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小迷糊来找春风,他说:“快要去学木匠了,在家的时间不多了,赶紧玩吧。走,出去转转。”他们走出家门,闲逛。前方不远处有一群女孩穿着裙子走过。小迷糊喊,哦……
小迷糊去学木匠了,春风开学了。
春风独自去上学,骑着一辆旧自行车,还不很熟练。宽敞的校园,教室很旧,旧木质课桌,凳子自备。春风被分在二班。班主任安排座次,讲话。第一天不上课,让学生们熟悉环境。班主任走了,学生们都呆呆的,教室里一片静悄悄。是啊,陌生的学校,陌生的六十多位同学,一切都是陌生的。学生们环顾教室熟悉环境,尝试和同桌交谈,熟悉同学。“我叫赵长宽,你呢?”“我叫沐春风。”“我叫马金善,哈哈哈。”两张课桌是并在一起的,每张课桌两个学生,春风的左边是赵长宽,右边是马金善。学生们逐渐熟悉,气氛逐渐活跃,教室里一片乱哄哄。
下课的钟声响起,学生们走出教室,他们开始熟悉校园,中间是一条砖路,两边是破旧的砖瓦房,那是教室。
两位同学走到春风面前,一个说,你叫春风,是哪个村的?春风说,沐家庄。那个人说,我叫张德胜,他叫李宝强,我们都是小牛庄的,咱们都是远途的学生,放学后结伴回家怎么样?春风说,好啊。
放学后,春风、张德胜、李宝强结伴走。张德胜,骑自行车大撒把,大说大笑,以后咱家就是朋友了,我爱打架,谁欺负你们对我说,我收拾他。他吹一声口哨,哈哈大笑。李宝强,龇着牙笑。春风很感慨,他感觉每一段人生路,都是一种历练,会遇到不同的人和事。
春风每日独自上学,他总想起以前和小伙伴们结伴上学的事,他很感慨;他看到一路的乡野风景,感触颇深。放学后和星期天,春风管理花草和菜地,看课外书,练习书法和绘画。他经常会看到春雨,他感觉春雨不快乐,于是他也不快乐,他忧心忡忡。当春风练习书法和绘画时,他的心情平静,没有烦恼忧愁,也没有快乐,就像是静静的风,自然。
甄氏对春风很关心,关心他种植的蔬菜,呀,豆角、茄子能吃了;她关心春风的生活,她说,春风,别总闷在家里,出去玩吧,学学别人家的孩子。春风说,别人家的孩子都去学木匠了。甄氏说,听说,张万、李二愣在家呢。春风说,我和他们不熟悉,以前也不在一起玩。甄氏说,都是一个村的,有啥熟悉不熟悉,去他家串个门,就熟悉了。春风说,为什么要和他们熟悉?甄氏说,这孩子,都是一个村的应该熟悉,这叫人缘。春风说,小迷糊、贾金强、海港、阿三他们都不和张万、李二愣在一起玩,为什么让我和他们一起玩?甄氏说,这孩子,这是为了你好,有人缘有面子不好吗,多个朋友不好吗,你比小迷糊、贾金强、海港、阿三他们做的更好不好吗?春风说,张万和李二愣不好,和他们玩有什么好处?甄氏说,春风啊,这都是为了你好,你要学学淘气包和贾志混那样的人,不要学李金德和海轮那样的人,要让外人都夸赞,不能让外人看不起。春风说,是让我学没有思想,自私自利,只会说空话大话,只会傻笑的坏小孩,是吗?甄氏说,是啊,这样的小孩才有人缘有面子,相亲时,都喜欢这样的小孩,媒人也愿意登门。甄氏笑着把春风推出家门,去玩吧。
唉,春风走出家门,他不情愿地来到李二愣家。李二愣惊讶地说,呀,是春风吗,坐坐坐,呵呵呵。春风说:“我来找你玩。”李二愣说:“好啊好啊,咱村的小孩,在家的不多了,有时间就来找我玩。我不上学了,想去学木匠,还没找到木匠老师,赶紧玩吧,呵呵呵。”春风说:“你也不上学了。”李二愣说:“是啊,咱们一起上的学,你上中学了,我还是小学二年级,各门课程都是零分,没意思,呵呵呵。”聊吧,李二愣倒是很健谈,说了很多人家的可乐的故事和不为人知的秘密。春风很感慨,人各有所长啊。春风告辞,李二愣说,有时间来玩,没人和我玩,我烦呢。
春风回到家,甄氏说,春风,去哪里玩了?春风说,李二愣家。甄氏说,好啊,很有意思吧。春风说,虚度光阴呢。甄氏说,啥意思?春风摇摇头,练字。
几天后的清晨。甄氏说:“春风,海港的姐姐结婚,去看热闹吧。”春风说:“不去,我还写作业呢。”甄氏说:“你去随礼吃席。”春风说:“不去。”甄氏说:“这孩子,这是怎么了?”春风听到海鸥出嫁,想到姐姐快要出嫁了,担心姐姐嫁到不好的人家,他伤离别,他流泪了。甄氏吓了一跳,春风,你怎么哭了?春风不说话。甄氏默默离开。
迷迷糊糊,秋天到了。
春风放了秋假,木匠们都回来了。
春雷的归来,沐和平夫妻很高兴。张老四全家来了,很热闹。张大娘说:“孩子们都回来了,好啊。秋收还是合伙吧。”沐和平说:“好啊。”青草拍拍春雷说:“春雷又长个了,给姐姐家帮忙哟。”春雷说:“遵命。”小秀拍拍春风说:“春风,给姐姐家帮忙哟。”春风点点头。小迷糊跑到春风的面前,说:“春风,我回来了,嘿嘿嘿。学木匠好啊,我看到了城市的柏油路,看到了城市的大楼房,最美的是城市的大姑娘,长得白,穿裙子,呵呵呵。有一个小鞋匠,看人家的大腿,一锤子砸在了手上,哈呵呵。”张大娘踢了小迷糊一脚说:“你奶奶的,跟着老师好好学木匠。”小迷糊一呲牙说:“春风,出去转转。很长时间没在家,看到哪里都亲呢。”张大娘说:“这才出去几天呢,少来片汤汆丸子。”小迷糊拉着春风往外跑,边跑边喊,我回来了。
小迷糊家的玉米先熟了,两家合伙给迷糊家收玉米。说说笑笑很热闹。
傍晚,贾志混拿着一个破旧的小锄镐笑着走来,帮着挖玉米秸。张大娘说:“歇一会儿吧。”贾志混说:“不累,我这个人天生热心肠。”春雷说:“还真没看出来。”贾志混说:“咱们不经常在一起玩,你当然不知道。其实,我这个人很好,值得交。”天黑了,准备收工。张大娘说:“贾志混,去俺家吃饭吧。”贾志混说:“婶子,不去了,有啥活说一声,我很勤快的,嘿嘿嘿。”他走在前面,哼着小曲,一步三摇。春风悄悄说:“我看贾志混不像好人。”沐和平说:“春风,胡说啥呢,咋就不像好人了,好人坏人的头上写着字吗?”贾志混回头说:“咋啦,和平叔,着急干啥,生活很美好,我们都要笑。”人们都笑了。
很快,玉米基本收获,木匠们都回城了。
春风没开学,有时在家自学,有时管理院里的花草,有时和春雨去摘棉花。春雨很少笑,好像有心事。春风感觉她是伤感婚姻,春风也闷闷不乐。
沐和平夫妻很高兴,每天笑呵呵。开始准备春雨的嫁妆,很多妇女来帮忙做被子,喜气洋洋。春风写字、画画,他感觉她们的笑声很刺耳,用棉球塞住耳朵。甄氏走来说话,春风听不见,专心写字、画画,自娱自乐。甄氏说起来没完,好像很着急。春风拿出耳塞,说:“什么?”甄氏气乐了,说:“塞住耳朵干啥。春风,咱家给春雨买嫁妆,你说买啥好?十四寸彩色电视机,缝纫机,自行车,组合家具,十二铺十二盖,这样的嫁妆可是在村里最好的,你说好不好?你爸说了,虽然咱家穷,但是不能指望嫁闺女发财,你姐的彩礼钱,尽量都买成嫁妆。春风,你说句话吗?”“你们都已经安排好了,还让我说什么?”春风又塞上耳朵。甄氏摇头叹息走了。
春风郁闷了,他不想听,不想说话,他只愿意安静,安静地淋雨,安静地写字画画。可是,甄氏总对他说关于春雨的婚事,总撵他出去玩。
开学了。春风在学校也不开心,他感觉生活好无聊。
星期天,下雨了,秋雨绵绵。
春风在院里淋雨,他心情平静,他愿意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春莲来了,她说:“春风,春雨在家吗?”春风说:“在屋呢。”春莲说:“呀,荷花凋零了,我应该早来看的。”春雨走出来,说:“当年你说喜欢荷花,春风马上就种了,他精心管理,荷花开放。然而,你却不来观看。”春莲说:“唉,我在家里不自由,明年荷花开时一定来看。”春雨说:“去屋里坐吧。春风,别淋雨了,你的衣服都湿透了。”
来到屋里。春雨拿出给春风保管的东西,竹箫等等。她说:“春风,你自己保管吧。”春风拿起竹箫,吹奏了一曲阳关三叠……
春莲说:“呀,春风兄弟流泪了。”春雨给他擦拭眼泪,说:“春风是担心姐姐嫁到不好的人家,春风是想到姐姐出嫁,他伤离别。”春莲说:“春风兄弟也为我伤心吗?”春风说:“为了你们。”春莲笑了,笑得流出眼泪,她说:“春风兄弟还是个孩子,却如此重情义,难得。”春雨说:“聚散皆是缘,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不要伤心。记住,好好学习考出沐家庄,风风光光离开,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地上有多少个人,天上就有多少颗星,想姐姐了就看看天上的星星,对你眨着眼睛笑的就是我。”春莲说:“还有我。”
春风走到院里,静静地淋雨。他默默祈祷,姐姐、春莲姐、立君表姐、姜老师婚姻美满,生活幸福。
人生苦短已是愁。一个缘字,又添新愁。时光匆匆几千年,天地依然,风水依旧。一种感情何在久,一朝一夕,真情悠悠。春暖花开花瓣雨,桃李闹春,鹊上枝头。
秋风吹。落叶怨。花瓣泪,秋雨绵绵。一场秋雨一场寒。见凋零,愁云一片。
秋雨不停。春风淋雨上学,淋雨的感觉很好。忽然起风了,寒风斜雨,让人心寒。到了学校,马金善说:“春风,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厉害。”春风说:“什么意思?”马金善说:“刮风下雨,你不带雨具,还穿的这么单薄。”春风说:“我喜欢淋雨的感觉。”
春风放学回到家,春雨正在院子里淋雨。春风说:“姐,外面冷,快回屋吧。”春雨说:“春风,你的衣服都淋湿了,刮风下雨,天气寒冷,不知道带着雨具,也不知道添件衣裳。”她拉着春风进屋,给他找出厚衣服换上。春雨说:“以后姐姐走了,渴了喝水,饿了吃饭,冷了添衣,要学会照顾自己,别让姐姐挂念。”她们流泪了。
春莲来了,她说:“你们怎么哭了?”春雨说:“刮风下雨,天气寒冷,春风去上学,没带雨具,穿的单薄。我是在嘱咐春风要照顾好自己。唉,以后我走了……”春莲说:“出嫁不是出家,常回家看看,春风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春雨说:“常回家看看?呵呵,看看村里的媳妇们,一年能回几次娘家,一生又有几个年?家,只能是一种牵挂。”春莲说:“你还有牵挂,我没有,家人都对我不好,还不如春风兄弟有情有义。要说牵挂,我也只是牵挂春风兄弟。”春雨说:“我也是。”甄氏走进来说:“春风,春莲快出嫁了,常去春莲家看看,不然,外人会笑话的。”春风说:“我去,是为了春莲姐,不是为了外人,外人只会看笑话。”甄氏说:“这孩子,这是说的啥呀。”
晚上,一家人团团围坐,吃晚饭。甄氏说:“春风,你姐马上出嫁了,到时候你去压车,他家给钱少了你就不让卸嫁妆。呵呵呵……”春风默默吃饭。甄氏说:“这孩子是怎么了?以前爱说爱笑的,现在咋不爱说话了呢?你姐要结婚了,你应该高兴啊。哎呀,我还等着你问呢,告诉你吧,如果他家给三十块钱以上,你就可以考虑让他家卸嫁妆。”春风不说话,春风怨,怨父母逼婚事,他们还津津乐道,为什么姐姐说,等两年再说,没人听姐姐的话,为什么要用那个坏媒人花婶,唉。春风恨,恨自己,不能帮助姐姐。
春风走到院里。小雨还在下。春风站在雨中,泪水伴随雨水流。春雨来了,她说:“春风,回屋吧。”春风说:“我再站一会儿。姐,天冷了,回屋吧。”春雨回屋了。甄氏来了,她说:“春风,这么冷,淋雨干啥,回屋。”春风不说话。甄氏回屋了。
夜,静悄悄。春风,全身湿透。夜深了,春风回屋休息。
窗外风雨声,牵动我心灵。一声秋雷叹,有意逗春风。春风惊醒,已经是黎明,他起床往外走,忽然感觉头晕目眩、天旋地转,他大叫一声,一头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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