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风,煦风拂面。
欧阳情在煦风中微笑,陆小凤却在煦风中沉思。
欧阳情看着陆小凤,陆小凤却看着远方不可捉摸的存在。
煦风,美酒,佳人,全都被一个男人同时拥有,这当然是件很美妙的事。
陆小凤是这个男人,可他的脸上并无笑意,只有在他双眼扫过女人的脸颊时,才会有那么一丝莫名的愉悦。
欧阳情一边替他斟酒,一边柔声问道:“你不喝了吗?”
陆小凤摇手:“不喝了!”
欧阳情道:“你可没那么容易就醉的!”
陆小凤继续摇手:“喝酒不是为了买醉,而今天我需要保持高度清醒!”
欧阳情忽然一怔:“准备去做什么?”
陆小凤道:“要你带我去见一个人!”
欧阳情道:“谁?”
陆小凤道:“西门吹雪!”
欧阳情瞿然地看着他:“连你都不知道西门吹雪在哪,又何况是我?”
陆小凤笑问:“你当真不知?”
欧阳情看似为难地咬了咬嘴唇,过了很久才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但这件事我的确不能说!”
陆小凤道:“也许你可以去向他请示一下!”
欧阳情道:“好吧,从现在开始,你就坐在这,哪也别去!”
陆小凤道:“厕所在哪里?”
欧阳情伸手一指,随即转身离去。
陆小凤说话算话,所以接下来他哪也没去,当然厕所除外。
巧合的是,当他从厕所出来时,欧阳情却又重新回到了那个有美酒有果蔬的凉亭里,继续削她未削完的梨子。
陆小凤淡淡笑道:“原来这就是西门的住所?”
欧阳情道:“不是!”
陆小凤道:“那你怎么会来得如此之快?”
欧阳情道:“不是我快,而是巧合?”
陆小凤道:“怎么说?”
欧阳情道:“因为我刚一出去就碰到了他!”
陆小凤道:“只是路过吗?”
欧阳情道:“不,在找人!”
陆小凤道:“莫非是你?”
欧阳情道:“当然不是,我又不住这里,而且也不是你陆小凤!”
陆小凤道:“他既然不想见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又何必还要多此一举?”
欧阳情道:“你见了他就知道了!”
陆小凤道:“他走了吗?”
欧阳情道:“当然!”
陆小凤道:“去哪找他?”
欧阳情道:“千佛崖!”
陆小凤道:“那现在就出发吧!”
欧阳情道:“可他今天只想见你一人!”
陆小凤拿上酒壶,继而笑道:“好吧,从现在开始,你就坐在这,哪也别去!”
欧阳情道:“为什么?”
陆小凤道:“等我回来!”
欧阳情浅浅一笑:“你放心,我哪也不去,连厕所也不去,就坐在这等你回来!”
千佛崖下,那似乎能看见年轮的青苔成片成群,崖上阴刻着八个草体大字——空倚新嵎,徒留旧埕。
这些字绝不是普通人用普通的工具雕刻而成,看起来每一笔都只用了一刀,划痕整齐,毫不拖泥带水。
毫无疑问,西门吹雪的剑可以做到这一点!
可这“空倚”与“徒留”,却又不怎么像他的行事风格。
转过几个急弯,便见湖中一沚,沚上若有房屋,均看似新建不久,残次不齐的石阶尽头有一条残破不堪的木筏,仿佛只是为了到访者而准备的。
驶得近了,方见沚上林木花草相映成趣,姿态缤纷,且多半是矮而未凋的常青之木。
“你来了!”
这无疑是西门吹雪的声音,陆小凤确信他没有听错,当他回过头时,发现这位衣着如常的冷傲之士正在擦拭他的乌鞘长剑。
他的样子看起来一点没有变,白衣如雪,英光如电,只是言语中多了几分冷漠。
是的,能同时穿越到另一个时代并在此重逢,本就是件令人兴奋的事情,但西门吹雪却已经将陆小凤视作路人。
陆小凤想愉快地笑一会,却一点也笑不出来,所以他很是慎重地回了句:“也许我并不该来!”
西门吹雪道:“不是你不该,而是我!”
陆小凤道:“不该来到这个地方,还是这个时代?”
西门吹雪道:“共有三点!”
陆小凤道:“看来你已经开始后悔把你的行踪告诉欧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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