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净沙走过去,站在吴刚刚才站着砍树的地方,顺着他看的方向看了过去。对面一片银辉,隐约露出一个银光闪闪的房角来。
“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是不是广寒宫啊?”
“你知道里面住的是谁吗?”
“我听说是一个叫嫦娥的仙女。”
“是的,是阿月。”
“阿月?”天净沙猛的一个激灵,他想起来了。他记得灵儿曾经给他讲过一个关于阿月的故事。
“她住的宫殿是银色的,那是我用这棵生长了千万年的桂花树的树脂涂成的。你闻不到这里到处都散发着桂花的香味吗?”
“哦,怪不得这么香呢。”天净沙现在才闻到空气中那淡淡的桂花香,道,“整个宫殿都涂成银色的,那得需要多少桂花树脂啊。”
“十万瓶。”
“你多久才能装满这个瓶子呢?”天净沙这才明白为什么吴刚要在树下放一个瓶子了。
“五百年。”吴刚笑了,他想起了很多事情。
“你想起什么来了,这么高兴?”
“我想起阿月上次接过我装满桂花脂时候的样子来了。她轻轻地对我一笑,你知道吗,她来到广寒宫这么多年,也就那次我给她送去桂花脂的时候笑一下。十万年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笑。当她对我笑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天地间还有这么美丽的笑容。看见她笑,我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她要能天天笑多好。”
“十万年的辛苦就换她一笑吗?”
“你不明白的。有些事情是不能用值不值得去衡量的。你在我这里待这么半天,我说的话比我十万年里说的话都多,还没有问你来干什么呢。”
“哦,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灵儿的姑娘?”
“就这么一个问题啊?”吴刚问道。
“是啊。”天净沙挠挠头,道,“很难回答吗?”
“不是。我是觉得就问这么一个小问题你还等了这么久啊。”
“我奶奶说别人干活的时候打断人家是不礼貌的行为。”
“呵呵。”吴刚笑了笑,道,“我的答案很简单:不知道。”
靠近那个银白色的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桂花香的宫殿的时候,天净沙放轻了自己的脚步,像一个朝圣者,生怕惊扰了神灵的安宁。
阿月抬起头来,美丽的大眼睛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银子一样的声音,传进天净沙的耳朵里,他的呼吸也几乎停滞。
“你….是阿月吗?”天净沙终于问道。
“阿月?”阿月冷冷地说道,“我十万年前就不叫这个名字了。我现在是嫦娥,月宫里的仙子。你难道不知道吗?”
“月宫里的仙子?我知道你是嫦娥,但灵儿告诉我你原来就是叫阿月的。”
“灵儿是谁?”阿月的眉头皱了一下。
“一个像你一样美丽的仙女。”说完这句话,天净沙的脸都有些红了。这还是第一次当面夸人家。
阿月嘴角翘了一下,说道:“你和他们不一样。”
“他们是谁?”天净沙问道。
“他们就是其他的人啊。”阿月说着小心地站了起来,天净沙这才看清她身旁一小堆五颜六色的沙子。她轻轻地挪动脚步,好像还怕惊扰了那小堆沙子的美梦。她的手里多了个银色的水瓶,天净沙知道那是盛桂花树脂的瓶子。阿月将瓶子里的树脂缓缓倒下,一股银色的透明液体流淌出来,覆盖在那堆五彩沙子上,整个宫殿里弥漫着醉人的香气,那堆沙子散发出熠熠的耀眼光芒。
光芒散去之后,那堆沙子凝结成一个五彩斑斓的小石子。阿月轻轻地将它拿起来,放在身后的一个盒子里。天净沙看到那个盒子里面放着几块五彩斑斓的小石子,和刚才沙子变成的小石子一模一样。
“一万粒沙子可以凝炼成一颗五彩石子,十万颗五彩石子才能修成一座登天的塔。”阿月似乎在和自己说话,道,“我用了十几万年的时间,才炼成了十一颗石子。”
“你真的在修那座登天的塔吗?”天净沙问道。
“不是登天的塔。”阿月说道,“是一座离开天的塔。”
“修好了你就可以下去找弈了吧?”
“弈,弈!”阿月的脸色一下子变的异常苍白,美丽的眼睛里涌出泪水。
“你去问问那个叫大圣的猴子吧。”阿月说道,“或许他知道你要找的人在什么地方。”
沿着天河走了不远,天净沙果然看见了一只打扮的神气活现的猴子。他站在河的对岸,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喂——!”天净沙冲着对岸喊起来,道,“我怎么才能到对岸去?”
猴子冲这边看看,确定是在冲他喊,立刻跳到棒子上,喊道:“你不是已经在对岸了吗?”
天净沙一下子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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