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向冷漠,这种表情还是不要让他们看见的好。
“只有……你一个人?”叶秋环视着空旷的大厅,没有花圈,没有贡品,只有一张裱在相框里面的黑白相片静静的摆在棺材前面。
杜辞的口气依旧是冷冰冰的,他看着面前的棺材,开口:“你还需要多少人?”
顿了顿,他又开口:“刑警队的五个人已经走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叶秋喃喃道,突然发现自己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只好静静的站在杜辞身后,也看着面前这个空旷而又寂寥的场景。
叶秋回到自己父亲的葬礼的时候,家里聚集着许多人,父亲的两个哥哥和母亲的一个姐姐正在忙着招待这些人,母亲跪在棺材前面。他记得家里纷乱了好几天,自己反倒觉不出有多么伤心,直到后来,人走茶凉,万籁俱寂,在那一场泼天大雪中,他终于头一次的感觉到了心里的那股落寞和悲凉。
一直到现在,他的心头还是时常会突然生出一股悲凉。所以他才会放下自己的洞箫。他记得自己母亲说过:“箫太清寂,你父亲刚走,你又年轻,先放几天。”
“等到哪一天你明白人生的悲欢了,再拿起来。到那时,箫的清寂便只会让你成长,而不是让你心碎……”
叶秋看着眼前郑队的棺材和照片,心中又生出了许多悲苦。
“墓地在山腰,背对着这个城市,郑英武不喜欢这里,既然生前摆脱不了,那么死后就不要再面对这个地方了。”
杜辞发现自己一贯冷漠的语气也禁不住带了一丝悲凉,不知道身后的这两个人听出来了没有,自己还是尽量在压低着声音啊。
“父亲……我能看看他吗?”慕容飘雪低低的说道。
杜辞点点头:“我给他穿了衣服,不过他的脸上还有一道疤很难缝……你们都去看看,也许今日以后,这个城市就不再有这种人了,你们该记住这个人。”
叶秋慢慢的挪开了棺材盖子,棺材并不重,只是随随便便的木头钉起来的,郑英武就躺在棺材里面,他身上并没有穿寿衣,而是穿着警服,胸口还有一枚奖章,叶秋不认得那是什么奖章,只能看出那枚奖章已经很老了,上面已经开始出现了锈迹。
郑英武的脸上有一道炸开的口子,不大,不过看起来依旧很可怕,警服上也有不少塌陷,看得出来警服下面的身体一定是残缺不全的。
“你们如果看够了我就找人抬到墓地去了。”大约等了两分钟,杜辞再次开口,没有等两人说话,他就径直走出了大厅。不一会便有四个工作人员进来合上了棺材盖子,抬起棺材向山上走去。
外面的雪依旧很大,大的都有些迷眼了,几人走了好久才走到山背,那里有一个已经挖开的坑,棺材就被慢慢的放进了坑里。工作人员正要填土,杜辞忽然开口:“好了,我来填吧。”
工作人员互相看了几眼,又看了杜辞一眼,告诉他完事之后把铁锹放回去,然后四人就下山去了。
杜辞默默的拿起一把铁锹,铲着地上的土向坑里丢。
叶秋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只是看着杜辞一铲子一铲子的填土,自己想去帮忙,但是又忍住了,他看的出来杜辞和郑英武的关系一定很不错,不然杜辞也不用为郑英武做这么多的事。而慕容飘雪一直安安静静的看着杜辞,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像是早就知道这些事。
叶秋脑子里胡乱思索着,转头去看四处,雪早已堆积了厚厚的一层,他转眼一瞥,忽然像是看见了什么东西在动,仔细看的时候又看不出什么,于是心想可能是看花了,又把眼神收了回来。
杜辞填了半个小时才填好,他没有说话,填好后用铁锹背拍了拍封土,把相片放在了墓碑前面,那墓碑上只刻着“郑英武之墓”五个字,但叶秋知道这应该是杜辞立的。
“走吧。”说时杜辞已经拿起铁锹转身向山下走了。
大雪在片刻之后就掩盖住了新鲜的封土,使这个墓地看起来也像是融进了天地清寂中。
在山下,慕容飘雪首先告辞,她只是来看自己父亲一面,现在已经见完了,所以她就要回到自己的城市去,杜辞并没有说什么,叶秋也就只好跟她告别,看着慕容飘雪开着车离开,杜辞的眼中似乎出现了一丝奇异的光彩,不过之后,他就转头去看叶秋。
“我可以把我的车借给你去收拾郑英武的东西,记得明天还我,然后你就可以开始你的休假了。”杜辞说时向旁边一指,那里停着一辆改装过的吉普车,叶秋木然接过杜辞的钥匙,两人向车边走去。
“你有驾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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