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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夺魁(1 / 2)

火红的灯笼,烈焰闪耀的火把,望江楼前的光场犹如白昼。欢呼的人群熙熙攘攘,热烈的感情感染者每一个人。一座八米高的琴楼倚江而建,整个琴楼坐落在一个汉白玉砌成的方形筑基上,筑基的四周雕刻着“庐水女神”“天音赐曲”“五龙出水”“千叶婆娑”等庐江神话和历史故事,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筑基四侧都有阶梯可以上去,阶梯的旁边有各种石雕的灯台,如群星拱月般将琴楼高高的举起。四个合抱粗的楠木柱子顶起了飞檐琉璃瓦,飞檐结构的屋顶犹如一只即将展翅的凤凰,琉璃瓦反射着火光,星星闪闪正如凤凰的遍体文章,炫耀夺目。本来楠木和琉璃瓦是属于皇家专属,如果平常人用到就有僭越杀头的危险,但用在这里没事,因为举头看去,一铺牌匾“琴芳楼”,天封源题。本来一个民间的娱乐活动,有了政治上的支持就变得正式隆重很多。本来天封源大帝覆灭南晋后,由于天阑帝国地处西北,从文化上跟中原文明毕竟不同,为了安抚中原人的情绪,提出不干预民间的一切文化活动,花魁大赛本身是兹起于一次南晋皇帝微服私访的故事,天阑帝国的皇帝能够建琴楼并题词支持,表现了当时的一种政治文化包容,而且花魁全国巡演也是在天阑皇帝支持下的产物。

“我宣布,花魁大赛第二轮的前三名分别是,斐济行社的瑾琪小姐,江风斋的江月儿小姐,清芳阁的柳瑶小姐,下面马上开始第三轮比赛,有请评委入场。”一个接近三十岁长得丰伟俊逸的青年人站在琴楼前主持,这个主持人叫李宫洺,也是名声在外的人物,琴棋书画样样精绝,人称青州玉麒麟,有无数的支持者,今天场内有许多女子观众,大半是为着他来的。李宫洺的声音刚落下,人群一阵骚动,卫兵从中间挤出一条路来,然后评委们陆续进场入座,青州城的城主大人夏侯瑞,青州军督統周凯,琴仙鲁祚明,庐江书斋主任刘双维,斐济行社社长柳明月,清芳阁阁主夏轩,艺术大师钟不虞,还有一个连续三届夺得花魁得到皇帝亲自接见,被封为“庐月娘子”的段毓秀。几个人都是青州城的知名人物,或凭权力,或凭资历在青州的曲艺界都是跺一跺脚震三天的人物,凑到一起不免相互寒暄恭维,落座后水果茶点自然不会缺。随着周围渐渐安静,琴楼四周的纱帘慢慢升起,大家知道第三轮的比赛终究是要开始了。柳瑶,洪碧落,江月儿一人带一侍女穿过纱帘进入了琴楼,本来方少鹏想跟着上去的,结果看人家都带着女侍,自己一个大男人实在拉不下那脸,只好把机会让给瑾琪的一个叫云儿的侍女,自己挤到观众群里看,好在是从里面往外挤,位置非常靠前,隔着评委席也不过丈余。花魁为了比赛公平,出场的顺序是由三人进入琴楼后抽签决定,评委对于谁先弹奏完全不知情,到最后评分结束后,再跟顺序两相对应确定谁才是花中之魁,琴中圣者。

“这第三轮的主题是‘人生’,请三位选手准备。”主持人公布了主题,跟琴楼里的安静相比,下面的人悉悉索索的讨论着好似他们才是来参加比赛的。

白纱遮掩里面灯光闪闪,人影惶惶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太漫长,虽然心中想着王二瑾琪她们可能会面临多么严峻的困境,方少鹏还是忍不住左顾右盼起来。突然间在靠近江边发现了一个落寞的身影,拎着一个小酒坛,不时的仰头灌上一口,任凭酒水顺着口角撒的到处都是。如果但看脸上五官的话,绝对可以用俊逸来形容,一双清澈的眼睛,却泛着迷离的神色,只有时不时的朝着评委席看去的时候,才会流露出一种苦恼纠结,有期望有不甘,但更多的是深深的无奈。方少鹏自然认识这就是青州城鼎鼎有名的诗人陆云,本来按照他的才华成为评委是很正常的,但由于陆云平时太不修边幅,也不愿与人交往,所以也没有让他列席只是给他在观众席分配了个位置。大概这个席位也是柳瑶小姐要求安排的,谁都知道的今晚上广场上的位置没个几十两银子是进不来的,而这银子陆云是拿不出来。

方少鹏对陆云的诗非常喜爱,特别是有一句“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

惟有长江水,无语东流。”充满着对景对人对时光的感慨,每每读到都会有一种共鸣产生。方少鹏闲着太无聊,能够借此时光跟陆云聊聊也是莫大的幸事。虽然听说陆云除了见到柳瑶姑娘毕恭毕敬外,对其他人都是不屑一顾,但万一他看自己对眼儿呢,如果陆云把手里的酒给自己喝自己喝不喝,一定要喝,这样才能拉近两人的关系,是不是也装得跟陆云一样喝一半撒一半……方少鹏边想象着慢慢走到了陆云的身旁。

“荏苒岁月,覆盖过往,白驹过隙,惊鸿的一抹哀伤。”方少鹏默默的诵读着陆云的诗,陆云丝毫不理睬。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残留的酒水依然盯着琴楼,好像世界上只有他,只有琴楼。

“入愁肠的酒,若换不成如水的泪,岂不可惜?”方少鹏见对方,没反应,又开始评价起陆云喝酒来。陆云仰起头把酒壶里酒全喝光,随手把酒壶往地上一丢,酒壶滴溜溜的滚出老远。也许是一口喝的太多有点呛着了,兀自咳嗽还是不理方少鹏。

“听说柳瑶姑娘第二场的霓裳舞虽然动人,但若唱一首新词,肯定就不会被瑾琪压一头了。不知是什么原因,舍长取短。”果然刚提到柳瑶,陆云的眼睛里就闪过一道精光,当然又瞬间被那种淡漠给掩饰过去了,还是不理方少鹏。方少鹏没辙了,也老实了乖乖的坐在陆云旁边,等着琴音响起。只是时不时的转头看一眼陆云,瘦削的脸型,薄薄的嘴唇,配上一对深邃的丹凤眼,这要好好打扮一下可定迷死一片大姑娘小媳妇。他怎么不去唱戏呢,方少鹏腹诽着。

经过漫长的等待,周围已经陷入了一片安静,哪怕微风吹过发丝的声音都能隐约听到,整个广场上都在等待一个神圣的时刻。终于,随着“翁”的一声,如梦惊醒,跳跃的音符,表现了山涧的小溪一样蹦蹦跳跳,清澈明亮,无拘无束,慢慢随着曲调繁复展现出一片繁华似锦,江宽帆远,波光粼粼的景象,原本的调皮轻松变成了一种庄重大气,虽然有时还能够感受到那最初的跳跃的节奏在挣扎着想要逃离这种束缚,但始终逃不过百川入海的宿命。琴音越来越低,海面上乌云密布,压抑的喘不过气来,突然一道闪电打破了海天之间的均势,然后狂风怒号,雷声滚滚,似万马奔腾,如千军冲锋,命运在不停的转置,不可掌控,不可预测。终于滔天巨浪打在了岩石上,碎成漫天的浪花弥散在天地间。整个世界却突然安静了,只看见岩石上残留的海水在轻快的往下流,恰如最初山涧那一泓清泉一样蹦蹦跳跳,无拘无束,虽然不再那样清澈明亮。琴音终止,一支琴曲让人仿佛经历了人生,从自由的童年,无奈的中年,到最后解脱后的迟暮,其中的起承转合琴师处理的天衣无缝,让人唏嘘,让人感叹。只能用热情的掌声表达对演奏者的感谢。

方少鹏转头看陆云,却见他轻轻的叹息,缓缓的摇了摇头。“弹得不好么?”方少鹏问道。

“其实,可以的,可是……对不起……”陆云喃喃自语,对于方少鹏完全无视。

方少鹏幸好知道几乎没有人能够跟陆云搭上话,所以也坦然。便静下心了认真听,等第二个出场,也不知道洪碧落什么时候出场。还记得第一次听到洪碧落弹琴是方少鹏刚被洪风全招募进金甲骑兵团斥候营的时候,本来斥候组织的人为了掩饰身份自己不能随便出现在洪风全周围,而刚刚加入斥候的方少鹏自然不懂这些,那天方少鹏偶然得到一个军事情报,就偷偷地跑到洪风全家里,在满怀激情的讲述自己发现的情报的时候,洪风全丢过一个文件夹来,方少鹏打开一看,发现是关于这个事件的详细资料,其详实程度比方少鹏知道的具体了十倍不止,然后洪风全连批评都省了,丢下一句话“认真做事,不要有下一次了。”就让方少鹏走,不要惊动任何人。方少鹏虽然在军政学院里很不适应,但内心里高傲的很,被选为金甲骑兵团的斥候后,更是急着立功表现,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跟踪了这么长时间的情报,居然那么不值一提。所以当时心情沮丧的很,走路的时候也没太注意,不留神就走到了洪府的后院。洪府后院自然是洪风全家里人居住的地方,由于院内有一个小池塘,周围亭台曲廊,树木遮掩,隐约见到一个白衣女子的背影,正是洪碧落在调试琴弦。方少鹏突然惊醒原来自己走岔了路,能远远的看着洪碧落也是好的,本要挪动的脚步自然就沉重仿佛黏在了地上。洪碧落调试完琴弦后,即兴弹奏起来,那一曲让方少鹏忘记了一切,仿佛自己置身与一片落英缤纷中,飘飘桃花,淡淡的粉红,铺满了整个天地。哪里还有不快,抑郁的情绪一扫,当洪碧落弹奏完毕发现有生人的时候,方少鹏已经落荒而逃。虽然故事很平淡,但方少鹏一直认定那一曲是上天安排洪碧落为自己弹的,每每回想起来,嘴角自带弧度。

终于琴音再次响起,舒缓的乐章带着丝丝冷清,将人带入了一片冰雪凌冽世界,辽阔的雪原,刀削的山峰,白的不带一点瑕疵,只有被切成一条条的风,明晃晃的的光。琴音空灵高远,转折处如斧劈刀割,勾勒着天马行空的曲线,音调渐渐细腻,一行由远及近的脚印,不知道往哪里去,也不知从哪里来.旅人的脚步却不停的走着,跑着,想着雪原只是旅程的一部分,却不知整个世界已都是雪原。蹒跚着,跌撞着,呐喊过,哭泣过,麻木了。挣扎着,匍匐着,希望过,绝望过,心死了。疲惫的身心靠在一棵梅花树下,静看一朵蓓蕾枝头绽放,挣扎着把鼻子凑过去闻,一股清香充满心肺。琴音流转,鸟语花香,一觉醒来的旅人发现自己已经在一片落英缤纷,繁花似锦中,春意的温暖感染着广场上的每一个人。有些事情和环境不是通过逃避能够离开的,时间过了自然春暖花开,但愿记忆里留下的是那一股梅香。对于人生来说所有的执念,都将成为时间的附庸。曲调的精妙,禅意的深远堪称天曲。弹奏完成后下面,一片寂静,大家都还沉寂琴曲带来的禅意里,过了好一会而,也不知是谁带的头,如雷般的掌声连绵不绝。

“素心,也到青州城掺和么?不过倒是羡慕她有这么好的弟子,不知是谁啊?”

琴仙鲁祚明转头向刘双维,夏轩和柳明月看去,不解的问,三位楼主斋主自然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感觉很奇怪,面露疑惑的表情。

“或有机缘,闻道有朝夕,也许这几天在琴道上突然有所勘破也是有可能的,没什么好怀疑的,好好打分就行了。”钟不虞听到几个人在讨论刚刚的弹琴人,心生不满,出言制止。鉴于钟不虞的身份几个人也只能唯唯忍受。

方少鹏自然知道刚刚一曲是洪碧落弹奏的,看着下面人痴迷的、顿悟的表情,心中高兴的差点就手舞足蹈了。再看陆云的,发现他的眼神里居然多了一份果决,不过是在看评委席的时候。

“难道他跟那几个人有仇?”突然一股火油的味道,传入方少鹏的鼻孔里。虽然味道非常微弱,不过以方少鹏多年的斥候训练已经能够完全分辨。广场上有许多燃着的火盆但那里都是普通的照明油,燃烧起来明亮温和,而刚刚闻到的火油是那种攻城用的燃油,一旦燃起来猛烈非常。当方少鹏再想细细分辨的时候,已经弱不可闻。方少鹏回头查看,发现人群中三三两两的有人拿着个酒坛子,但从面相上看一点没有喝酒的迹象,难道这些探子里是火油?方少鹏立马警觉起来,在这广场上一旦这些火油被点燃,且不说烧死烧伤,仅仅踩踏就不知会死多少人。看来还是有人想在这里捣鬼,不过这次的安检全部由青州城军方负责,如果有这么明显的行动,不会发现不了啊。方少鹏不再理会陆云朝着一个拿着酒坛的人挤了过去。

余清两天前接到命令和一张琴楼广场的入场凭证,要把一个酒坛子带入琴楼广场,当烟花响起时把酒坛子向人多的地方用力扔过去就好。余淸就是庐江帮的一个小喽啰,平时色厉内荏,欺软怕硬也没什么地位,这次居然能够有幸到琴楼广场听琴自然兴奋。当领到酒坛子要排队进场的时候,看到例行安检的军士在对入场的人仔细搜查,心中突然就慌了,虽然不了解帮内具体计划,但捣乱破坏是肯定的,要不然也不至于费这么大人力物力让自己去扔个酒坛子。被前前后后的人夹着想逃离也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出乎意料的是,当安检军士看到自己的入场凭证后眼神一闪,居然直接放行,余淸之不得不佩服组织者的实力的强大。在场内听琴的时候,余淸之想到待会的行动心里就打鼓,看看周围也有跟自己一样拿酒坛子的,心里犯嘀咕,待会会不会有人把酒坛子扔到自己身上。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在第二首琴曲结束后,偷偷的打开酒坛要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刚打开一个小口儿一股浓烈的火油味儿扑面而来,吓得余淸立马就把口儿封上了,双腿不自觉的就打起哆嗦来,这人山人海的待会要是燃起火来自己也逃不掉啊。但若自己临阵脱逃,被发现后也是各种被追杀的命。想到这里,余清也管不了许多开始往江边移动,大不了到时候跳江逃生。广场上人比较多,走起路来几乎总是贴着人挤过去,在跟一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感到手晃动了一下,慌忙再看手上的酒坛子,发现没什么改变,除了重量稍微变了一点,也就没太过留意,继续向江边移动。

经过一段时间的等待后第三位弹奏者出场了,绕绕琴音,缓缓流淌,讲述着一段凄婉美丽的爱情,关关雎鸠,盘旋依偎……方少鹏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听琴,端着刚刚从一个神色慌张的人那里偷换来的酒坛子,不过还真得感谢陆云刚喝光的酒坛子居然跟这些人用的完全一样,灌上水倒也没太大差别。方少鹏轻轻的打开封口,果然就是刚刚闻到的火油味。把封口封好后,四下望去,居然还有人跟自己点头示意,方少鹏自然不会认为自己出名到这种认识的人遍天下的程度,肯定是他们看到自己拿着酒坛子,把自己当作他们的同伙。方少鹏意识到形势的严峻,这样有组织的行动,绝对不仅仅是破坏花魁大赛这么简单,但现在自己处于半隐姓埋名的状态,想力挽狂澜希望渺茫,而且没有时间了,只好能做一点是一点了。向着那些手中拿有酒坛子的人靠近,直接抢夺然后退回江边直接扔进江里,方少鹏行动不敢打草惊蛇,行动悄没声息,对方也不敢声张,被抢了之后也只能悄悄向方少鹏出手,几人你来我往,毕竟武功相差太多,几招后都被逼退,这些人也不回立马向场外撤离,这倒让方少鹏感到很意外。如此三番已经有八个装火油的酒坛子被方少鹏扔进了江里,由于火油比较轻,几个酒坛子漂在江面上,起起伏伏倒也显眼。可所有人都痴迷在琴音里,哪有人会注意到广场一角的些许骚动。琴音接近尾声,音调经历了欢快,凄婉,到最后石破天惊后的温和安宁,雌鸠误食毒果,奄奄一息,雄鸠振翅离开,再一次盘旋在山涧谷底,像以往一样,飞翔在雌鸠看得见的视野里,雌鸠想鸣叫应和,眼光却逐渐散漫,高傲的头最终跌落,雄鸠悲鸣,泣血催泪,一个俯冲撞死在雌鸠的身旁。没有你的世界,没有你的瞩目,飞的再高再远又有什么用,一朵红色的小花在一个逐渐灰白的背景里醒目,两个匍匐的身影慢慢定格,也许你说爱情太肤浅,但我的世界,它就是人生。曲调终了,一个动人的故事,自然感动了无数的人,隐隐还能听到几个少女抽泣的声音。

“你先走,我来拖住他们,这个拿着,进城后捏破外壳扔向空中,有人出来帮忙。快,来不及了。”经历了几次堵截冲突后,虽然又有六个黑衣人被杀,王矮虎背部也负伤,脱离了追击的队伍,但王二的左腿被弩箭射穿,用布条包扎好不容易才止住血。瑾琪也受了罗成一掌,虽然不致命,但每次用力的时候,都有吐血的冲动。跑了一会后,发现对方也没有全力追,只是远远的吊在后头,而且王二腿上的伤口又隐隐渗出血渍来,王二毅然决定留下阻击,这次的目的被罗成的出现彻底破坏了。

“不行……”瑾琪将嘴角溢出的血吞了下去“要死也死一起,不能丢下你一个人,或许我们能够一起逃脱。”

“别骗自己了,能活一个是一个。”王二在衣服上撕下一条在伤口上用力又系了一圈,不再理会瑾琪,将弩弓按上箭矢,一瘸一拐的开始准备陷阱,即使死也要多拉一个垫背的。“对方还有五个人,两个带头的,三个黑衣人,单单那个中年人即使咱们两个都没受伤勉强打个平手,那个拿朴刀的大汉,跟你我也是五五之数,我只要能拖他们一刻钟,你就有机会回到青州城,所有事情需要从长计议,告诉方少鹏,他欠我一顿酒。”

“可是……”看着王二脸上庄重的表情,瑾琪知道王二说的一切都是事实,的确需要一个人回去把这次的情况说一下,就目前而言这个人只能是自己。

“没什么可是的,不要让我的死没有意义。”王二转过头不再看瑾琪,用剑削了几段尖锐的竹筒,插在几处不显眼的角落。

“保重……”

看着瑾琪远去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王二想笑心里却堵得喘不过气,收拾心思继续埋陷阱,当把死当作一种必然会到来的事情,脑子自然也就没有了恐惧,反而过去的生活片段却一遍一遍在脑海里播放,想想已经没有太多印象的父母,反而从小照顾自己的二叔和婶婶更让自己怀念,既然他们不想要自己为什么要把自己生下来,本来充满怨恨的心此时也释然了,反而是渐渐年迈的二叔和婶婶,但愿表弟能够照顾他们安好。想想憨厚老实的表弟,王二不由得苦笑一下,平平淡淡的幸福也许只有在面临绝境的时候才能体会。将陷阱布置的差不多,撒了一些杂草伪装一下,然后在一棵树下坐倒,这一晚上的浴血厮杀真心让人疲惫,如果能有一壶酒该多好啊,王二由于失血过多和连夜的疲惫居然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强打精神过了一会儿终于又听到了敌人的脚步声。

“二护法,咱们加把劲直接追上去把他俩了结了得了,这样来来回回,咱们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多不划算。”

“你懂个屁,自古言道穷寇莫追,这两个人的死志还没有被激发出来,如果他们拼死一搏的话,很可能是同归于尽的结果。现在他们受伤了,咱们再这样放风筝似的追着,等他俩被累跨后,咱们再出手。”罗成的声音带着一种恶毒与得意传入王二的耳中“前方有人,都给我打起精神,不想死就机灵点儿。”

“罗成,你对自己手下的生命视若草菅,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傻瓜为你拼命。”王二见自己被发现,也不便再躲藏,扶着树干站起来哈哈笑道,“你们见过多少次罗成自己冲在第一个?在他眼里你们的命连蝼蚁都不如,还是好好想想吧。”

三个黑衣人见到王二后立即拔刀冲了过来,一种视死如归的眼神让王二心中暗暗佩服,天鹰派到底是如何笼络手下的,居然这么死心踏地,自己的离间计策居然完全不奏效。“十步,九步……”看着三个黑衣人接近的身影,王二在心里默数着。

“你们去追那个女的,这个交给我。”罗成一跺脚,身子如一只大蝙蝠一样向王二扑了过来,三个黑衣人继续往前跑着,只不过目标已经不是王二了。王二没有想着躲闪,继续默默的数着“三步,两步,一步”一剑切断身后的绳索,一根被拉弯的毛竹没了束缚靠着本身的弹性朝三个黑衣人抽了过去,有两个跑得快的首当其冲,被毛竹抽中,身子不由得向后飞去,一抽伤害许没多大,但他们想不到的是背后的树上居然还有两根削尖的竹筒,直透心肺,胸前露出的半截竹筒上猩红的血咕咕的往外流。由于前两个人挡了一下,第三个人虽然也被抽到,只是身体晃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庆幸,弓矢刺破肉体的声音让他永远的闭上了眼。王二通过陷阱和弩弓一下子解决了三个人,但失去了躲避的最好时机,被罗成一掌打在肩上整个人往后跌了出去,地上擦出深深的拖痕。

“咳咳……”王二吐出一口血,胸口的压抑稍微好了一点,挣扎着站起来,用剑指着罗成。虽然已经极度虚弱,但隐隐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死志,犹如来自地狱的光线,看得罗成浑身不自在。

“你来了结他,我去抓那小妞,调兵令肯定再她身上。”见雷横提着刀跟了上来,罗成转头跟喊了一句,起身便要去追瑾琪。

“哪里走。”腿上受伤,行动不便,要去追截已力不从心,只好把手中的剑向着罗成掷去。趁着对方躲闪的功夫,身体又挡在来罗成前去的方向。

“不知死活。”罗成本来对王二手中的剑还有些许忌惮,没有牙的老虎,特别是还是受了伤的虎,罗成没打算留情。出手向着王二身上招呼,本身王二跟罗成之间的功夫就差了许多,现在又腾挪不便,三招后,罗成一掌打在王二的腹部,王二整个身子像虾一样躬了起来,一口血又吐了出来,整个身子摇摇欲坠。罗成对自己刚刚的重手特别自负,准备让雷横过来生擒王二,自己继续去追赶那女的。岂料突然脚下一紧,居然被王二抱住了双脚,紧跟着对方一个侧滚。不管武功多高的人,如果双脚被抱住的话是只要对方稍一用力就会失去平衡,何况王二的武功根基非常好,发力也很讲究,罗成自然不由自主的就朝着一边倒了下去,用一只手守住气海防备着对方的后招,另一只手护住面部,结果还是被树杈划了好几道血痕,一脸狼狈。

罗成倒地后立马侧滚挣开王二的怀抱,然后一个鲤鱼打挺跳将起来,对着王二就是一脚,王二如一个沙包一样远远的飞出去,然后重重的撞在一棵树干上,晃下无数树叶,在王二逐渐迷糊的视野里飘摇。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节节寸断,特别是右胸受那一脚,肯定有几根肋骨断掉了。王二继续挣扎着倚着树坐了起来,看着罗成满脸的血痕,嘿嘿的笑了起来,笑了几声,一股血沫从鼻子里冒了出来,扭曲的脸憋得狰狞,可是还装出一副笑的模样。

“找死!!”罗成带着二十多个手下出来截击两人结果现在就剩自己和雷横,现在还被对方弄成这幅模样,气急暴怒,捡起刚刚王二丢下的剑,朝着王二怒冲冲的走了过去,一剑刺在王二左肩上,“再笑。”

“嘿嘿”

“再笑?”又一剑刺在王二的左腿上。

“嘿,咳咳……,嘿嘿”王二满脸献血挤出几度笑,显得无比狰狞恐怖,中途还被口中溢出的血呛了一下。

“再笑?”罗成将剑指向王二的眼睛,慢慢的向前靠近。

王二没有再笑,因为他觉得瑾琪已经跑到了一个安全的距离,心中也平静了,丝毫不把眼前颤抖的剑尖放在心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受着温凉的空气在自己肺中肆虐,也许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呼吸了,心中竟莫名产生一种贪婪的欲望,如果能够跟瑾琪死在一起也许是不是更好一点,算了,那么漂亮的女孩还是活着好。周围,地上,空中被自己撞落的树叶,飘飘洒洒,也许是上天为自己准备的葬礼吧,不知道自己的尸体什么时候会被发现,也许会被野兽吃到,也许爬满蚂蚁蛆虫,最终变为荒野里的几段白骨,谁会知道曾经的故事。

“不笑,那就死吧……”罗成一咬牙手上发力,剑向着王二头上劈了下去。

“剑下留人~“”嗖“的一声一个圆球朝着罗成飞来,罗成以为是普通的硝石暗器,听风声,暗器上的劲力也不是很强,于是挥剑要将暗器打落,可是剑还没碰到圆球,圆球突然爆开了,一阵强光伴随着浓烈的硫磺味,让罗成一阵目眩。王二本以为自己死定了,突然听到瑾琪的声音,感到一种幸福,虽然对方没有按照原计划执行,见到圆球飞过来,王二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就是在临行时塞给瑾琪的暗夜羽卫信号弹,慌忙侧身伏倒,右手从地上拔起一段自己之前埋的陷阱竹签,趁着罗成被信号弹闪的目眩的时候,朝着他小腹插去竟然一击成功,竹签插入半尺有余。罗成感到腹部一阵剧痛,虽然眼睛还是看不见但也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挥剑向王二斩去,可惜慌乱中忘记了刚刚王二是倚着树坐着,一剑砍入树干里,再想拔出来已然来不及,瑾琪已经揉身到近前,双掌齐发向着罗成打了过来。罗成怕王二继续下暗手,一脚将其踢开,也双掌跟瑾琪硬碰,本来单手就可以的,可现下气海受伤,真气不稳,必须双掌招架。两人都想着靠内里一击制胜的两人,结果发现双方的残存内力居然差不多,対掌竟然处于胶着状态,谁先撤掌都会受重伤。

王二重伤不能动,瑾琪与罗成在対掌,瑾琪之前受过内伤气息不稳,与罗成的对掌勉力支撑。罗成腹部被竹签插入,气海受损而且还没来得及止血,一用内力血流就会加快,三个人陷入僵局。正在胶着的时候,一直在战圈外面的雷横疾步赶了过来。

“给我杀了他们。”罗成叫嚣着,一副胜券在握,不可一世的姿态,而王二跟瑾琪却面若死灰,王二看向瑾琪,想埋怨她不听自己的话偷偷跑回来,而瑾琪也恰好看向王二,眼中充满着坚定决绝,还有丝丝温柔。罢了罢了,方少鹏他们没见到自己跟瑾琪回去,也能猜到外面什么情况,他们自求多福吧。死不可怕,有美女陪着共赴黄泉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但如果对方生擒自己和瑾琪,百般折辱,那比死还让人心悸。

“遵命。”一个厚重深沉的声音,震的人耳朵嗡嗡的,犹如地狱的呼唤。

琴楼广场上人声鼎沸,演奏完成后,琴楼四周的白纱拉开,三位美女走到楼前,向外面的听众作揖致谢,场上顿时一片轰动,三个女子你沉鱼我落雁,倾国倾城,偏偏还才华绝伦,气质高雅。平时能看到一位就已经万幸了,今天居然能够一起看到,在场的人都后悔父母没给自己多生一双眼睛,那样就能多欣赏一下眼前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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