”
他擅自取得名字并没有让东方美人反感，从这里也可以看出东方美人是个和气的人。
“远道而来，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阿鲁。”
这样的话语让他不明白他的意思，无从答起。之后便看见红衣的美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吾已命人准备好了接风的酒宴，不若阁下赏光同去阿鲁？”
大概的意思他是明白了。
3.
现代的交通把远在万里之外的物资源源不断地输送到了世界各地，人类的才智一次又一次把他们自己的生活变得翻天覆地。
即使是夜间，路灯也恪守着自己的使命，不带丝毫情感地用他的光照亮街道。
“真是没有想到您再次到来呢，毕竟这个世道变化的太快了。”
“说的也是阿鲁，现在看到这一切，我总有种是活在梦里的感觉呢。”
“……要是那个时候有人告诉你这一切，您一定不会相信吧。”
“啊啊，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总是以为自己是全天下最强盛的国/家，而这样的强盛，由于它带来的荣誉也永远不会离我而去。”
“很多国/家都以为这些会永远留下。”
“当初他也是这么想的吧，王先生？”
“这么说起来……”他抬头看向太阳沉下过的方向，竟突然展露了笑颜，“……也是呢。”
三
东方的大国热情好客，所有的款待都是尽善尽美，他不知道名字的乐器奏出不同的曲子，身着华丽霓裳的舞伶舞姿曼妙，轻飘飘似是要飞去天边一般。
他不由地看向坐在不远处的东方美人，对方的神情似乎是在专心地看着歌舞，然而不知为什么，他知道他并没有在看。
对方终于发觉了他的目光，温和礼貌地微笑：“是有什么不如您意的地方吗？”
不知为何，他竟站了起来，朗声道：“不如由塞里斯你来跳一支舞吧。”
四周一片寂静。
虽是知道自己说了无理的话，然而他并没有道歉的打算，然而就在这样的沉默很久之后，不远处的人却是轻笑一声。
“好啊。”
音乐再次响起的时候，他期待已久的人终于出现在了眼前。
一袭红衣，燃烧如火。旋转、回身……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添一分余赘，少一分不足，他舞到忘我，浑然不觉音乐已然停止。
－－连奏响音乐的人也被你震憾。
舞毕，他走到了罗/马的面前。
“满意？”
看着对方带有些许愠色的脸，他哈哈一笑。
“满意，再满意不过了。”
回应他的是狠狠的一巴掌。
“无耻！”
4.
“就送到这里吧。”王耀停下脚步，“我想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那我就先失陪了，王先生。”陪同的国/家道，“您真得要比曾经平易近人好多呢。”
“啊，有吗？”他应道，“经历了不少之后，总是会变的嘛……”
“我却是觉的您并没有改变您的本性，总之，谢谢你这些年来对我的帮助。”
陪同者很快消失了。
“……这样吗。”
四
那时的他心高气傲，再加上那时他的国/土也确实繁荣强盛，这样的一巴掌对他而言也是无可厚非。
然而到底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以往前来朝拜的国/家哪一个不是对他必躬必敬，像这样无理的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总之、总之……我讨厌你！”
“啊原来是这样吗？”看着对方不知为何涨红的脸，他却产生了一种别样的心情，“可是我却喜欢你呢。”
对方许久没有答话，忽是转身离开了。
“出……出去！”
他大踏步走出，哈哈笑着，无人阻揽。
然而正如他所预料的一样，就在他将要离开的时候，刚才的声音响在身后。
“等等。”
“怎么？”
“你留下，吾只是因为……”
理由没有说出口。
5.
时间总是公平地对待着一切。
曾经的辉煌终将被磨灭，深埋在记忆里，偶有回想起来，也只当是幻梦一场。
唯留下永恒不变的是星辰与大地，他曾几何时再跳过那一支旋转的舞呢？
褪下霓裳，繁华不在，然而他不是一个年已垂暮的人，他是想要在一个年轻的世界里重新回到自己过往的颠峰。
即使他所在乎的人，早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
漫长的路向来是没有同行人的。
五.
“方才是我失礼了。”
细想去才觉刚才的举动确实有失他大/国的风范，他也并不是什么拉不下面子的人，很快就表示了歉意。
“没有关系。”远道而来的男人并没有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摆出满不在乎的表情，“美人总是有豁免权的嘛。”
“总之这次是吾招待不周，”他依然道，“吾会尽量为吾的失礼做出补偿。”
“那不如你陪我四处逛逛，”罗/马在他的话音刚落之时很快说道，看着对方似乎是想要拒绝，又加了一句，“这可是你说的补裳哦。”
红衣美人无意识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还是点头同意了，朱唇轻启，轻快地吐出几个字：“下不为例。”
总之是同意就是了。
接下来他就拉起还在茫然中的东方美人，没有告知任何人，前往他所来之时经过的繁华的街道。
“嘿啦嘿啦，看那边的女孩子好可爱！”
“这个东西挺适合你的，你戴上后更好看了。”
“你们这里的……”
他不停地说着，然而跟在他身后的红衣美人一言不发，微笑着美则美矣，缺少了生气。
“你真不适合这样的表情呢。”他不由说道。
“……那你想要怎样？”
“哎哎不要这样严肃嘛，偶而轻松一下也没有关系吧。”
“随你好了。”最后的回答是默认的。
眼看天色渐晚，也是该分别的时刻了，送到了暂居处，王耀转身想要离开，却突然被抱了起来，瞬间的失重感让他慌了神。
“放我下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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