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雪松、黎红薇也同九大元老出去了。庙里就只剩下乔思恩和于九两人。
于九见只有乔思恩一人,喜出望外,道:“兔妹妹,其实我就是带你出来玩而已,又不真是要拐带你,这样吧,你用一成内力轻轻在我背心一拂,就可以解穴了,让我走,我一定会做个好人的。”乔思恩瘪瘪嘴,道:“鬼才相信你,以为我是小姑娘,就那么好骗吗。”于九急了,道:“真地,你要怎么才相信我。”乔思恩咬着手指头,想了想,道:“这样好了,你教我一样功夫,我就放你。”于九大喜,问:“你要学什么功夫。”乔思恩右手一挥,亮出一把飞刀,道:“我想练飞刀点穴的功夫,但不会点穴,姐姐说如果有男人教我点穴,一定是坏人。”于九倒也聪明,道:“你摸摸肩中,对,那里就是肩井穴,你的内力强,如果你能用内力打在肩下一点的位置上,就是这里,以你的内力可以直接封住对手穴道。”他以为乔思恩马上会按自己所说的解穴放他,哪料乔思恩自顾自地思考,忽然右手一扬,一刀射在庙门上,于九哭笑不得,道:“兔妹妹,乔姑娘,思恩,快放人啊,再晚一点他们就要来了。”乔思恩呵呵直笑,拍拍手,笑道:“傻瓜蛋哦,傻瓜蛋,隔壁的王姐姐家的鸡下了一支傻瓜蛋。”于九气得眼睛都红了,斥道:“感情你是骗我的。”乔思恩笑道:“是啊,谁叫你这么大个人要相信小姑娘说的话。小姑娘说话是可以不算话的,你以为我不摆手就不会骗人了,哼哼。”于九真是要气得吐血。乔思恩并非存心戏弄,见他半死不活的样子,说了声:“好了,好了,你不是也尽骗人吗。”倒了碗水喂他喝。于九也不再指望她,喝了水,闭目养神。
这时,只听水益言的声音传了进来:“看样子,要骗你们家兔妹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接着就是黎红薇和刚才出去者的笑声。于九这才知道他们刚才是在外面偷听,知道自己一点机会都没有,更加绝望。
柳雪松进去后又退了出来,一个人在庙外散步,见四周却是没什么动静,心想:看样子老家伙并没有在外面埋伏什么人,看样子他真地是放弃于九了,也不知他是怎样想的,当然这样也好,我就少了很多麻烦。
正要进庙,忽然发现不远处走到一个风姿曼妙的农妇,很是好奇,便问对方是谁。农妇道:“我就是小秋。”柳雪松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真地会自投罗网。便问:“你是怎么进来的。”小秋说:“我一报名字,飞龙帮就让我进来了。”柳雪松立刻明白:万孝先其实也是相信这个女人不会害兔妹妹的。
当即将她带入,除了乔思恩,所有的人都很惊讶,包括万孝先,他开始认为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只是心存侥幸而已。
于九见到她,自是完全绝望,一口鲜血狂吐而出。小秋上去扶住他,问:“你怎么了。”于九苦笑道:“没事,没事,刚刚还被兔妹妹逗着玩儿呢,什么事都没有。”小秋见他半死不活,泪流满面,问:“你是不是怪我没有听你的话。”于九摇摇头,惨笑道:“其实我自己也不相信你会干那种事,你见过兔妹妹,应该会很喜欢她,怎么能中伤她呢。”小秋哽咽道:“我想了很久,觉得你也应该接受惩罚,如果你死了,我终生为你的下辈子积福,如果你能活着,不管座多少年牢,我都等。”于九笑道:“你放心好了,我只会座十年牢。”说着把和乔思恩的赌约说了,又问乔思恩:“这个不是骗人的吧。”乔思恩道:“不是。”得到乔思恩的许可,小秋也很高兴,连声向乔思恩道谢,并归还对方的粉红香囊。
然后,她转过头,想要对于九说什么,却见他得鼻子里也流出血来,失声道:“怎么会这样。”于九笑问:“怎么了。”小秋道:“你鼻子里流血了,这,这,你们有伤药吗。”于九道:“刚刚方丈给我服过药,没事,这应该是正常的。”却觉很困,眼睛也很难挣开。小秋这时见他眼睛,耳朵里都渗出血来,心中一紧,叫道:“你们不是答应放过他吗,方丈你的解药是真的有用吗。”大家都相信方丈的人品,都觉好奇,齐齐围上来,却见于九七窍流血,已是奄奄一息。方丈道:“这怎么可能。”九大元老面面相觑,若他们中有一人的人品值得怀疑,甚至可威胁到元老会的存在。小秋急得直哭,水益言探身把脉,过了一会,摇摇头,道:“死了。”
柳雪松以为于九死了,自己会很高兴,哪料却为小秋难过,这里谁都不相信于九这样的人会有小秋这样的红颜知己,九大元老也觉别扭,乔思恩看见小秋哭得可怜,也有些伤感,抱住她,安慰道:“小秋姐姐别哭,乖。”
过了一会,万孝先道:“是不是药不对症啊。”方丈争辩道:“这不会的,我用药不会失误的。”柳雪松也知道少林的还魂丹正好可以治于九的内伤,看着那碗水,心想:难不成毒下在这里,看来万兄是不会放过他的。只见万孝先向黎红薇街了个作发饰的银簪,在水碗里浸了一下,立刻银簪变得漆黑。乔思恩想起自己刚才给于九喂过水,连忙道:“不是我干的。”万孝先当然不会怀疑她,顺着放水碗的方向向上望去,“你们看,房顶有个洞,有人从房上用细微的线放毒下来。”柳雪松恍然大悟,心想:原来老家伙不仅不想救他,还想杀他。他想铁燕门除了李白和慕容婷,老家伙自己就是用毒高手,若还有别人,可见铁燕门实力不能轻估。
水益言叹了口气,道:“好了,就这样了吧,于九得罪人多,有**的,有白道的,谁都想要杀他。”可怜小秋哭得泪人儿似的,黎红薇把小秋带到自己家里去,于九尸身则在官府来人后带回衙门。
柳雪松离开玄武湖,迅速回到金陵山庄,他当然是去向海无涯报丧的,顺便也看看对方的反应。山庄任何时候都是灯火通明,简直就是个不夜城,进去一打听就知道海无涯还在自己的院子里。
逍遥轩中,海无涯正和几个女儿在玩马吊,见到他来,很是高兴,邀请他过来赢钱,柳雪松装出神色黯然的样子,道:“师叔,师兄他死了。”海无涯立刻站了起来,怔怔的看了他一眼,长叹一声,道:“我就知道他必死无疑。”柳雪松把大致的情况讲了一下。海无涯听罢,笑道:“算了吧,你跟他又没什么交情,用得着这么难过吗。”柳雪松知道瞒不过他,便问他是否知道是谁下的手,海无涯面色很沉重摇摇头,无心再玩,躺到睡椅上,似乎在想什么,柳雪松知道他还是很难过,就去找方展,方展正和碎梦在一起,把发生的事情简要讲了讲,便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方展找到他,提议进城去看看,柳雪松想了想说:“我们去看玉人姑娘吧,问问浅野的日记有没有我们需要的内容。方展笑道:“我正有此意。”
聊完昨天发生的事,来到秦淮河畔,漫步走入秦淮客栈,让小二把玉人飘香请出,就在一楼食厅要了茶点等着。玉人飘香没多久就从房间下来,她的精神看上去还是很差,倦意很浓,眼睛也有些红,她强行保持着应有的姿态,微微一笑,问:“两位有事吗。”柳雪松想她还不知道昨天发生的事,简要讲了,玉人飘香冷笑道:“死了活该,这人不死,天理难容。”方展等她恢复了平静,这才问她浅野的日记里有没有认识于九的记载。玉人飘香点点头,将那天乔思恩和万孝先离开后的事一一讲来。
那是于九一生最黑暗的一天,他躺在床上痛苦了一阵,的确是想和小秋见面,然后再带她去见师傅,待报仇后再作他想。这时他虽受重创,因有灵药护体,还能行动,可下床走了几步,胸口肋骨碎裂之痛再也难以忍耐,手碰到桌边难以扶持就栽倒在地。他正想爬起来,却听门外有人道:“屋里有人吗。”于九兴奋莫名,仿佛抓了救命稻草一般,奋力叫道:“有人。”然后就晕了过去。他本人的样子与通缉榜上的形象本就有些差别,现在的他更是连自己都不认识,当然要赌一把外面的人不认识自己,否则没人照顾他是没法去见小秋的。
等他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胸口已敷了药,也包扎好,桌前座着一高大汉子,古铜色的皮肤,神形俊逸,背负弯刀,腰间别着一把深黄色的长萧,双手枕在桌面,头都快埋到手臂上,正喃喃自语:“原来你们用的是声北行南之计,这又何苦,为什么不愿见我呢,大家不都是兄弟吗。”可以看到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痛苦。于九不是很能理解这人说话的意思,也不想知道他说什么,赶紧招呼:“大侠。”那人竟没有听见。于九又再度唤道:“大侠。”那人这才清醒过来,急奔过来,道:“真是不好意思,你还好吧,你的仇家下手怎么这样狠毒。”于九很会看人,见此人目光祥和睿智,呼吸自如流畅,已是达到极高境界的高手,再看那把弯刀,又宽又厚,显得极其沉重,普通人想要随意挥舞,几乎是件很困难的事情,能用这种刀的可以说是高手中的高手,脑筋一转,当即就哭了起来,他这时也是真伤心,要哭就哭,“大侠,你不知道,我是在追杀十恶不赦的大恶霸于九,我打听到他躲在这间房里养伤,就暗中袭击对方,没想到这个人功夫高得可怕,受了那么重的伤也没抓住他,反受其害。”那人道:“原来如此,在下来中国,似乎也听说这个人的名字,你知道他往哪里去了吗。”于九见问,知道对方不是中国人,便说:“应该是金陵,他还拐带一女子,对了,大侠你是高丽人还是日本人。”那人道:“在下浅野俊雄,来自扶桑岛。”
浅野俊雄就是这样认识于九的,他在日记写得简要,柳雪松和方展听说于九竟然把黑说成白,都气得要命。
再说于九听说对方是日本人,能到中国来闯江湖的日本人想必真地是位高手,也不打算让师傅报仇了,因为师傅不一定愿意帮他报仇,还有可能被他笑话,于是利用浅野报仇之心更甚,一,这是个外国人,对很多事情不知道。二,他太善良,就算聪明绝顶也会被利用。三,浅野不知道万孝先怎么想的,他若是万孝先,就算要给于九教训,也会带走他,送到官府去,可是万孝先没有这样做,这不合常理的做法给了浅野相信面前这个人不是于九的理由。这也是于九敢在浅野面前冒大风险的原因。
于九说自己姓上官,名南,道:“大侠,你自己走吧,我自己想法回去。”浅野俊雄苦笑道:“朋友你这种状况还怎么走路,再说你是为了惩凶扬善,在下怎能不管,这样吧,正好我也决定要往南一行,至于是否去金陵,是否能顺便除掉那个于九,咱们边走边说吧。”他正要出门,到大道上雇马车,忽然听到有脚步声,而且还有七个人,于九也听见了,有些担心,就在浅野走到门口时,他听到有对话声:“水姑娘,你真地确定买那种文房四宝的一定是兔妹妹吗。”另一个很好听的声音道:“是啊,江姑娘就用的这种,乔思恩跟她学了不少,其实就是暗示我们她到过城里,买这种东西的马车往这个方向走,我们就走这里就对了。”“刚刚二哥问那辆马车在这里停过,难不成于九会在这里躲起来。”“老四,你别忘了于九是受了伤的,也不可能看大夫,他受不了很有可能来这里休息。”于九听说是韩楚风五虎等人来了,惊慌失措,这时他再也不可能把韩楚风说成别的人,好在他一向聪明绝顶,这就是为什么海无涯要收他做徒弟的原因了。他赶紧说:“浅野大侠,中国武功第一的高手韩楚风来了,他是我们家世仇,本来都是六七十年前的旧事了,过了好几代还要算旧账,我觉得很没意思,可象韩大侠这样心胸开阔的大侠也想不通,有好几回就是这样,他和他家里的人看见我家的人不是冷嘲就是热讽,要不是就打起来,哎呀,你说有意思吗,一点意思也没有,都过了五六十年了,真怕看见他,我不过就说了她未婚妻漂亮他就想打我。”他语无伦次,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大堆,实际上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也不知道浅野是否相信他。通常在这个时候一般的人都不会信他说的话,就算信了,出去一问也就明白了,但浅野感触却很深,深以为然,甚至都要掉下泪来,便说:“没关系,我替你挡一挡,韩大侠,是吧,我浅野也不怕。”
柳雪松和方展听说于九连这一关也过了,浅野俊雄不被引入万恶的圈套都难。
浅野俊雄一走出门,便关上门,韩楚风一行刚好赶上。
一干人等骤然看见浅野,便被其风采所吸引,双方好长时间没有说话,最先打破沉默的却是浅野,他抱拳笑问:“不知各位是…..”自是要装装糊涂,韩楚风等报了姓名,听说这人是浅野俊雄,知道是玉人飘香的情人,都很吃惊,想不到在这里会见到他,都互道仰慕。客气一番后,浅野问他们有什么事,韩楚风把事情简要说了,浅野道:“于九已经往那个方向去了,可能会去金陵。”他知道自己不让这些人进去实在说不过去,便道:“有位朋友有伤正在运功疗养,希望不要被打扰,韩楚风等人知道于九往南去了,自然不会久留,也很相信他,赶紧就走了。
浅野回到房里,笑道:“好了,你可以安心养伤了。”于九心里真是乐开了花,知道他暂时是不会有事的,待马车到,他在马车上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该如何找万孝先报仇,大概走了一半路程,他心里也有数了。
这日黄昏来到,两人来到郊外,忽听外面哭闹声,狂乱地笑声响成一片,浅野问车夫发生什么事,车夫很愤怒地道:“有一群强盗在抢人,抢东西,真奇怪,这里打仗地时候都没有强盗的。”推开车门,跳下马车,于九知道这人要大发神威了,正要打开车窗,浅野的声音就响起来:“怎么是你们,真给大和民族丢脸,他们呢,我兄弟呢,我徒弟呢,你们不是在一起吗。”于九看见一个手上至少提着三个包裹的家伙正被浅野摁在树干上不能动弹,其他土匪都跪在他身旁,“浅野君,我们分成几批人走了,目标太大,会引起你的注意,不过为了迷惑大侠你,我们这一批人又分两队,其中一队跟在你徒弟和兄弟后面。”“混蛋,你们是不是在山寨当过土匪,那个桑桑是谁要娶的。”为首土匪吱唔半天也不敢回答,浅野再度怒声逼问:“说。”为首土匪只好道:“是你徒弟。”浅野气得浑身发抖,推开他,说了句:“滚,去福州等我们,下次再干这种事,杀无赦。”那群土匪赶紧择路而逃。周围百姓想要表示感谢,浅野却十分惭愧,捂着脸回到马车上,吩咐快点开车。
一路上,浅野一遇到人多的地方总是要停车打听一下兄弟们的下落,可能给个准确回答的人并不多。于九以为浅野要择路而行了,正在担心,浅野却吩咐继续前行,而且目标就是金陵。于九试着问了一下缘由。浅野说:“其实之前有很多证据都证明他们往金陵去了,现在在这条路上没有留下任何踪影,恰恰证明他们有八成的可能是走这条路,兵法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于九不由为之叹服,也觉得他的徒弟和兄弟们实在是诡异。
不几日到了离金陵十五里的一个小镇,待经过这里唯一的一家妓院,于九赶紧示意挺车,然后装出一副可怜相对浅野说:“浅野大侠,你能借我一千两银子吗。”一千两对浅野来说是个小数目,但也要问个清楚,于九道:“大概五年前,我和两位师兄突然发现近千名蒙古兵在追杀义军,就一起上去掩护义军兄弟逃跑,结果我们要保护的人都活着离开了,我两位师兄不幸为国捐躯,我也身受重伤,跑到一个小溪旁就晕倒了,醒来后才知是被一位很漂亮的姑娘所救,那位姑娘人很好,我发誓要报答她,当然我得回师门后报告出行的消息,这样大概过了三年才有机会重返故地,才得知那位姑娘没多久就被当作蒙古兵抓去严刑考问,并卖到了这家妓院,我去找她,希望能悄悄带她走,但她心灰意冷,且老鸨要一千两银子作赎身费,一千两对我是个大数目,我又没有办法证明这位姑娘救过我,师门也不愿我娶一个妓女,所以一直筹不到钱。如今我这个样子也不能怎样,只希望能给她赎个身,让她过好下辈子。”浅野叹道:“她赎了身又该如何,这里两千两,你拿去吧。”于九千恩万谢,正想强挺着独自上楼,浅野非要和他同行,于九赶紧说:“那种地方脏了大侠你的脚。”浅野见他这个身体,当然不放心,于九没办法拒绝,他看见老鸨带着两位姑娘在外迎客,心中很快就有了计较,便将手搭在浅野肩上,埋着头跟在身后,快到门口,忽然用尽全力冲上去,一把搂住老鸨,叫道:“老鸨,你还认得我吧,我是上官南,小秋在哪里,她是不是又病了,你不会又说她病了吧,不行,今儿个也有钱了,带钱来了,带钱来了,她有病没病,你都得带我去见她。”老鸨先还没认出他来,但看见他连使眼色,再一听声音就明白了,心中疑惑不解,心想:“这个于九说什么啊,什么小秋,小冬的。”于九忽然小声说:“快缠住他。”老鸨反应极是机敏,立刻推开于九,让两位姑娘拉住浅野,两姑娘也是聪明得很,见状就知有异,赶紧缠着浅野,“喲,大爷,楼上请,楼上有最好的姑娘,你不喜欢,那奴家怎样。”浅野哭笑不得,枉他一身武功,竟然在这个地方寸步难行。于九抓住时机取出银票,在老鸨面前晃了晃,“咬牙切齿”地道:“钱啦,这是钱,你看清楚。”老鸨拖过银票,看了看,忽然换了一副笑脸,道:“上官公子,还有这位爷,一起上楼吧,不过小秋姑娘真是病了。”浅野哪里还敢同行,便对于九道:“东方兄弟,好好说话,不要急。”于九长嘘了一口气,和老鸨同上楼去,把情况简要讲了,然后让她去找来春花秋月等五个姑娘,对她们吩咐一番,让其中一人写了一封信,给了她们一笔钱,又用剩下的银两给老鸨封口。
安排妥当后,于九这才下楼,浅野见他只有一人,很是奇怪,问:“两千两都不能赎身吗。”于九跪下道:“谢大侠了,小秋真是病了,但我也不敢跟她见面,我这个样子还怎么跟她见面呢,只能远远地看她一眼,其实一千两就赎了,剩下的钱让她的姐妹给她看病,还可以照顾自己下辈子,如果我下次看见小秋还没离开,我不会放过她们的。”浅野苦笑道:“难为你了。”于九说肚子饿,很想在饭馆吃饭,不想再吃干粮了。浅野想他身体状况如此之差,不吃点好的恐怕不行,便找了个这个镇上最好的酒店吃饭,休息,如此过了一天才上路。
大概走了几里路,来到一片树林,马车夫忽然叫道:“天呐,前面有人上吊。”浅野照例反应迅速,冲出马车,看了一下方位,飞身而起,往东凌空疾行,抱住上吊的姑娘,砍断绳索,把她放了下来。这位姑娘吊上去并没有多长时间,浅野一掐人中,她就醒了,一睁开眼睛,就哇地哭出声来,“这位大哥何必要救我呢,让我死了算了。”浅野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一定要寻死。”那姑娘只是哭:“我不活了,不活了。”浅野安慰了好一阵,她才安定下来,说出了原由,原来她这两天去金陵城北郊郊外的赵家村走亲戚,回来时经过打谷场,被一个男人强行带到了麦田里。
她虽然没说发生什么事,但浅野已经猜到了,他问姑娘有没有看清那人长相,姑娘说不是看得很清楚,但看见他穿着黑披风,自称“九哥”,还得意洋洋地说:“这里是九哥的地盘,九哥不怕,你想了还可以来,你想找人来报复也可以来,我就在这儿等着。”浅野知道这人就是“于九”了,给了她二十两银子,让她先回家休息,然后回到马车上,命令不进金陵城,直接去赵家村。
柳雪松和方展明白事情经过,都不胜感慨,但有一个问题却不得要领,浅野和他的徒弟及兄弟为什么要来中国,来中国又是干什么的。玉人飘香脸色惨白,道:“积压了两百多年的世仇,终于在两个月前爆发了,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冲突,战死者的鲜血染红了京都最繁华的街道,也震惊了日本。事前,浅野君的徒弟将自己的师傅骗到一个很远的地方,然后说服家族一些狂热份子向我们玉人家族发动了疯狂的进攻,他的兄弟们也以为自己的大哥将出现在这场决战中,所以也去了,不过我二叔早有准备,指挥家族展开了一场大决战,终于打败了他们,虽然现在南北对抗,但谁都知道我在中国比武,他们这样的行动让南北都无法原谅,只好跑到中国,既躲避他们的师傅和大哥,也逃避我们家族的追杀,浅野君就是来找他们的,他多想告诉自己的兄弟,他早就原谅了他们,只希望能在一起重新生活,可是。”
柳雪松和方展都黯然无语,他们现在才明白浅野为什么要使用“紫凤金龙”这一招,就是因为两个家族忽然产生的冲突,让他明白自己的身份迟早都会暴露,在玉人飘香面前肯定是瞒不了多久的。柳雪松也明白过来,和朱欣同往金陵的路上,那些找自己比武的人其实就是浅野的徒弟和兄弟们,其中最小的一个还被老铁给杀死了。他们本来只是为了逃避浅野的追踪,怕他责难,现在浅野已死,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他就担心这些人会以复仇为借口找玉人飘香的麻烦。玉人飘香冷笑道:“让他们来吧,特别是他那位好徒弟,我一定得会会他,看他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也正是这个人将自己的师傅骗走,才导致最后的悲剧,玉人飘香对此人自是极为痛恶。方展站起来,道了别,最后又说:“玉人姑娘,你放心好了,若他们来找麻烦,我想金陵城全体武林人士都不会袖手旁观的,我方展一定挡在你前面。”玉人飘香十分感激,道:“谢方大哥。”方展最后道:“那你好好休息,多喝水,看你眼睛都肿了,嗯……。”话未说完,就被柳雪松推出客栈。
来到大街上,方展哈哈大笑:“看你紧张得。”柳雪松冷笑道:“我只是觉得肉麻,还有你应该先说那番话,再道别,这样显得有诚意些,这样一反过来就显得虚伪。”方展不以为然,道:“恰恰相反,在人与人的交往中,这样说话反而更让人信任。”两人想起浅野那种死法,实在是郁闷,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调节心情。
离开客栈后,来到乔家,黎红薇和两个女儿包括刚搬进来的白雪衣,昨晚来的小秋都在,看到两人,黎红薇很高兴,说:“小秋姑娘要出家,你们快帮我劝劝她。”乔雨恩也说劝很久了。白雪衣在院子一角洗菜,没有说话,好在大家都习惯这种冷漠。柳雪松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得胡说八道:“小秋姑娘,你说要帮于九积福,但也用不着出家,你可以到处走走,等心情好了,再安顿下来,许昌酒楼我有好多朋友都很欣赏你这种类型的女孩子,说不定,哎,害什么羞吗,这是一万两银票,二小姐要我给你的,二小姐有钱,人也好,你在外面还可以帮我看看有什么天大好事要我去做的,不然我可得座三年牢。”小秋想了想,道:“希望我能协助公子做三件天大好事。”但她没要银票,说自己存的还有于九给的都够了。柳雪松听他这样说,知道是同意不出家了,很是高兴,其实那一万两是海无涯给他花的,他怕钱太多了,黎红薇要责问,故意撒谎。
黎红薇见她去意已决,也无意久留,乔思恩说:“白姑娘做得菜很好吃,今天就让她来做给你饯行。”白雪衣在远处道:“是,你当家。”大家都笑了。黎红薇去把常来叫来,这样也就不做生意了。乔守业其实也在家,只是昨晚当班,现在还在休息。
午饭过后,小秋就离开了乔府,她不要任何人送,说这样会舍不得大家的。她走了以后,柳雪松把于九认识浅野的经过讲了一遍,大家都不胜希嘘,同为浅野俊雄一叹。乔思恩最是生气,捏紧拳头,说:“走,我们去收拾那些坏女人。”其实元老会审问春花秋月后自然会处理这件事,而且该怎么处理也很麻烦,虽然于九出于面子,只是告诉她们该做些什么,并没说为什么要这样做,要“收拾”她们的确也说不过去。
白雪衣这时让乔雨恩出去走走,说对身体有好处,大家便陪着,走到集市附近,忽然听到有人议论:“喂,听说了吗,那家妓院不仅被抓了两个,还有老鸨和两个头牌被莫名其妙闯进去的几个人杀了。”“那不是挺好吗,断了你们的念想啊。”“哪里,我从来不去那种地方。”
柳雪松听到这里,心想:“一定是富田家的兄弟们,是为大哥报仇吧,竟然滥杀无辜。”忽然想,当初老铁多杀他们几个才好。
只想了一下,就感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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