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赦出来传了话,冰清莲女怎么说都不肯离去,正巧在这时蓝灵带人赶到了。蓝灵上前向冰清莲女行礼,道:“师叔,您怎么不进去啊?”冰清莲女无奈的看了朱赦一眼,蓝灵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对朱赦道:“朱管家,这位是我蓝灵的师叔,也是你们夫人的师叔。此番是特意为你们夫人亲自下山来的。现在有我作保,我们可以进去了吗?”朱赦想了想,回答道:“既然是为救夫人而来,又有蓝姑娘你担保,那就请随我来吧!”蓝灵挽着冰清莲女随朱赦走了进去。也正是这么点空隙的时间差,前门迎客,后门就进贼了。
冰清莲女与蓝灵跟着朱赦到了天井,看见宁予使劲的搓着双手,来来回回不停地走,屋内是惨叫连连。蓝灵走过去道:“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啊,师姐她不是应该还有一个月才生的吗?怎么就……”蓝灵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宁予见是蓝灵来了,这才定下心来回答,道:“蓝姑娘来了啊!说来话长啊,今早五更天的时候夫人起来走动,后来晕倒在了地上,幸好发现的及时,这才没有什么大碍。她一直昏睡到了巳时这才醒了过来,吃了两口燕窝全吐了出来,后来就开始腹痛不已,叫个不停的。请了郎中来看,都说是要生了。可是这都快到傍晚了,还是没……”听了宁予焦急万分的讲述后,大家也就都明白是怎么回事情了。仪菱还是不断的在屋内叫唤了,外面的人听得心都纠成了一团。这时冰清莲女道:“孩子要出世是准确无疑的,看来是时辰还没到,所以生不下来。”宁予正欲问这是何人时,蓝灵抢先一步回答道:“这是我的师叔,也是师姐的师叔,师姐是认识的。这次是专为师姐下山来的。”宁予向冰清莲女行了个礼,冰清莲女说道:“还是我进去为仪菱接生吧。”宁予听了,急忙道:“那,快,快点进去吧!”冰清莲女向他点头致意了一下后,连忙赶来进去。
进了房间,老远就看到里面忙的不可开交。客厅上有三个郎中忙着会诊开药,隔着层层纱幔向里望去隐约可见里面有两个接生婆正在替仪菱接生,丫鬟们来来回回走着,不知有多少人。冰清莲女掀了纱帷进去,只见仪菱躺在床上疼得面容惨白,汗水滴滴湿透了枕头,两个在接生的接生婆更是紧张的挥汗如雨,面孔僵硬。仪菱一声声惨绝人寰的叫声早已痛彻了每个人的心。冰清莲女走了过去,坐在了仪菱的床边,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道:“仪菱,我的好孩子,你受苦了!不要怕,姨母来看你了。”此时的仪菱早已经被折腾的筋疲力尽了,很勉强的睁开了眼睛,用着很微弱的声音说道:“姨母,您来了啊……”冰清莲女很痛心的应了一声,心疼的看着她,为她擦汗,守护着她。她附在仪菱的耳边说道:“仪菱,孩子要出世了不假,但是还不到时候。你现在让自己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整个人放轻松,这样你就不会在那么痛苦了。”仪菱照冰清莲女说的,慢慢的让自己放轻松,她的心情也就开始恢复平静了。这时,冰清莲女对两个接生婆说道:“你们先别忙了,这都快生了一天了孩子都还没能出来,这就说明还不到时候。现在夫人已经平静下来了,你们也先下去休息一下吧!”接生婆允诺出去,冰清莲女又唤了一个丫鬟过来,问道:“先前你们可有给夫人吃过或含过什么药物吗?”小丫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又是何等身份,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夫人从早晨巳时腹痛开始一直到现在曾有好几度气脉不顺昏厥的现象,郎中们恐其会窒息,配置了参片让夫人含在嘴里养气,每隔一个时辰两片。”冰清莲女听着点了点头,道:“那从现在开始就不要再让夫人含参片了,现在她气息平和不会有事的。三个时辰后我将有东西让她含在嘴里养气的,不然会引起药物相克的反作用。现在你去对帘外的三位郎中说,要他们赶快调配一副能补气安神的汤药来,切记里面万不可以加入人参。然后在找几个小丫鬟来照顾夫人。”小丫鬟立马照着冰清莲女的吩咐出去办事。冰清莲女守在仪菱的身边细心的照顾着。
一切冰清莲女所说,仪菱只不过是忧心过度导致气推胎动,吃了这补气安神的汤药后便安然睡去。潜进平西王府的契丹探子,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下手,潜到了黑夜。趁着天黑,开始慢慢的向仪菱房间这边慢慢摸索过来。走上回廊,四面寂静无声,正欲往前走,忽看见前面闪闪亮光照亮了整个天井。他们顿时慌了,还以为是行踪被平西王府查夜的家将给发现了,立马隐进了旁边的花丛。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见有人往这边走过来,一个时辰后,探子中派了一人悄悄摸了过来,想一探究竟。快走到仪菱卧室门口的时候,远远看见一个身穿蓝衣的女子匆匆往这边赶来。他忙将身子闪到了一根粗大的柱子背后。此时,他才发现天井之所以这么亮的通天,并不是有家将查夜和守卫,而是这小小的莲花池发出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天井。过了一会儿,这蓝衣姑娘搀着一位道姑出来,对守门的侍卫言语了几句,往前厅去了。见她们走远,他悄悄绕过侍卫探清楚了仪菱卧室的情况,然后向后面同伴做了一个手势,这契丹的探子们都过来了。领头的做了一个手势,留下了两人在外把风,他和还有一个便无声杀了守卫冲进了仪菱的卧房。仪菱吃了药,早已进入了梦乡,冰清莲女亲自守在身旁。自蓝灵把冰清莲女叫走后,这房里就只剩两个小丫鬟守着了。契丹探子杀了侍卫冲进了房里,早已惊动了她们。小丫鬟见他们穿着夜行衣,蒙着脸,拿着武器,又横冲直撞进来,着实被吓到了。大声想喊救命,被契丹探子一刀一个,抹脖子解决了。
仪菱像是被惊醒了,从梦中醒来,睁着朦胧的双眼,见了这番境况,整个人立马就清醒了。虽然挺着个大肚子,行动很不方便,但是比起一般的孕妇,她可是灵巧的多了。她以最快的速度从床上爬了起来,躲到了一个看似还比较安全的地方,质问道:“尔等是何人,为什么出现于此?”探子回道:“我等乃是来取你性命之人。”说着便举到飞快的向仪菱砍了过来。好在青龙剑及时飞了进来,“噹”一挡,这才让仪菱安全躲了过去。见他们来势汹汹,仪菱随即拿住了青龙剑和他们交战了。仪菱本已体力不支,为躲伤害,她才勉强起来和他们打斗的。他们一来一回的打着,由于仪菱身子不便,来不及闪躲,左手被砍伤了,鲜血直流。她的体力早已经透支过顶,再无反弹之力,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探子们一点一点向她逼近,她的双眼一点一点开始模糊,直至再也看不清昏死了过去。
宁予、蓝灵和冰清莲女听到打斗声,立马赶了过来。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当他们赶到时,契丹奉命取血的探子已经完成了任务,只剩昏死在血泊中的仪菱。宁予见了仪菱,眼泪夺眶而出,好在冰清莲女冷静,立马将冰莲碎片放入她的口中,为她护住了心脉。宁予急急忙忙将仪菱抱回了床,经过郎中们一阵手忙脚乱的止血治疗后,仪菱才得以清醒了点过来。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肚子开始痛了起来。冰清莲女一看这状况,确定仪菱是要生了,忙叫下人为她去安排好生产的一切准备,叫来了接生婆一并为她接生。
宁予实在不放心离开,但还是硬生生被冰清莲女给撵了出来,在天井着急不安。丫头、老妈子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的屋里屋外转着。过了一个时辰后,从小莲花池弹射出一束冲天的光芒,随即一声清脆的啼哭响彻了整个云霄。小丫头急慌慌跑了出来,对宁予行礼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小郡主出世了。”宁予一听仪菱生下了孩子,高兴的都不顾及污秽一说,直接跑了进去。见躺在床上筋疲力尽的仪菱,忙跪下握住她的手。仪菱已经很虚弱了,但还是坚持开口说话,她很虚弱的说道:“谢天谢地,孩子,终于,平安出世了。”宁予掩不住内心的高兴,激动的说道:“我既不谢天,也不谢地。我只谢你,谢谢你无怨无悔的为我生儿育女,谢谢你让我有一个温暖的家。”仪菱听到宁予这番话,很知足,很开心,但她同样感受到了死亡在向它一步一步逼近,只是现在的她感到很幸福。她吃力的对宁予道:“王爷,我冷,你可不可以抱住我,让我不会感觉到那么冷啊?”宁予听闻仪菱冷,二话没说就坐到了床沿边,紧紧地将仪菱搂进了怀里。
仪菱的气血越来越不足了,冰清莲女知道,她自己也清楚,唯独只有宁予不明白。在宁予进来前,她曾央求过冰清莲女不要让宁予知道。仪菱恐来不及嘱托后事,当气血稍缓,她对宁予道:“相公,今~生,能,嫁与,你~为妻,我,无憾此生。答应我,无论,我,在,不在,为我照顾好两个孩子,更要~照顾好~自己……”说着呼吸越来越急促,宁予被吓到了,拼命的想喊住她,却是无济于事,最后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了自己的怀里。宁予顿时两眼发直,似乎整个空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众人莫然泪下,蓝灵趴在床前哭的跟泪人无二,有诗曰:
千里姻缘缰马牵,
黄土飞扬紧相连。
恩爱夫妻欲偕老,
哪知情断此生间。
仪菱借助冰莲,平尽全力,好不容易才生下了小郡主。可是天意弄人,她匆匆嘱托了后事就魂归天外了。宁予眼睁睁看着爱妻死在了怀里,悲痛交加,血气上涌昏厥了过去。整个平西王府像炸了锅,乱作一团。情急之下,蓝灵掌管了整个平西王府。他令所有郎中前去替宁予治疗,将所有接生婆遣回去,又派人快马赶回碧女山接宁鹏麒回府,差老管家朱赦前去皇宫向符后报丧,桩桩件件,她都安排的仅仅有条。
经郎中们两个时辰的调理,宁予渐渐的苏醒了过来。只是他整个人都变了,变得软弱无力,沉默寡言。蓝灵端了饭菜来与他充饥,在旁边说了半晌,也不见他有一反应。蓝灵明白他内心的痛苦,见他一语不发,便领着丫鬟们退了出来,让他独自静静。
话说蓝灵派朱赦去皇宫向符后报丧,朱赦急喘喘跑到了宫门口,本想托守门侍卫找武情和文雅出来,却得知武情、文雅奉命出宫办事未回。所以只好告知侍卫,由他们去告知符后。可是此番照顾符后的是一个刚进宫不久的宫女,见世宗与符后已经就寝,恐打扰触犯龙颜,所以一直未敢上报知晓。直到二日卯时,世宗上朝,符后起身梳妆,这才将仪菱香殒一事上报符后知晓。符后被吓得将玉梳子都摔成了两节,满屋子的宫女奴才统统跪地,吓得一语不发。
符后在梳妆台前呆了好久,整个人像是遭了晴天霹雳一般。小宫女吓得跪在一旁呜咽直哭,终于她弱弱的开口说道:“来人啊,传令下去,摆驾平西王府。另外再与本宫找一身素装来,本宫要亲自前往平西王府吊唁张王妃。”符后说的有气无力,眼泪早已花了她脸上所有的妆。两边各领命退了一人下去,其余的唯唯诺诺的站起来,复与符后梳妆。不提。
自蓝灵带丫鬟出去后,宁予就一直瘫坐在床上发呆,目不转睛的盯着床里边看。那里曾是仪菱的位置,那里曾留下了无数个鸾寝之梦。冬夜里,他曾为她取暖,拥她入眠。拂晓中,他曾痴情的看着她香睡。一幕幕,依稀还在眼前回放,可如今佳人却命赴黄泉,只落得个人去楼空徒悲切。看着,看着,一滴滚烫的眼泪就从宁予眼中滚落了下来,滴到了仪菱的枕头上。宁予压不住相思之情,沉重深深的朝着枕头吻了下去,整个头都埋在了枕头中。
青龙出世到此时,都未能被父母抱过一下,一直都是由冰清莲女看护着。起初倒也还乖巧,香香入睡。但至辰时,小郡主就哇哇哭醒了,从此哭闹不止,谁抱都不起作用,鹏麒回府,见娘亲已故,虽小不明事,但也是哭个不停。冰清莲女和蓝灵两人轮流抱着孩子来找宁予,宁予都不曾理会,只是将自己关在房内,对外面的一切不闻不问。
鹏麒虽年幼,却心生怨结,一口咬定是因为妹妹,才害他失去了双亲,所以吵着闹着要将这个妹妹给赶出去,蓝灵怎么劝都劝不住。符后闻说仪菱香殒,换了素服匆匆赶来,想见仪菱最后一面。刚进门,就听见孩子的哭声喊得震天响。走到天井时,方看见鹏麒上上下下绕着冰清莲女乱窜,哭闹的不得了!她过来拉住了小鹏麒,温柔的问道:“麒儿乖,不哭不哭。告诉姨娘,你这上上下下绕着冰清奶奶干嘛呢?”小鹏麒眼泪直流,委屈的哽咽回道:“麒儿不要妹妹,麒儿要娘亲,要爹爹……”说完又大哭了起来,符后心疼的将他抱入了怀里。符后见得心疼,温声的说道:“麒儿乖,麒儿不哭。娘亲并没有离开你啊,等你长大了,娘亲就回来了。”鹏麒将信将疑的将头抬了起来,小声小气的问道:“真的吗?真的等麒儿长大了娘亲就回来吗?那,那爹爹为什么躲在房间里不理麒儿?”符后为不给鹏麒幼小的心灵留下创伤,故作镇定道:“当然是真的了,姨娘何曾曾骗过你啊!你要记得,娘亲不在的这些时日里,你要乖,不能再说不要妹妹这些话了。你是哥哥,要担起一个哥哥的责任。至于你爹爹,他只是累了,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等休息够了他就会找麒儿了。”小鹏麒认认真真的听着符后说,然后撩起袖子一抹,擦干了眼泪,说道:“麒儿明白了,麒儿是男孩子,会照顾好妹妹,等着娘亲回来。”大家看着鹏麒这般的懂事,都欣慰的落下了眼泪。符后也背过身去整了整妆容,然后从冰清莲女手中抱过小郡主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番,又哄了哄,蹲下身子抱给鹏麒看。
鹏麒乃仪菱与宁予的儿子,身上自有他们博大的胸襟和气度。懂事之深,当然也是一般的孩子所不能及的。鹏麒细看妹妹时,高兴极了,以后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妹妹和他一起读书、写字、玩,他再也不会觉得孤单了,鹏麒逗着妹妹玩,小郡主一下子也就笑逐颜开了。
符后逗着两个孩子玩,边抬头朝宁予的卧房看去,她唤了蓝灵,道:“平西王就这么一直把自己关在里面吗?”蓝灵无奈的朝那看了看,道:“可不是吗!自仪菱师姐丑时一刻离世后,王爷昏厥至现在,一刻都未离开过,整个人呆若木鸡一般。”符后听后,顿时凤颜大怒,道:“岂有此理,堂堂男儿,不管儿女,独躲房内,这算什么?”马上她将孩子抱给了蓝灵,快步朝卧房走去,蓝灵知道情况不妙,在后面一个劲的想叫住她,可是怎么也叫不住。只好将孩子抱交冰清莲女,自己追了上来。符后至房门口,使劲的敲门道:“宁予,本宫令你马上出来。堂堂三军元帅,周朝护国将军,躲在里面算什么?你马上给我出来!”符后怒火中烧,这短短几句话尽显掌权者的魄力。蓝灵赶来,拽符后走,符后怎么都不肯,朝里面骂道:“宁予,你枉费我义妹对你痴心一片,信任有加。如今你不守信用,连孩子都不顾,你算个什么父亲啊!”蓝灵着急的想拽走符后,可是怎么也拽不走。她边拽边着急的说道:“师姐,仪菱师姐刚走,王爷心里难受这是人之常情,就让他一人独自静静,您就别说了,以免加重他的伤势。”符后听后,一把甩开蓝灵,激声道:“什么叫就让他一个人静静!孩子那么小,他该不该管?整个平西王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近千人,他要不要管?心痛的不是只有他一人啊,面对仪菱的香逝,我也痛心那。他现在不出来,只不过是不想面对仪菱已逝这件事罢了。但他总不能在里面躲一辈子吧,纵然他躲到死,现实还是存在的,该面对的依然还是要面对。”符后的情绪很激动,每当说道仪菱,她都是泪汪汪的。蓝灵知道不便多言,只是好言抚慰,扶着她往天井而来。
宁予将自己埋在仪菱的枕头里,寻找仪菱残留的气息。虽不愿接受仪菱香逝的现实,不想理会外面的事情,但是符后站在门外说的话他都听到了,而且也都听进去了,只不过是他不想出来。符后的早已将他敲醒,特别是说他负了仪菱痴心一片,对他信任有加。这才让他想起了外面还有一个出生不久的女儿待哺,一个只有三岁的儿子待育。他从枕头中起来,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着装,便开了房门出来。
符后心力交瘁,唤了宁予又不见回应,蓝灵扶着她走,她的粉面早已泪水汹涌。鹏麒用伤心的眼神看着她,说道:“姨娘,不哭。麒儿会很乖,会照顾好妹妹等着娘亲回来的。”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足以显示鹏麒的懂事,听得符后揪心疼,紧紧将鹏麒抱在了怀里。整个氛围都陷入了沉寂,寂的可以分辨的出是谁的心跳声。忽然“吱呀”一声打破了这沉寂的一切,众人皆回头看。只见宁予束带整齐的站在门口,与平日无二,只是面容上憔悴了许多。鹏麒回头见宁予,响亮的叫了一声“爹”,跑了过去。符后随其观望,怔怔的站在原地不动。
鹏麒兴高采烈的向宁予跑去,一头扎进了宁予的怀里,死命的拉住,不肯放开。宁予感觉愧对孩子,愧疚的抚着鹏麒的小脑袋说道:“麒儿,为父对不起你和妹妹。”鹏麒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紧紧的抓住宁予不放。符后站在原地,高声说道:“宁将军,你愿意面对现实了吗?”宁予抬头,抱起了鹏麒往下走。当到天井时,放下鹏麒,躬身九十度,拱手回道:“臣惭愧,谢娘娘当头棒喝,及时敲醒。是,臣愿意面对现实了。”符后见宁予已恢复了过来,欣慰道:“不愧是我中朝名将,不往我义妹对你情深似海,痴情一片。”宁予低头作揖道:“娘娘夸赞,臣惭愧!”符后扶起宁予道:“将军不要自责,还是先去看看义妹为你添下的小郡主吧!”宁予听得也已泪水泗益,点了点头,过来看女儿。
宁予擦着泪水抬头看来,冰清莲女手抱孩娃,背后有鹏麒奶娘张嫂为其撑着一把黑伞。宁予过来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张嫂随即跟着把伞打了过来。细细看来,粉嫩圆脸藏襁褓,两弯凤眉显窈窕,双眸深闭安自若,娇娇小嘴迷断肠。宁予不禁叫了一个好,冰清莲女在旁说道:“父亲英勇辈,母亲女豪杰,生下孩子怎会差到哪里!孩子还未有名,不知道该取个什么样的才好?”宁予看着孩子想了想,道:“此女生就一副天相,定是上苍降幅与我宁予。这番柔美与天上白云无二,这也是我对她的意愿,希望她能有白云一样的柔美,就叫‘云意’吧!”
小郡主出世失母,一日之隔有了名字。云意,这是宁予借云彩遥寄给仪菱的思念。自仪菱香逝以后,满朝文武陆续来悼念。丧礼整整办了七日,这才送往陵园下葬。宁予更是日日抽时守候墓旁。有诗曰:
英雄征战是豪芳
星夜独门割腕长
丑时符后同双至
空留娇儿面情伤
时过半月,蓝灵要回碧女山,走时对宁予说道:“将军,我已经在府中逗留一月,山中有事不得不归矣。只是在离开时有一句话要言明,待小郡主长至五岁,我便会亲自将她带回碧女山教习武艺,以成师姐之志,不知将军可允否?”宁予思考良久,慢慢回道:“云意若由蓝妹你来带,我自是可以放得一万个心的。只是父女连心,到时我可否上碧女山父女相见呢?”蓝灵为然一笑,道:“这是自然的!”说完便辞别回碧女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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