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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劫(2 / 2)

“我贪得,并非这红尘俗世,因为我的心底深处,有我要追逐,要保护的东西。”

“是么...”

“可若是有一天,你再也睁不开眼,你再也看不清前房的路,你要追逐保护的东西也消逝在狂风中化为了尘埃...小友,如果你回头时已无法找到来时的路,世间苍茫,你又能怎般去执着本心...”

“小友,我没错,你也没错....”

“这世间,并非你以为的不喜醉不好醉便能岿然不醉。众人皆醉我独醒....能这般思量很好。可当你发现,无言中,所谓清醒的你已经无法分清楚醉与不醉时,你又能如何在这混沌的世间永远清醒?”

“王均....与你无异...你们,都一样。”

“小友,好好想想...”

“世人皆醉我独醒...”

“做这世间唯一一株不染尘的莲,是好,还是不好...”

“小友,话之至此。你虽未饮酒,可你也陪着老头子胡言了些时辰。老头子我家底微薄,也没什么能登堂之物,这个酒樽,是老头子偶然得之。今你我有缘,老头子便以此当做纪念赠与你罢...”

“老人家...”

“其虽非珍,却是老头子一片心意,小友,莫要推辞。”

“酒也喝足了...还结交了小友...美哉美哉!幸哉幸哉!”

“小友,老头子去休息了。望有缘,以后,再会!”

“老人家...”

逸尘匆匆回头,却只看到背后的酒桌上倒塌着两个酒罐,而之前满脸通红,好似醉了酒的老者早已不见。逸尘望向来往的人群中,一个个都没有焦点。

远处,一道完全飘忽的身影。

“小友...”

“逸尘,与其说这里是王均的劫,倒不如说这里,是你的劫...逃不开,逃得开,能帮上你的,我已尽力...”

逸尘收回遥望的目光,突感觉空闲的右手多了一样冰凉的硬物,低头一看,似被手中的硬物定住了神。

青铜酒樽。

形偏圆,包容一切。三足鼎身,鼎身中承载了天地。

其狭长的樽口似因时间的刷洗生出了一点绿锈,樽尾处,无数细线有序的向外流去,尾翼微合,像是一只收尾的灵鸟。青铜色的樽身上泛动着无数纹络,粗看杂乱,可细看却会发现,那些纹络毫无交叉,且并没有寻常器皿上那般清晰可见的随意断纹,其好似是一气呵成。而缓缓转动酒樽,那一刀刻好的纹,毫不知觉便在你眼中凝成了一道兽影:山羊身,圆狮头,顶生双角,四蹄若龙,如燃烧般的长尾恣睢。此刻,其凶嘴大张,蹄下乘着一片云雾,在你脑海游荡。观望间,这只酒樽好似在你眼中活了过来,可堪皇樽,可称绝品。

逸尘关量着酒樽,晃了晃头,“好奇特的酒樽,竟有种摄人心魂的感觉。那道兽影若未猜错的话应该是山海异志中可吞天地万物的饕餮凶兽...那么是否说明,这只酒樽,张嘴间亦可吞天地?”

“哈哈哈哈...鲁莽了。这饕餮可是书中虚构之物,完全不可能存在。就算存在,其本身也不可能拥有吞天之力,更何况这么一只与天地相比如同尘埃的酒樽?”

“酒樽...老人家为何要将其送与我?”

“又或者,其真的只是纪念品?”

......

“罢了罢了...我不懂的有太多,若想全部弄明白不知得发上多少岁月。”

“额...怎么突然觉得自己张叔还老了...诶,想太多了,我可是新时代的少年...”

“那现在,该去哪里呢?王均...”

“老人家说,我与你无异。我并不懂你,我也不知道哪里与你相像...”

低语中逸尘再次向中心地带行去,缓缓的,轻轻的,除了那消失的老者,依旧无人能看见,一道肩膀还不太开阔的身影,曾与其擦肩而过。

酒馆处,络腮汉子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确定并未眼花后,长长舒了一口气,“我的老天...那位大财神总算走了...要不是老子打不过他,老子一定让他天天给我擦板凳擦桌子擦鞋,让他帮老子洗衣洗裤洗**...诶,我的酒啊...幸好我偷偷地藏了数十罐,不然...想想都肉痛...”

络腮汉子准备去收取被老者喝光光的酒罐,刚走上前,一拳头大小的闪着金光的够他吃一辈子的物体便立刻钻进了他的眼内,揉了揉眼,吞了吞口水,络腮汉子望向四周发现无人注意后随即以刘翔百米冲刺的速冲上前并将其揣进了怀里,整个过程如中国女子跳水般完美且无丝毫让人唣舌的地方。

“咦?还有张纸...”络腮汉子拣了起来,面色立马变绿变蓝,“小石头,哈哈哈...老头子在你这里蹭喝了不短的时间,喝够了,走了,老头子也没跟你道声再见,老头子也不知道你需要什么,就用那一坨金色的粑粑当作老头子对你的谢礼吧...哈哈哈...小石头,念你这些日子对老头子还算恭敬,你私藏美酒欺骗老头子一事便作罢。不过呢,哼哼...你懂得...”

看到此处,络腮汉子向着他私藏美酒的地方狂奔而去,不一会,络腮汉子便冲了出来,“可恶的老家伙...”怒骂间,脸色沉了下来,“老头子,一路,走好...”

“下次来的时候,小石头依旧让你,喝个够...”

“呸呸呸...恶心俗气...恶俗的小石头...”

“老头子,走好...”

......

一天,两天...三天后,逸尘走遍了这座繁荣的益阳城。此刻,他站在城内最高的塔顶上,看向不远处的一座山。山内,有他曾走过的一条山路。

“灾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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