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这算什么?你为什么不肯面对我的问题?”欧阳失神了好一会才吼,远处的她迎声停驻了几秒后,又径直而去!
“天哪!我到底对美男说了些什么?哈?——混蛋!该死!厚!”他懊悔地冲进自己的车里,发动车子,舜时飞奔而去!
这个时间,路上的车并不多,所以他的耳边只有单调的风声呼啸而过。柏油路两旁的参照物识相地离他远去。他不清楚自己那样飞了多久,才在一棵大树下停驻。他的上身无助地趴在方向盘上,深唤着心中那个珍藏已久的名字:“雪儿!雪儿!你在哪儿?你在哪儿?云峰好想你!你知不知道云峰真的好想你!雪儿!雪儿!”欧阳云峰落泪了,这是他与雪儿分别十多年来第三次泪眼模糊了!第一次是他在医院门口,他被父亲带走,与雪儿分开的时候;第二次是他下了手术台第一秒,他感觉自己还活着的那一刻;第三次便是今日!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次与雪儿相识又分离的画面。
十二岁的他穿着病人的衣服,一个人无趣地坐在医院的某处台阶上发愣。忽然一个小女孩在他不远处跌倒了,她哭着。他跑上前去,看到她饭盒里的水饺撒的满地都是。
“喂!你没事吧!你的膝盖擦破了耶!很疼吧!”
“还好!”小女孩吸了吸鼻子又说:“只是——我好不容易才买到的水饺,不能吃了!可我——”她又忍不住抽泣了。
“你的水饺很重要吗?”他问。
“嗯!”她咬唇点点头:“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给她送饭了!以后——我就要去远方了!”
“这样啊!那我陪你再去买一盒好吗?”他安慰着她。
“可是,那个地方很远的,要做两站公交车,还要自己走上一段路才能到哪儿!算了啦!不过,还是谢谢你了!”她失落地转身欲走。
“喂!没关系的!反正,我也很无聊的!正好想出去透透气呢?走吧!我身上也有钱的,别担心!”他上前握过她的手,也为她送去最暖心地笑。
“嗯!”她开心地笑着。
就这样,他们真的连坐了两站的公交车,又徙步走了一段水泥路才重新买了一份水饺。
“喂!大哥哥!你也生病了吗?要不要紧啊?”买成了水饺,她总算眉开眼笑的开始留意他了。
“嗯!还好吧!”他勉强挤了挤嘴角。
“哦!还好就是——哎哟!”她只顾着思索他那话的意思,却不小心踩到了坑里,脚开始作痛!腿也痛!
“怎么?脚是不是扭到了?来,我看看!”他扶她在路边的一大块石头上坐好,低头去检查她的脚:“呀!都又红又肿了,一定很痛的!可是,这里好像没有医院的!”他着急地环视着四周。
“没关系的!不碍事!我们走——”可她刚想站起来,却又痛地坐了下去。
“来,我背你!”
“不行啊!你还生着病呢?我再歇一会儿就好!”
“没事的!放心吧!你都不知道我以前呀!有多强壮!就是这可恶的病魔把我整得半死。不过,这点儿力气还是有的,来,小心点儿!”他言语间已将她硬背起来。
“那医生说大哥哥的病,要多久才会好啊?”
“嗯!我也不知道!不过,偶尔偷看到父亲的表情,我就会以为,我的病一定很严重!因为他看上去总是很难过的样子!”他小小年纪却已领略到这人间的无奈!
“不会的!我们都还这么小,我们的人生,还要走好长好长呢!别担心大哥哥!我保证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相信我吧!加油!”她的小手握拳从他的身后伸至眼前。
“嗯!我知道!可是,我很快就要去法国治疗了!你说如果我真的能活着回来,很多年以后,你还会记得我吗?”
“哎呀!你又讲这种丧气话,我可真生气啦!”言语间她已从他的背上退了下来,她在他面前站定又说:“我说过的!你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千万要对自己有信心,有信心!知道吗?哦!这样好了!如果你能好好活下去,许多年后,等我们长大了,我就答应嫁给你!好不好?”她眼中写满了虔诚的誓言。
“嗯!好啊!可是,万一那个时候你真的不认得我了,要怎么办?”他突然好多的问题,其实他小子还不是怕人家会赖账!
“嗯!好吧!”她咬咬牙,摘下自己手上的一支镯子交给他:“这个是我的宝贝!你收好了,只要有它,不管过多久!我都会认得你!”
“那——这个给你!”他也伸手掏出自己口袋内的所有零钱塞给她。
“不行!这个是我送你的,不是卖你的!还你,我不能要!”她伸手想将钱还给他。
“收下吧!一点心意而己!其实我是担心你回去,会被家人骂,他们还可能以为,你被人骗了呢!收下吧!快点儿!”他帮她将钱收进衣袋里。
“那——好吧!谢谢你哦!”她一听到‘家人’两个字,心里便有些虚了。
“喂!丫头!你叫雪儿?”他望着手上的镯子问道。
“对啊!那大哥哥叫什么名字?”
“哦!我叫——”他的声音被赶来的人打断了。
“臭小子!可找到你了,谁叫你乱跑的?气死我了,你怎么那么不听话呢?”他的父亲跑来,气喘吁吁地责问着他。
“好啦哥!找到了就好!走吧!我们还要赶时间呢?快点儿!”他姑姑也紧跟了过来,拉起他便走。
“再见了雪儿!雪儿再见!”就这样他被两个大人一左一右地牵着小手,无奈地回头望她。
“大哥哥再见!你要加油!加油!”她也大声地向他喊着。
走了好一段路,他才突然想起,他好像还没对她说出自己的名字呢!无奈,他只能那样大声地喊去——我叫欧阳云峰!欧阳云峰!可是这儿的噪音太大了,又恰巧有一辆大车经过。所以,他都不知道她会不会听到,或者会不会听得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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