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习课。很多学生在窃窃私语,整个教室一片乱哄哄……春风想起一二年级时的自习课,他很忧伤。他拿出铅笔练习画画,画错了,没有橡皮,他回头看到贾金雨有一块粉色橡皮。他说:“用一下橡皮好吗?”贾金雨嫣然一笑,把橡皮递给他。一双小手白皙修长,一对大眼睛,一闪一闪。春风很激动。橡皮粉红色,带香味,轻轻一擦,一条铅笔线没了。春风盯着橡皮,陷入无限遐想。他把橡皮还给贾金雨,他又激动了,头上好像冒了汗,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下课的钟声响起。春风一回头,看到张阿牛用粉笔头在课桌中间画了一条线,然后,把书本与那条线对齐。他说“课桌一人一半,不许越线。”贾金雨默默无言。春风很郁闷,他说:“同学之间应该友好相处,不许欺负女同学。”张阿牛嬉皮笑脸说:“多管闲事。”春风很生气,他用书打张阿牛的脑门,大声说:“不许欺负同学,不许欺负女同学,不许欺负沐家庄的同学。”呀,张阿牛急眼了,站起来,呲牙咧嘴……迷糊、贾金强、海港、阿三跑过来问:“春风,怎么回事?”春风说:“张阿牛欺负咱村的同学,他在课桌上划线,说不许越线。”小伙伴们一起喊:“阿牛,好厉害呀。别说是在沐家庄,就是在小东村照样揍你。揍他,揍他……”阿牛大惊失色,赶紧把那条线去掉,把书本挪过去。晚了。小伙伴们捋胳膊挽袖子,阿三冲上去举拳就打。春风想,不能干看着,上吧。小伙伴们往上窜,乱打阿牛。
“都住手。”李金凤老师走进教室。阿牛说:“老师,他们欺负我。”李老师说:“都到办公室来。”
来到办公室。李老师说:“说说是怎么回事?”春风说:“同学之间应该友好相处,阿牛在课桌中间划线,他说不许越线。我教育他,他不听教导。他们以为我被欺负了,这才过来帮忙。老师,都是我的错。”老师说:“你错在哪里呀?”春风说:“我不知道错在哪里。”李老师说:“平时看你很老实的,怎么还想打架呀。有事就跟老师说嘛,你还想自己解决呀?张阿牛,你在课桌上划什么线呀,你平时不好好学习倒有这份心思。都回去写检查。”学生们都走出去。
春风没有走,他看见了姜老师曾经用过的办公桌,他想起了姜老师。他站在姜老师的办公桌前,仿佛看到了姜老师的微笑,他的眼泪滴滴落下。李老师说:“你在三年级的表现不错,李红梅老师都对我说了。还记得姜丽丽老师吗?上次见到她,她还问起你的情况呢。”怎么会不记得姜老师呢,难得姜老师还问起自己,春风想问一下姜老师的情况,问了又怎样?姜老师要教新学生,何必去打扰她呢。相见时难别亦难……
春风默默回教室,他对小伙伴们说:“让你们挨批了,真不好意思。”贾金强说:“咱们是朋友嘛,客气啥。”小迷糊说:“挨批是家常便饭,能跟学习好的一起挨批,值了。”他们都笑了。他们一起写检查,阿三说:“春风帮我写吧,嘿嘿嘿。”春风说:“好啊。”写完检查,交给老师,老师没说什么。
放学了。小伙伴们说,阿牛欺负咱村的同学,害得咱们写检查,去找他算账。他们一起追,到街上,围住阿牛。阿牛说:“你们想干啥?”阿三窜上去举拳就打,小伙伴们一起打。阿牛连连求饶。春风想,不能打坏了,他拦住小伙伴们说:“同学之间应该友好相处,如果再欺负同学,让你躺着离开沐家庄,你走吧。”阿牛走了。春风说:“此事到此为止,吓吓他算了。如果打坏了他,一定会惊动家长,是要挨揍的。”小伙伴们都笑了。
春风有些担心,担心阿牛报告老师,连累小伙伴们。然而,担心是多余的,阿牛没有向老师报告。课间休息时,小迷糊说:“阿牛承认错误了,他想和咱们和好,一起玩。”春风很意外,他和贾金强商量了一下。贾金强说:“让他过来。”阿牛龇着牙走过来。贾金强说:“和好可以,以后不能欺负沐家庄的同学。”春风说:“我们教育你是为你好。试想,如果你的姐妹在学校受欺负,你怎么想怎么办?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去向贾金雨同学道歉。”阿牛说:“我已经道过歉了。”阿三摸摸他的头说:“改了就是好同学,呵呵呵。”人们都笑了。
今年种植了棉花,棉花管理复杂,甄氏常在清晨去干农活,马蹄表也不灵了,因此,经常做饭不及时。
甄氏做饭又不及时了。孩子们有些着急。小迷糊、贾金强、海港、阿三、贾金刚、小糊涂、张百、香兰、青草、沐春莲在院里等着,等着结伴去上学。香兰笑着说:“这是沐家庄的学生大聚会呀,呵呵。”贾金刚说:“这只是一部分,如果都来了,院子里装不下呀。”人们都笑了。
终于饭熟了,他们匆匆吃完饭,都去上学了。
春风和小伙伴们行走匆匆,一进胡同,他们笑了。只见很多学生都在大门外。他们跑过去一看,原来锁芯塞进了小木棍,锁打不开了。老师和学生正在努力想办法。春风和小伙伴们上前帮忙,费了半天劲,终于捏出了小木棍。老师说,为了防止此类事件再次发生,下午放学后,本村同学分组看护学校,直到天黑以后。其中沐春风、贾金强、贾金雪、贾金雨一组。
下午放学后,春风和贾金强回家放下书包,和家长说明情况,一起去看护学校。他们刚到学校,贾金雨、贾金雪也来了。贾金雪说:“咱们一起玩踢毽子吧。”“好啊。”他们玩了一会儿,天快黑了。贾金强悄悄说:“春风,女生胆小,咱们是不是该发扬风格呢?”春风不情愿地说:“好啊,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说,你说。春风说:“女生应该照顾,你们就别值班了,走吧。”贾金强说:“我和春风值班就行,你们回家吧。如果老师问起来,就说是我们同意的。”贾金雪说:“你们真是大好人。”贾金雨微微一笑。她们笑着跑开了。
天黑了,万家灯火,炊烟袅袅。贾金强说:“可以了吧?”沐春风说:“应该差不多了。”贾金强说:“问问老师去。”他们来到李老师家,他们说:“老师,现在可以回家了吗?”李老师说:“可以了,天黑了,回家吧。尝个包子吧,刚出锅的。”“老师,我们不吃。”他们推辞不过,只好收下。贾金强说:“老师,我们没让女生值班。”老师说:“你们真懂事。”他们一溜小跑回家。贾金强说:“老师对咱们好,咱们应该干点啥,干啥呢,星期天偷偷把黑板刷一遍怎么样?”沐春风说:“好啊。”
星期天,他们偷偷把黑板油刷一新。星期一,老师说:“是哪位同学做的好事呀?”无人答言。贾金强回头看春风,他们很激动。课间休息时,老师把贾金强和春风叫到办公室,说:“一定是你们做的好事。”两个人互相看了一下,只好承认。上课后,老师当众表扬了他们,做好事不留名……
春风常看道德经,遇到不明白的,课间休息时,问李老师。李老师说,明天给你讲解。第二天,老师给他讲解了,还说,现在看这么深奥的课外书不好,要以学习为重。春风很郁闷,遇到不明白的,不再向老师请教。他把心中的郁闷告诉春雨。春雨说:“老师说的也有道理,我也教不了你,遇到不懂的就查字典吧。”春风说,如果有姜老师在就好了。他到院子里,望着星空发呆……期中考试前,学生们很紧张,有的努力复习,有的悄悄做小抄。
贾金雨轻拍春风,说:“考试的时候,你把试卷向我这边推一下,我和你对一下答案行吗?”“好。”春风很激动期中考试。春风把做完的试卷推到一边,耷拉下来一块。他既兴奋又紧张,他瞥见了贾金雨的微笑,他的心砰砰直跳。
考试结束。春风很郁闷,他喜欢考试。
考试结果,贾金强第一名,沐春风第二名。贾金强很兴奋,沐春风感觉无所谓。
放了秋假。玉米长势良好,棉花大丰收。
小伙伴们集合到一起,说,玉米还没熟,咱们干啥呢?春风说:“割草啊。”于是,他们一起去割草。春风看到了放牛的墨水,跑着去向他请教。对了,他和姜老师是一个村的。春风想打听一下姜老师的情况;又一想,还是算了。
春风一有时间就练习书法、绘画,尤其喜欢割草。
傍晚,春雷、春风扛着草回到家。沐和平卖棉花归来,他哈哈大笑:“有钱了,有钱了。”他拿出手电筒、收音机和包子,一家人喜笑颜开。春雷边摆弄收音机边嘟囔:“收音机是高科技,再也不用去小糊涂家听收音机了。”收音机响了……一家人围着收音机,笑得合不拢嘴。听着收音机品尝包子,一家人互相谦让,你吃,你吃。
张大娘笑着走来,她说:“街上来了个卖石英钟的,二十块钱一个,一到整点就响音乐,好多人在买呢。”甄氏跑出去,很快买回来石英钟,挂在墙上。
小伙伴们跑来,都说,卖了棉花,有钱了,买了手电筒、收音机、石英钟。他们一起跑出去,他们一起奔跑,大声喊,有钱了,有钱了……
贾金刚说:“过两天贾金财娶媳妇,又能解馋了。这次该咱们坐席了。”春雷说:“春风,你想去吗,让给你。”春风说:“还是你去吧,每人一次,公平合理。”贾金刚说:“一人一回,都不吃亏,哈哈哈。”小糊涂说:“是啊。年龄一般大的一起去才有意思。下次你们去,下次的宴席肯定错不了。”贾金强和小迷糊直撇嘴。
两天后,小伙伴们约春风一起去看婚礼。婚礼很普通,大马接亲。嫁妆很新鲜,有一台十四寸黑白电视机。
晚上,春雷、春风和小伙伴们一起去贾金财家看电视。到了那里,发现等着看电视的人站满了院子。他家把电视机摆放在院子里,电视开演了,有人惊呼,有人笑,有人围着电视机把小人找。十点钟,电视结束。小伙伴们走出来,议论纷纷……沐春雷说:“以前以为收音机是高科技,现在才知道电视机才是高科技。啥时候咱们家都能买得起电视机呀?”
秋雨绵绵,春风在院里淋雨,他喜欢淋雨的感觉。小伙伴们跑来,说:“下雨了,去玩啊。”春雷、春风和小伙伴们去玩,他们来到村口的大柳树下。大柳树下有很多人在聊天,有人说,听说,县城赶会;有人说,赶会比赶年集还要热闹;有人说,有抓奖的;有人说,有人中大奖发财了。小伙伴们一起奔跑,大声喊,赶会、抓奖、发财啦……
回到家,沐春雷说:“人们都在说,圆圆县赶会,比赶年集还要热闹,有抓奖的。”沐和平说:“等天晴了,全家去赶会,抓奖。”一家人都笑了。
天晴了。沐和平全家换上干净的衣服,步行,去赶会。到了圆圆县,哎呀,赶会的人山人海,真的比赶年集还要热闹。一个个商铺大门敞开,一个个小商贩高声吆喝,商品琳琅满目,民间艺人打场子表演,戏园子、录像厅、电影院、剧场人头攒动。抓奖的人更多,很多人排队等候。沐和平夫妻买了瓜子,又拿出钱让孩子们排队抓奖。好半天才轮到他们。抓奖原来就是在一个大纸箱里抓纸条,纸条是用别针别住的。孩子们每人抓了一个。周围很多人在喊:“打开看看,看看是啥?”工作人员让沐和平把凭条收好,帮忙打开,奖品分别是香皂、皮包和毛巾。沐和平说:“再抓一次。”春雨、春雷、春风都说,不抓了。春风发现,旁边有几人悄悄议论,一个说,我看差不多了,该下手了;一个问,大奖还没出吧,这个箱子里的大奖是冰箱对不对?管理人员说,你们不都看见了吗?应该没有,大奖是冰箱。一个人喊,别犹豫了,剩下的我们包了。春风说,还有做这买卖的。
沐和平说,继续赶会。他们去商店,给孩子们买文具;他们去服装店,给孩子们买衣服;他们去剧场看话剧;他们去富贵楼吃包子,灌汤包,咬一口滋滋流油,一家人很开心。
吃饱喝足,回家转,他们拿着大包小包,满载而归。刚回到家,张老四全家来了。张大娘说:“呀,你们全家去赶会了呀,抓奖了吗?听说,张王李村有个抓奖的,花了几千块,只抓到了几条床单和一堆毛巾。他又哭又闹,说那是准备买牛的钱。听说,还有一个抓奖的,抓了一次就抓了个电视机。”沐和平全家诉说赶会的经过……青草、小秀满脸羡慕,小迷糊、小糊涂急得抓耳挠腮,小迷糊大声喊,我要去赶会,我要去抓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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