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9（2 / 2）

何沐跌跌撞撞地出了会所的门，走在街上，冷风一吹，人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回想起自己刚才在包间里干过的事——踢了丁俊青的裆，还把顾泽铭骂了个狗血淋头——她双腿一软，恨不得立刻扇自己几个大耳刮子，然后找根树枝吊|死算了。

偏偏这时候，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顿时五雷轰顶。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张总的电话。

何沐拿着手机哆嗦了好久，犹豫着接不接。

虽然平日里何沐自视还算机灵，但这时候酒劲还没过去呢，她比较担心和张总对话的时候，自己一个冲动，会不会连对方也一并骂个天花乱坠……

豁出去按下了挂机键。

手机终于安静下来。

何沐把这闹心的玩意儿塞进口袋，把衣领往上拉了拉。妈的，穿什么齐X小短裙啊，这秋末初冬的，快要把她的腿冻掉了。

这时候谁送她一条秋裤，她能立刻扑上去以身相许。

何沐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开始用还不算清醒的脑袋，思考着今后何去何从。

显然，搅黄了两个那么大的单子，顺便还把几个中小型号的就客户也得罪了个干净。张总不拿刀砍死她算是客气的了，保住饭碗只怕是没可能了。

跳槽？

圈子就那么丁点儿，消息传得比什么都快。有了这一大笔“丰功伟绩”，还有哪家公司敢要她？

冷风吹过，何沐把自己缩成一团，头一次觉得人生仿佛走到了尽头。

她有生之年还没有这么绝望过。就算是在五年前的那场意外中，也没有。

看看表，离翔翔放学时候还早。她在路边的一个水吧坐下，点了杯热的橙汁捧在手里，然后冒着瑟瑟寒风，在临街的露天座位上坐下——没办法，室内不让抽烟。

一根烟点上，何沐猛地深吸了几口，又缓缓吐出。香烟的气息混杂着之前的醉意，才让她觉出了一点畅快。

但这种畅快并不能解决眼前的问题。

怎么办？她以后要拿什么吃饭？

无解。

正叼着烟唉声叹气的时候，冷不丁地，身后响起一个探问的声音，“师……师姐？”

何沐一惊，循声抬头，才发现面前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个人，脑袋上低低地扣着个鸭舌帽，遮住了大半张脸。

何沐冲着他眯了眯眼，假装辨认得很辛苦的模样，最后问：“你是……？”

对方弯下腰，一手把鸭舌帽的帽檐往上拉了拉，语气中带着点惊讶和委屈，“师姐，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他年纪很轻，身形也颇为高大。却生着一张圆脸，眼睛很大，睫毛长得跟小刷子一样，是一种人人都想喊弟弟的“邻家正太”模样。

何沐记不住脸，但对方这语气一出，倒是瞬间唤起了她的记忆。

“你是……杜晨？”她扬眉道。

“哈哈，”对方闻言立刻笑弯了眉眼，然后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在她对面坐下，“我就说吧，师姐肯定记得我！”

他这一坐不要紧，何沐却是立刻一个激灵。

她从小就胆儿大，没怕过谁，可唯独就遇上过一个克星——杜晨。

这个杜晨是她中戏的校友，低她一届，读的是导演专业。何沐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入了这位小祖宗的眼，总之在大学期间，这厮对她往好了说叫“一往情深”，往差了说叫“死缠烂打”，一刻没消停过。

何沐那时候也算得上学校的半个风云人物，追求者不在少数，都被用她挡了回去。独独这个杜晨，她用尽了各种办法，就差没告诉对方自己是蕾丝边了，都没能甩掉这块牛皮糖。

偏偏这厮还算得上是个情场高手，许多把妹的手段堪称教科书级别，一个接一个，让人应接不暇，还没办法拉下脸来拒绝。

最后何沐被逼得没了法，惹不起，躲总躲得起吧？

这种“猫捉老鼠”的模式一直到毕业后，她遇上了那次意外，和除了白蕊冰以外所有人断了联系后，此事才告一段落。

所以这回骤然打了照面，何沐还有点条件反射地想赶紧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