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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2 / 2)

几天后,小迷糊说:“贾金雨真好看,我想给她写情书。你的字好看,你帮我写怎么样?”春风呆了,他说,你的姐姐和哥哥还没结婚,你才小学五年级,倒有这份心思。如果让家长和老师知道了,是要挨揍的。纵然你有想法,自由恋爱咱这里也不时兴啊。再说了,她家富你家穷,门不当户不对。小迷糊嘿嘿嘿地笑了:“其实,小翠也不错。”春风说:“不错的人多了,追求者也很多哟。”小迷糊龇着牙笑了。

水水市。

贾金亮人实在,手艺好,木匠活一个接一个,挣了钱,很悠闲。

现在,他们在水水市幸福大街希望胡同给刘雇主家做家具。这里是一片平房,街道是很窄的柏油路,房子是全砖的起脊挂瓦房;院子很小,干净整洁,和沐家庄的院子不同,没有农具和家畜,只有几盆花。春雷感觉很新鲜。

天气阴沉,细雨蒙蒙。由于是在院子里干活,下雨不能干活,木料用塑料布盖起来。贾金亮去和老刘下象棋了。春雷坐在屋门口看诗经。刘雇主的儿子小刘走过来说:“看的是什么书呀?”春雷说:“诗经。”小刘说:“能看懂吗?”春雷说:“不很懂,看着解闷。”小刘说:“解闷,看呀。看诗经解闷,真有意思。读一段听听。”春雷微微一笑,背诵两首。小刘惊讶地说:“一个小农民工竟然会背诵诗经?”春雷说:“这算啥,我的兄弟是小学生,他双手会写梅花篆字,古诗文倒背如流,还会口算,加减乘除乘方开方随便出题。”小刘惊呆了,默默回屋。春雷笑了。

刘雇主的女儿拿着小花伞走出来,说:“谢谢你。我的弟弟平时贪玩,通过和你的一番谈话,他主动去学习了。”说完,微微一笑,拿着小花伞走出去。春雷呆了,女孩穿戴很时尚,还说谢谢,在老家没人说谢谢,他听着新鲜,感觉很好。沐家庄。

荷花逐渐枯萎,芙蓉花开。春风让姐姐看芙蓉花,春雨很高兴。春莲来了,她看着荷花有些郁闷。春风说:“春莲姐,花期是有限的,明年荷花开时,一定要来看哟。”春莲点点头。春风忽然郁闷了,玫瑰开时,立君没有来;兰花开时,姜丽丽没有来;荷花枯萎了,春莲来了;芙蓉花开了,姐姐好像不很高兴。春风郁闷,迷茫。下雨了,春风坐在院里的小凳子上,淋雨,发呆……

学校,学生来自附近几个村,经常有可乐的故事。

班主任王老师突然宣布开班会,学生们都很奇怪。王老师喊:“刘海牛,站起来,到前面来。”刘海牛懒洋洋站起来,走向讲台。王老师拽着他的耳朵一推,他踉踉跄跄差点摔倒。老师说:“你知道错了吗?”他愣了一下,说:“不知道。”老师说:“呵呵,好一个伶牙俐齿。为什么给女同学起外号?”刘海牛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可怜相,他说:“我只是想开个玩笑。”老师说:“给别人起外号是对他人的一种侮辱。你怎么能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呢?”刘海牛说:“我只是和她开个玩笑。”老师说:“还不承认错误?同学们,每人给他起一个外号。从前往后,开始。”学生们一片哄笑。

马晓静站起身来说:“小螃蟹。”学生们一个个站起来,给他起外号,小木头、糊烧饼、小乌龟、小辣椒、小傻子……老师说:“好了,暂停。你有什么感受呀?”刘海牛说:“我没什么感受。”老师说:“好嘛,他说没感受,继续给他起外号,越难听越好。”学生们又是一片哄笑。老师叫停,说:“你有什么感受呀?”刘海牛低着头说:“老师,我错了,我不该给同学起外号。我不好,我检讨,我不对,我有罪……”同学们又笑了。老师说:“写一份深刻的检讨书。不怕有错,就怕不改,改了就是好同学。做错事受惩罚,是为了你好,是恨铁不成钢。在家里家长教导,在学校老师教导,都是为了你们健康的成才,茁壮的成长。老师希望你们将来都能有出息,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课间休息时,学生们都笑翻了。

冬天来了,天寒地冻,北风呼啸,漫天飞雪。

春风用玉米秸围起木芙蓉,又向父母请教兰花和玫瑰怎么保温。沐和平说:“建花棚,我见过花圃都这么办。”沐和平买来竹片和塑料布,春风建花棚,春雨帮忙。

春风和小迷糊都穿上了棉衣,旧棉裤、破棉袄。放学路上,他们又遇到了贾金雨、贾金雪和小翠,于是一起走。小迷糊用雪球投贾金雪,贾金雪踢他一脚,小迷糊追着贾金雪跑了,跑向学校的方向。

春风抬头,淋雪。小翠说:“淋雪真好。春风,咱们朗诵关于雪的古诗词吧。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春风,你来。”春风说:“好啊。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挼尽梅花无好意,赢得满衣清泪。今年海角天涯,萧萧两鬓生华。看取晚来风势,故应难看梅花。”小翠说:“呀,这是哪里学来的?”春风说:“课外书。”小翠说:“春风真有才。”春风说:“会背几首古诗词不能算作有才。”

春风发现贾金雨在旁边,蹲在地上团雪球,她在看他。春风很激动,也蹲下团雪球。贾金雪跑过来,把一个雪球放进春风的衣服领子里,然后笑着跑开。小迷糊拿着雪球追着贾金雪又跑了。春风抖了抖身上的雪,贾金雨笑了。春风看到了贾金雨的微笑,他很激动,拿着小雪球说:“送给你。”贾金雨接过去,把自己的雪球送给春风。春风很激动,紧紧握住小雪球,轻飘飘往前走。他感觉雪球越来越小,最后,融化了。他看着手中的雪水呆呆出神,雪水渐渐蒸发,空欢喜,一场空。

傍晚,张老四一家来串门,送来一堆大白菜。张大娘说:“吃吧,自己种的。张老四瞎折腾,去年种了二亩地瓜,他说地瓜换麦子合适,结果赔了。今年又种了二亩大白菜,他说种白菜能发财,结果,今年的白菜最便宜,四分钱一斤,没人买。”张老四说:“明年我想种花生。”张大娘拧着他的耳朵说:“跟沐和平学学吧,种粮食、棉花,平时做小生意,不少挣钱,别瞎折腾了,听见没?”张老四咧着嘴说:“全听你的。”人们都笑了。

张大娘说:“院里一堆大白菜,卖不出去,咋办呢?”沐和平说:“我帮你卖,算批发咋样?”张大娘说:“好好好,给钱就卖,要不然,过了年都得坏掉。”

在沐和平的帮助下,大白菜很快卖掉。张大娘很高兴,最后,又送给沐和平家一些大白菜。

腊月。偶尔传来一声鞭炮响,啪……一群儿童在街上大声喊,过年啦……

春风和小迷糊放学回家,在放学路上,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群人,提着行李在奔跑。小迷糊说:“呀,春风,你看,那是咱村的木匠们,追。”春风和小迷糊一起奔跑,前面的人们也在奔跑,一直追到村口的大柳树下,终于追上了。很多木匠一起喊,我回来啦……很多村民出来观看。最兴奋的是木匠学徒们,他们小分头,一走三颤,新西服,很是好看,鸡心领毛衣,很是新鲜,白色旅游鞋,围观的村民人人夸赞。小迷糊拉着春风跑上前,急得小迷糊直跺脚,哎呀,学木匠真好啊。

贾金强笑着说:“老同学,哈哈哈。”春雷说:“春风,帮着拿行李,回家。”他们一路小跑回到家,春雷大声喊:“我回来啦。”一家人跑出来观看。

来到屋里,沐和平夫妻和春雷的笑声传出很远。春雷说:“等我挣了钱,过年时不做新衣服了,都买新衣服,还是买的衣服好看。春风,学习怎么样啊?”春风说:“还行。”春雷说:“好啊,我检查一下,背诵一首古诗词听听。”春风朗诵古诗词,春到长门春草青,江梅些子破,未开匀。碧云笼碾玉成尘,留晓梦,惊破一瓯春。花影压重门,疏帘铺淡月,好黄昏。二年三度负东君,归来也,著意过今春。春雷说:“好,就是听不懂啥意思。咱家有好木头吗,我准备做一些家具,做一套门窗和内屋门,咱家太落后了。春风,想要啥随便说。”沐和平说:“如果咱家的木头不够用,去买。”春风说:“你学会木匠了?”春雷说:“还没呢,可以请老师帮忙嘛。”

甄氏端来面条荷包蛋,春雷笑了,吃一口,说,家乡饭真香啊。春雷拿出二百块钱,交给父母,说:“亮子哥给我的。他说,过年了,让我买点东西。我不知道该买啥,你们看着买吧。”甄氏说:“学徒还给钱吗?”春雷说:“一般都不给,咱村的学徒们都没有,就我自己有。”沐和平说:“贾金亮,好人呢。今天晚上请他来喝酒,正好商量一下做家具的事。”

下午,小迷糊和春风结伴上学。小迷糊嘟囔,还是木匠好,吃的好穿的好。很多小孩都想去学木匠,我也想去学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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