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折花枝,恨花枝,准拟花开人共卮,开时人去时。怕相思,已相思,轮到相思没处辞,眉间露一丝。
说一句喝一杯,其乐融融。接下来,对对联。
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映月井,映月影,映月井里映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
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
游西湖,提锡壶,锡壶落西湖,惜乎锡壶。
中进士,成近视,近视看进士,尽是近视。
天为棋盘,星为子,何人能下?
地作琵琶,路作弦,哪个敢弹?
春风说:“有人说,一生得一知己足。”馨磐说:“知己是什么,理解信任,当他有困难时,尽力帮助他;当你有困难时,尽量不去麻烦他。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呢。”“也许咱们能成为知己。”“一定会的。”“我有很多烦恼,找不到人倾诉……”“我也有烦恼,找不到人诉说……”
干杯。
又没酒了,不觉喝了三瓶。春风想去拿酒。馨毓进来说:“不要喝醉了,喝醉了对身体不好。”春风说:“好,听馨毓姐姐的,喝茶,我去看看饭熟了没有。”
春风去厨房看饭,张大娘说:“饭早就熟了。你们真能喝。”春风说:“没喝多。开饭吧。”春风端饭,招呼小迷糊吃饭。迷糊睡眼朦胧,坐起来,他说:“呀,我以为是早晨呢。”人们笑了。春风说:“馨磐,这都是沐家庄传统的春节美食,标准的白面馒头、六个碗。味道怎么样?”馨磐说:“很好。”
吃完饭,下雪了,人们到院里淋雪,很开心。
馨毓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该走了,再见。”张大娘一家热情挽留,别走了,住下玩几天吧,有时间常来呀。人们往外走。馨磐说:“春风,我去你家向叔叔阿姨道个别。”春风说:“免了吧。”馨磐说:“不能免。”春风领着馨磐回到家,馨磐说:“叔叔阿姨,我要回家了,再见。”沐和平夫妻说:“哎呀,这,别走了,住下吧,晚上来这里吃饭。”馨磐说:“谢谢叔叔阿姨,再见。”春风送馨磐上车,挥手再见。
小秀说:“表哥家真富,表姐真厉害,会开汽车。”小迷糊说:“春风,我喝多了,先休息一会儿,睡醒了咱们再玩。”春风说:“好啊,我回家。”
春风回到家,春雷也回来了。春雷说:“我把金刚的表哥灌醉了,他骑着自行车摇摇晃晃走了,哈哈哈。”甄氏说:“春风去小迷糊家陪且了,小迷糊家的亲戚真好,城里人,长得好,穿得好,懂礼貌。他和春风长得有点儿像。”沐和平说:“咱家春风咋能和他比,他家有钱,是城里人,懂礼貌。”春风说:“为什么不能比?我也不差。我感觉和他能成为知己。”春雷说:“有人说,人生难得一知己,太难了。喝了一顿酒就成了知己,太天真了。虽然我没有知己,但是有很多朋友,一起去打工,一起喝过酒,我们是朋友,朋友多了路好走。”春风说:“有人说,天天见面的不一定是知己,见过一面的也可能成为知己。”春雷摇摇头。甄氏说:“那个小孩是城里人,他家有钱,你们是朋友,好。”春风说:“唉,如果为了钱交朋友,那还是什么朋友。”
沐和平说:“好了,说说春雷的婚事。一家人都要行动起来,咱们一定要把春雷的婚事办好。”甄氏说:“是啊是啊,婚礼要办好,不能比别人家差了。”春雷说:“哎呀,表姐给雇汽车、雇班子,春桐也说给雇班子,汽车接亲,两棚吹,太风光了,好啊,哈哈哈。”春风说:“希望你们不要只为那一天,婚后的生活更重要。如果你们对她不好,我不干。唉,如果你们无情意,我只能出家了。”甄氏说:“哎呀呀,春风说的是啥。”沐和平气得直蹦。
春风走到院里,下雪了,春风抬头看天,仿佛看到了春雨和春莲……
正月初七,春雷的新房,帮忙的陆续到来。沐和高安排人买烟酒、买肉菜,雇桌凳餐具,搭建临时锅灶和棚子。人们说笑逗闹,好热闹。
同宗商量去叫且,叫且就是开车去请亲戚,来与不来自便。长辈派人,沐春文写在纸条上,分组行动。春风、春桐和春强一组。春桐回家开来拖拉机,春强带着纸条,出发了。
第一站是赵家油坊,名字赵大有。春强拿着纸条问:“兄弟,这是啥亲戚呀?”春风说:“哥呀,我也不知道呀。”春强说:“春桐哥哥,你知道吗?”春桐说:“听都没听说过,赵家油坊这个村也没去过,路上打听吧。”春强说:“哎呀,俺的娘哎,来的时候该问一下。见了面先问一下是啥亲戚,别招呼差了辈分呀。兄弟,问路的时候你去啊,我不敢问路啊。”春风说:“为什么?”春强说:“兄弟,你是不知道啊。有一次,我问路,看见一个老头拄拐棍,我说,大爷我问个路。老头蹦起来追我呀,连打带骂呀。我玩了命地跑啊,呵呵呵。”
他们去了五家,拉来一些妇女小孩,其中有沐和玲。他们回家报道。春雷的新房很热闹,餐具、桌凳已经拉来了;临时锅灶和棚子已经建好;肉菜放进了厨房,厨房里正在备菜;大锅菜已经炖上了;烧水的把水烧得滚开;馒头房飘出了馒头香;端盘子的年轻人无事可做,有的在摔跤,有的躲在屋里打扑克。人们大说大笑,一片喜气洋洋。
年轻人围着春雷转,春雷很兴奋,四处乱窜。春风和小伙伴们笑谈,婚礼的喜庆场面。
甄氏和帮忙的妇女在老宅招待亲戚,亲戚都是妇女小孩,老太太上炕,盘腿而坐,年轻的或坐或站,大人说话,孩子乱跑乱闹。有沐和平的亲戚,也有甄氏的亲戚,很多亲戚不认识,不认识的也聊天,拉家常,排辈分,老姐姐,你是哪里的,是啥亲戚呀,哎呀呀,都是实在亲戚呀,你家几口人,孩子多大了……
傍晚,两个鼓乐班子先后来到,一个是沐春桐雇的,一个是呼立君和呼立凤合伙雇的。
沐和高喊,春雷,春雷在哪儿呢,该去拜且了。拜且,是一种婚礼习俗,仅限于雇了鼓乐班子的,这叫做大娶。仪式过程是,婚礼前一天傍晚,帮忙的提灯引路,鼓乐手旁边奏乐,新郎去五服以内的同宗家磕头跪拜,看热闹的用灶膛里的锅底灰抹新郎的脸,年轻人追着新郎蹲新郎,新郎一路跑一路躲藏。据说,以前每到一家,新郎磕头跪拜,现在,主要是闹新郎,磕头跪拜就是个形式,那家人要说免了吧,一般不拜。
唢呐声响起,鼓乐齐鸣,看热闹的村里人从四面八方涌来,人们都明白,拜且开始了,人们最爱看拜且。
一般这种仪式,新郎最头疼。春雷很精明,他早就和他和春风的小伙伴们说好了,让他们围城一个圈,春雷躲在圈里。由于是夜晚,路灯也不亮,路灯只在春节和元宵节亮,想找他难了。
第一站是马氏家,马氏早就听见了唢呐声,虽然不高兴,但是大面也得过得去,她站在屋门口说,免了。很多人去厨房找灰。沐和高一手拿手电筒,一手拿褥子,他高声喊,春雷。这时候,春雷要站出来。由于门灯亮着,人们都等着,春雷一出现,人群忽地围上去,用灰抹他的脸。沐和高喊,走喽。春雷左躲右闪,又躲到了朋友圈里。
终于仪式结束,回到春雷家,春雷被抹了满脸灰,衣服上也满了,他赶紧去洗脸换衣服。还有人喊,抹他,哈哈哈。
沐和高喊,直亲开席啦。直亲席就是亲戚们的宴席。厨房里煎炒烹炸,端盘子的大声喊,蹭身油。
沐和高喊,帮忙的吃饭啦。帮忙的拿馒头,端大锅菜,或站或蹲,占满了院子。有人慨叹,沐和平有面子有人缘啊,帮忙的这么多呀。
小迷糊和春风在一起吃饭。小迷糊说:“春风,如果没地方就去俺家睡吧。”春风说:“吃完饭去打探一下。”吃完饭,他们来回家一看,只见春风的房间,屋里、床上全是妇女小孩。小迷糊嘿嘿嘿地笑了。
小迷糊说:“我渴了,一般结婚时的水都不开,还是咸水。我回家喝口水,你去吗?”春风说:“我不喝,我去新房子等你。”小迷糊说:“好啊,一会儿班子还要唱戏呢,咱们看完戏就去俺家睡觉。”他跑回家喝水了。
春风来到春雷家,大门外的两个班子正在准备表演,表演没开始,没人围观。春风来到院里,院里灯光明亮,冷冷清清,只有春雷和父母。沐和平说:“今天天气真好,明天一定是个大晴天。好啊,大喜的日子,老天爷也开眼呢,哈哈哈。”甄氏说:“咱家要转运了,我要当婆婆了。”春雷说:“今天的月亮特别亮。”
春风很感慨,抬头看天,星光明亮,他在寻找对他眨着眼睛笑的星星,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无量天尊。贺喜贺喜。”呀,一家人大吃一惊,只见门外走来一个衣衫褴褛的老道,手拿破浮尘,身背古琴、宝剑。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