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雅倒退了两步,对着电话说:“姐,哥哥好像睡着了。”
“呵呵,那就不要吵他了,让哥哥睡吧。”
静雅关上灯,重新把哥哥的房门关上,然后在电话里尽自己所能给刘婕解释下午发生的事情,免得让她过多担心。听完静雅的解释,刘婕心情反而变得更加沉重。她再三嘱咐静雅不要急着回来,在家多帮妈妈干点家务,照顾好哥哥的衣食起居。静雅好像还有很多话要说,刘婕却匆匆挂断了电话。
想想郭海涛回来说的话和静雅的解释,再想想徐志远一反常态这么早就睡觉了,刘婕的心不自觉的系上了疙瘩,而且越系越紧。直到梦娇跑过来要饭吃,才把她的思绪从梦境中唤醒。
第二天,静雅母亲早早的就起**了,老人简单的做了洗漱,开始淘米做饭。虽然母亲尽量不弄出动静,但是风箱沉闷的喘息声还是把静雅吵醒了。她揉了揉眼睛,一骨碌爬起来,披着外套来到厨房。听到脚踩玉米秸秆的嚓嚓声,母亲急忙回头,惊讶的说:“起来了静雅。”
望着面容憔悴的母亲,静雅的心隐隐作痛,她转到风箱一侧靠近母亲蹲下,埋怨说:“妈,谁让你这么早起来做饭的?”
母亲伸手将几根玉米秸放进冒着浓烟的锅底下,声音沙哑地说:“我熬点小米粥,你喝了路上暖和。”
“妈,谁说我要回去?”
母亲一脸困顿的看着静雅:“海涛不是说让你今天回去吗?”
“哎呀,妈!”静雅夺过母亲手里的风箱杆,说:“你回屋歇着,我自己来!”
“好!慢点拉风箱,小心飞出火苗燎了头发,我再出去拿点柴火。”说完,母亲双手按着地面,脊背撑起了罗锅,却迟迟直不起身子。静雅赶忙起身架着母亲的胳膊,难过的问:“妈,是不是腰痛病又犯了?”
母亲双手掐住后腰,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没事,老毛病,活动活动就好了。”
“每次你都说没事!”看着母亲蹒跚的背影,静雅忍不住又是一阵心酸。老人没有理会女儿的责怪,径直走出了院子。母亲前脚刚走,徐志远手摇轮椅来到厨房门口,主动问道:“静雅,这么早就做饭啊。”
整个晚上都在为哥哥担心的静雅,抬头见哥哥精神出人意料的饱满,心情一下子舒展了很多,她赶忙答应道:“奥,起来了哥。”
徐志远问:“你吃了饭就回城吗?”
“看看再说!”静雅好像感觉哥哥有心事,随口问了句:“你有事吗?”
“没、没有!”徐志远欲言又止,摇动轮椅转身就往外走。
静雅使劲探了探头,吆喝道:“哥,一大早你要干嘛去?”
“去门口转转。”
“不要走远了,一会就吃饭了。”
“嗯!”徐志远答应的依然那么简单。
农历二月初的清晨,寒气袭人,太阳慵懒的探出半拉脑袋,窥探着树梢山脊。静雅母亲怀抱一团黄牛吃剩的秸秆刚走到院门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汽车喇叭声,她不禁扭头回望,只见一辆白色的轿车由远而近缓缓的开了过来。静雅母亲的心咯噔一下,自语道:“是她?”稍作迟疑,车已来到近前。
“是她!”当静雅母亲认准了是刘婕的车后,马上扔掉了怀里的柴草,就在她忙不迭的拍打身上的碎草叶的时候,刘婕快步下车来到近前,一把攥住静雅母亲的手,开口就说:“婶,对不起,我给您和志远赔礼来了!”
刘婕一句对不起,喊得静雅母亲热泪盈眶,她快速抽回自己脏兮兮的手,激动的说:“孩子,你的恩德我们今生也还不完啊,对不起的应该是我们,是志远不争气,辜负了你的一片好心……”
“婶!”那一刻,刘婕的眼圈红了,为了不让静雅母亲看见自己落泪,她不顾一切的伸开双臂抱紧了比自己瘦弱很多的老人。
不知什么时候,徐志远手摇轮椅来到门口,母亲和刘婕的对话他听了个一清二楚。徐志远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大声喊道:“姐,你们都是好人,是我混蛋!”
听到徐志远的喊叫,刘婕赶忙转过身,愕然说道:“志远!”
徐志远就像蓄势待发的雄狮,目光坚毅的看着刘婕,铿锵有力的说:“姐,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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