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宇抱着张渔纵身一跃,从楼上跳下,明明几十米高的楼,却仿佛只有一级台阶那么低。突然就着地了,倒让他和她都吓了一跳。他放开她,说:我说的没错吧,这是梦,不是真的,现在你知道了吧。
张渔点了点头说:道理我都懂,但到了节骨眼上就不行了,吓得我半死。要不是你来了,不知道我会怎样呢,说不定被他们害了都没有人知道。
糟糕。东宇惊叫一声。
怎么啦。张渔也吓了一跳。
我们完了。东宇又说。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倒是说清楚啊,不要吓我好不好。张渔脸都变色了。
东宇说/:我只顾来帮你,竟忘了设置回去的程序,这下子麻烦大了去了。
怎么会。张渔说。你不是还有助手么,让她们操作一下不就行了。
你不知道,张小姐,她们都是半桶水,让她们怎么做她们才知道怎么做,可这个程序是我刚刚设计的,还没来得及教她们使用呢,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看得出,东宇这次是真害怕而不是假害怕。张渔急得直跺脚道:快快想个办法吧。
我有什么办法。东宇没好气地说。现在只能等她们回去之后,我再用电话指导她们操作,就看她们两人的误性了。如果误性高,很快就能解决问题。否则……
否则怎样。张渔问。吓得声调都变了。
否则我们只能在梦里过了。东宇说。
张渔捂着脸哭起来。
东宇说:好了,不要再哭了,你这一哭我还怎么打电话呢。张渔于是停止了哭泣,眼巴巴地看着东宇打电话。东宇先拨通了任意的手机:你们在哪里。怎么,还没收拾好,快一点,我这里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任意问。
我刚才赶到现场来救张渔,可是忘了设置回来的程序。现在我和她都被困在梦里了,你和李赶紧给我回去,把我们解放出来。
东宇拉了一下还在发呆的张渔:我们走吧,她们一时半会还回不去,我们去转转看有没的什么好玩的。
张渔说我不去,没心情。
东宇说你不去算了,我自己去。说罢一个人沿着小路朝远处的河边走去,这是一条很窄小溪,水很深浅,最深的地方才膝盖处。东宇突然想到了小时候在乡间外婆家时的情景,那条河可比这条河宽得多,但水流却很小。从上小学四年级到高中,每年暑期都要去乡下过。那条河叫什么来着,好像叫六塘河吧。让他印象最深的是河道里布满大大小小的鹅蛋石,大的比鹅蛋个头大得多,小的则像乒乓球大小,孩子们拿它来砸水里的鱼,但从来就没有砸中过,即使这样,仍然乐此不彼。这就是童年,难以忘怀。同样难以忘怀的还有童年的小伙伴,过家家的玩伴,那个叫小花花的女孩,后为来听上了清华,成为一名天体物理博士。上次回家,母亲还提起花花来着,说这丫头出息大,调到在西昌卫星发射基地去了。
东宇脱下袜子,小心翼翼下了水,水好凉,好像要冰到骨子里。赶紧上岸来,将脚揩干重新穿上鞋子。转身望去,张渔还坐在那里,像一尊雕塑。东宇喊:张渔,快过来,这里有一条河。
张渔往这边看了一眼,没有理睬。东宇心里感到很不爽,要是任意,或者李青在就好了,她们绝不会像她这样枯燥无味。她们会一边跑一边喊,就像电影里的浪漫镜头。唉,也难怪,人家已经不是小姑娘了,想得也就多了。是不是女孩一嫁人就变得这么现实和无趣了呢,要是这样的话,宁可不要把绵绵娶回来,就一直做恋人好了。
绵绵啊绵绵,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好端端的你,不是去出差了么,怎么一下子就成了人家的人质呢。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事情。其实,从前一段时间,她过完二十岁生日之后,她就表现得有点异样,最明显的变化是话少了,貌似成熟了许多。事实真是这样么,不知道。
不知什么时候,张渔已过来坐在他身边。张渔一改先前的沉默与消沉,似乎变了一个人似地,话也多起来。东宇,给我说说你的公司好不好。
我的公司。东宇诧异地瞄了她一下。
你们的公司,是吧,我知道公司不可能只有你一个人。听刚才你说,好像你有不止一个女助手是吧。
东宇说是啊,怎么啦,听你说话的语气,好像女助手多了就不应该似地。
我可没这样说,是你多心了。张渔偷笑。
其实我刚开始也没想到会一下子有了两个女助手,并且一个比一个漂亮。她们都是无意识走近我的,真的,一点也没有勉强。不知不觉就走到一起了,物以类聚吧。不过,经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有女助理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仔细想想,如果我现在的助手全是男的,我想我会抓狂的。因为,女孩子确实更细心,体贴,还养眼,尤其漂亮女孩子。男人没有不爱漂亮女孩子的,真的。
你们公司在什么地方啊,我能不能去参观一下呢。张渔问。因为我对你们这样的公司很好奇,你们的工作一定很好玩,不像我,整天看在上下九的档口,除了收款还是收款。但只做了一个月我就不干了,老公非要我干,我就是不干。我宁可呆在家里一个人发呆,也不想泡在那样的环境里消耗生命。
原来这样啊,不过对许多女孩子来说,像你这样嫁个老板,家里经济不错,有钱挣。到时再生一个两个孩子,把孩子养大,再让孩子接班……
够了。张渔不让他把话说完便叫起来。东宇,你觉得这样的日子有意思么,这不是我要的生活。所以我什么都不想做,要死也是闲死,不像这样重复做一件事到死。
所以,你一个呆在家里,所以你就想得更多更深,所以你就想知道你老公究竟在做什么,为什么这么赚钱。为什么你整天在网上看到的都是企业生存困境,企业倒闭破产。是不是这样,张渔。
就是,你说对了。于是我就发现了这个秘密,他们一家做假货做了十年,竟然一直很平安,但我有一种预感,他们用不了多久就会走到头,所以,我想让他们住手,现在住手,洗手上岸,也许还有一条路。要是等到那一天,就晚了。
然后呢。东宇问。
然后我就发现在他们的黑窝点,我也跟老公谈了,但是谈不拢。他不承认,也不想听我说,说我是妇道人家,见识少。然后我就去现场,我要取证,不行的话我就举报他们。但没想到他竟然会指使手下对我下手。他把我当什么人了,敌人么。
你说对了,东宇说。当你涉及到他的核心利益时,别说是你,就是他亲生父母也不行。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但首先得回去之后再想这些,现在我要打电话看她们到没到公司。
东宇拨了任意电话,竟然关机。是没电了么,也许吧。改拨李青的电话,也是关机。这是怎么回事啊,全都是关机。东宇快要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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