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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入门之训(1 / 1)

小默又开始在做噩梦了,和上次噩梦不同的是,他既没有和衣蜷缩在颠簸的铁板上,也没有任由无孔不入寒意渐起的秋风无情侵袭,此时他整副身体在一间小屋内的木床上舒展着,被子不算太厚,所以显得很随意;屋外柔白的月光轻缓地流淌过纱窗,在水泥地上留下一个模糊而空幻的色彩投影,使得简陋的室内轮廓清晰;他脸色开始倒是很恬然,但随着屋外草莺在清冽的密丛里啼啭出对寒意的抵抗之意,其脸色涨红发紫起来。

他又回到了熟悉的萧家沟,清风竹林疏影,小桥流水人家——“咻”的一声,他眼前一闪烁,看到了一个上面布满几排整齐小黑孔的小型长方体,黑孔幽暗,深不见底:前端是几股纠缠一起的小花蛇,又细又长,欢悦地钻到墙壁里去了——他畏惧着不敢去看后端的事物,但是它主动凑过来了,如同无限放大的暗黑三叉戟,却有银芒射出,对自己耀武扬威。

“好热,快插上电风扇!”

“小默你别磨蹭啊!”……

陡然无数个声音在周围响起,每个声音都那么焦急,催促中饱含阻止,纷纷攘攘,小默被扰乱得全身燥热不堪,也被面前还在张牙舞爪的它激怒了,猛一狠心,左手抓捏过去,一瞬间,周围所有滋扰者的面孔开始模糊不清,然后扭曲变形,化为几缕乌烟呼啸而去,与此同时,三叉戟发出刺耳的唳叫,毫无阻隔地插入他的掌心,银芒由炽白刹那变得晶亮夺目,光束奔腾,聚集于掌心,一股来自小默灵魂深处的战栗爆发出来——那束耀眼光竟然强行撕开掌心一个裂口,源源不断的灌输体内,像一把大刷子狂暴洗刷自己骨髓每一个角落,又像一把剔骨刀冷漠钩断自己经脉每一丝血管,无数张奇异又陌生的画面纷纷袭击脑海,小默意识一阵空白,双瞳扩张,双股颤抖,瘫到在地……

小默猛地从木床上蹦起来,他没有大声痛喊,而是趁着淡淡的月色直接朝自己的左手掌心望去——大拇指下方的那一小块肌肉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疤痕蜿蜒盘旋,形成一个反向的“Z”字形状,“字母”周围的肌肤在掌纹的映衬之下,呈拉扯之状,因为扯劲十足,僵硬无比,显得如刚出火炉的钢铁那般通红——锥心之痛就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小默紧呀牙关,用充满疑惑的眼神盯住伤疤,其它手指颤抖不止,却不敢轻易去安抚那痛烫之处。正当不知如何是好时,那股烫铁般的通红迅速消褪,彻骨般的痛苦也消散得无影无踪。小默呆坐于床上,涨潮退潮快速得如此让人难以置信,莫非和这可恶的噩梦有关?但是刚才好像又不是梦,分明是自己八岁时那件刻骨铭心的触电事故的重现啊!这几年好了伤疤忘了痛,没有再去关注这道伤痕,谁料到今晚出现这样的情况,比当时触电那一刹那更为疼痛,难道是伤口没有愈合?或者不小心崩裂开了?

小默起身在床头拉了一下点灯开关,低头再次朝伤疤处探看,白炽灯光色虽昏浊,但是入目处还是无比清晰:疤痕狰狞之处惨白惨白,整体颜色也变得与往常一样;肉色层叠,细节处短促绵延,似乎出现了裂缝,而却无法再深去探究。

既然自己无法理解这种情况,明天去找师傅或者金老问问吧。小默目前已无睡意,在床上孤坐着,望着纱窗下的微尘点点,一时间无所适从。

来到这个偏僻的地方已经好几天了。本以为跟着师傅到了孝恩县之后会好好在这个城市玩几天的,毕竟第一次来这个闻名已久的县城。可还没来得及打量这个城市的近貌,师傅似乎在防备着什么,大清早就吩咐金老紧急开行,然后一路狂奔,终于来到这栋靠近某个山脚的破旧的小平房前。因为途中吃喝都在车上,自己都完全失去辨识方向的能力了,而且被拖拉机永无止境的颤抖力和突突声折腾得全身乏力,两耳嗡鸣,根本没法再兴起初次接触魔术的那种惊喜。

师傅罗伯特可能亦是如此,车上师徒二人的对话极其简单,前者刚开始聊了几句关于魔术的基础原理和基本效果之后,就缄默了,然后直挺挺地靠着大木箱,阴沉沉在冥想着什么。

这种情况约莫撑了几天,拖拉机终于熄下了火。小默拖着疲惫的身躯爬下车的时候,首先不是好奇地四处观看周边环境,而是注目这驾车良久——这拖拉机如此惊人的持久力,到现在还没有散架,果真了得,长大了有钱了,自己也买一辆,开回萧家沟向邻居的小勇炫耀一下。

接下来他才真正失望了。他一直以为师傅把魔术师这个职业夸得天花乱坠,肯定是自有得意之处,至少在居住条件上让其他人望其背向啊,可入眼之处万般萧条,和自己家没啥两样。小平房背后是一座纵向不算太广的青山,山的斜对面不远处有工厂的几处浓烟滚滚冒出,说明离城市不远——这算是好现象。乡野小童对城市本身就有一种偏执的钟情,何况是小默这种第一次出远门的。

不过想归想,小默是不会轻易发小孩气的。他看到随后下车的师傅正准备搬车上的器具进屋,然后一言不发地也跟着搬一些自己能拿动的物件了。金老简单地拾掇了下,从怀里掏出钥匙走过去打开小平房的门,然后在一旁冷眼旁观,似乎看透了什么,对着小默大声说:“好男儿四海为家,住的地方时好时坏,年纪轻轻就一味想去享受,怎堪大用!”

罗伯特抱着一口大箱子,听后哂然一笑,不置可否。

小默深想一下,觉得也对。师傅言语里曾透露学习魔术不是一早一夕之事,过程中肯定夹杂着自己目前无法想象的艰难,现在住得差一点,以后肯定住高楼大厦。小默接下来在车内看到如此多的稀罕道具,有娇嫩无比塑料花,有奇形怪状的金属棒,还有若干个装着呈梦幻颜色液体的玻璃密封小罐罐……想着以后也能操控它们,心中顿时莫名高兴了起来。

三人收拾好一切后,终于有时间好好歇息一下了。但金老刚把所有椅子擦拭干净,又赶忙在烧茶去了,罗伯特端坐在大厅的前端的一张太师椅上,太师椅紧挨着与大门相对应的一套长条桌,桌上供着一尊神龛,稍前位置设有小香坛,两边还矗立着刚点燃的红烛,几点火星不时闪烁,姑且不论神龛上供的是谁,大白天的光是这般情景让小默感到一丝凛然。

“好了,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就住这里了。”罗伯特招呼小默站在一旁,神色坦然地说,“既然应允了做我的徒弟,那就既来之则安之,从现在开始,你就得勤学魔术了。”

瞧着小默一脸期盼的样子,罗伯特还是忍不住泼了一下冷水:“你读书的事情金老负责。除此之外,闲暇之余你不经允许不得外出……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希望你谨记:屋后有一间小院,不得擅闯。”

见小默唯唯诺诺,罗伯特才缓缓道来:“首先给你展示一下最基本的魔术效果——呈现效果。”说罢,不等小默愕然抬头,手上已突然出现一个周边有淡雅花纹的白瓷茶杯。

小默瞪大眼睛左右扫视,都不知道这茶杯从哪里来的,反正就突然就出现在师傅手上了。没等他发问,罗伯特已经端起茶盏,茶盖轻叩几下杯缘,茶雾缠绕,然后轻轻吹了吹口气,茗了一小口,就盖上茶盖。

正巧的是,金老正端着摆放好茶几的木质托盘踏进大厅,茶几上方有淡烟冉冉,看见此情景,眼内闪过一丝了然,便肃立不动。

很明显,这茶水刚刚被金老煮沸,还没有递送到师傅手里,那师傅喝的茶从哪里来?小默此时抓破脑瓜也想不出缘故。

下一秒钟,罗伯特就为小默解惑了。他丝毫不理会小默的惊慌倒退,将茶杯倒扣,意料中的沸水没有泼洒出来,接着双手狠狠合击掌中的茶杯,茶杯发出一声清脆“啪”声响,成为一叠皱皱的纸张,被罗伯特扔在一边。本来这一连串的揭秘足以让小默应接不暇了,可罗伯特似乎来劲了,他又将刚才叩茶盖的右手两根手指慢慢摩挲一下,随着几粒白色微尘的散落在地,手指上面烟雾缭绕起来。这还没有结束,嘴角舌头轻弹,分明发出轻叩之声——宛若磁瓦轻碰之声。

不在表演前说出魔术效果、不无代价教授魔术、不公开魔术的秘密——魔术师固有的职业戒条其中三个,被罗伯特全部打碎。不过他心中自有一番定义,师生之间的交流肯定不在此限了。

小默豁然开朗。这就是魔术,自己近距离看得如此清楚,“呈现”效果果真奇异。那么,其他的魔术效果肯定更为惊人了。小默尽情感叹,小小的心灵完全被魔术充斥着。他此时漫步在云端,一个个奇幻色彩的道具向他招手,他憧憬无比,恨不得逐个摘取下来体验一番。可惜一声咳嗽打破他的幻想,原来是金老看到“传授”结束,便走过来给罗伯特递过茶水,见小默一脸痴呆样子,就从中打断。

罗伯特边喝茶边说:“你刚才看到了,魔术就是利用了人的一个生理极限:一心不能二用。

在正常情况下,我们常常可以一心多用;只有在特殊情况下,专注于某一个特定事物,才会对其他事情熟视无睹。你刚才只在专注我怎么开始教你魔术,却忽略了我如何开始喝茶的,其实我在整个过程中都在乘机‘捣鬼’,你却若无所觉。”

“魔术入门其实有很多基础的理论知识要学,但是我没有那个精力给你讲这些,所幸金老略懂一二,请金老你费心了。”罗伯特疲惫之色顿起,对一旁的金老嘱咐了一下,不待金老应声,便起身回自己的专门卧室去了。

小默兴奋转身,望着金老,似乎想从他那里马上学得一招半式。

金老阴测测对他笑道:“臭小子,想从我这里讨得半点好处,那你自己得掂量掂量!”说完之后,扔给小默一个铝白色的小东西,示意小默跟上来。

小默连忙接住,猛地一怔,原来是一枚一毛钱的硬币。

“想入门,就得先练练最基本的技法——呈现。这些天,你就琢磨怎么把这一毛钱藏哪里,然后怎么突然把它呈现出来吧。记住刚才老爷说的,如何让别人‘一心不二用’。”

在接下来的几天内,小默一面疯狂的跟着金老学习文化知识,一面想方设法藏好硬币再把它突然变出来,小手都快被磨肿了,也不见成效——往往还没有开始,就被金老指出硬币所藏位置,显得极为狼狈。

而博学的金老却不懂“欲速则不达”,宽仁的老管家形象荡然无存,有时候默写一个生字稍稍犹豫了一会,脑门上定会来个一个火辣辣的板栗;呈现硬币的手势如果还快不过他的那双鹰眼,保证手背遭受他那干枯的手掌狠狠一下煽动,不红肿半天绝不消散。

“他是一匹念着法语举止优雅的猪!”小默引用昨天学来的比喻修辞,心中恨恨无比。不过想着这位老管家在衣食住行方面的躬亲态度,小默也就停止了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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