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窗外响起自己心腹的声音,骏王才蓦然回过神来,颤抖的嘴唇呼吸了一口肃杀的空气,缓缓的吐出一个字:“杀!”
心腹心领神会,默默的去了,之后的王宫,宁静的让人发慌。
“玉书说他要回来了,他就一定会回来的。他回来了一定会阻止我,我该如何?我该如何……
哥哥,你为什么要回来,快离开这,我不想让你看到这样面目全非的我。”
是夜,玉书带了些许哀愁的来到了阁楼上,并没有点灯,因为月色很好,那样冷清的皎皎白光,在这暗藏杀机的王宫里游走,长明灯也暗了下去,打更声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似有呼喝。玉书凭栏而立,就算自己能读懂任何人的心思,可她对他而言,却依旧是个迷,是个不忍心拆穿自欺欺人的迷。“婉儿,你若是恨我,当初就应该一剑杀了我,可你没有。你若是爱我,当初就应该跟我走,可你也没有。”
玉书想到悲愤处,蓦地一拍栏杆,低吼道:“我傅玉书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道长可在?”
突然出现的声音倒令玉书猛地心惊:“谁?!”
“道长,本王有事想请教道长。”
原是骏王,想必是为了他哥哥的事而来吧,走到如今这一步,也是玉书没有想到的,他与李世民本为一面之缘,他是凉薄之人,没有那么重的义气,本不须如此拼命,但为了一己私怨终究骑虎难下。
“小王爷进来说话。”
玉书掌了灯,走下阁楼,就看到骏王那种像是小孩子犯了错似得表情,局促到忘了自己是个王爷,还傻傻的站在原地。玉书从没见过自以为是的骏王这般模样,只觉事情也许再也不会这样顺利。
“小王爷不必拘束。”
“道长,本王……他,什么时候回来?”
“最迟明晚,最快今晚。”
“什么?!竟、竟这样快……道长,这可如何是好?”
“他是个聪明人,只要他回皇宫,这些部署他都会一一拆穿。要是我叫小王爷杀了……”
“不!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道长,只要不杀他要我做什么都行。”
骏王用恳求的目光看着玉书,玉书则是冷冷的看着他,直到他缓缓的低下头去。
“小王爷,成王败寇难道你忘了么?!令千万人拜服在脚下的权利就在眼前,只要杀了他,一切唾手可得!你想放弃了?小王爷,你难道不知道你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一向温文儒雅的道长竟然如此严厉的训斥自己,骏王一时间愣了许久。
“是啊,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人挡杀人,佛挡弑佛了。哈、哈哈哈哈!多谢道长指点迷津,本王一时糊涂,还请道长见谅。天色已晚,本王就告辞了。明日王宫若有他事,还烦劳道长做主。”
“好说,小道恭送王爷。”
这是玉书第一次喊他王爷,玉书看到他的背影轻微的抖了一下,便离开了。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玉书却有些于心不忍起来。
“我怎么会告诉你,他回来只是想看看你。像他那样执着求学的人,又怎么会看破这宫中的纷争。可,莫不如此,不能使你有帝王的铁石心肠。
你我本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各取所需,我自是不会觉得抱歉。是不会、是不会……”
“穆王进宫求见!”
一夜未睡的骏王听到这一句,霍的从龙椅上站起,因着全宫上下就只有亲信,所以骏王都在皇殿上起居,有些阿谀奉承之人已经提前呼其圣上。
“宣!”
穆王依旧年轻模样,书生意气,精神奕奕的走上殿去,全然没注意到皇宫中的不正常。
“皇爷爷,孙儿回来看您啦。皇爷……弟弟?!你……”
推门而入的穆王从之前的欢欣轻快突然急转直下成了那种不可言说的悲戚。
“你为什么要回来。”
“呵,你别怕,我回来并不是要抢你的皇位,原本只是想让你提前见一下你的王嫂,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
穆王说的咬牙切齿,骏王听的心灰意冷。
“王嫂……呵、王嫂!”
“不错,她就在宫门外候旨!”穆王这句说的斩钉截铁,颇有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来人啊!穆王造反,给本王拉出去斩了!”
一声呼喝,埋伏在周围的羽林卫将穆王团团围住。
“别碰本王!”
这是穆王第一次在骏王面前自称本王,之前他说过,兄弟之间不须如此见外。
穆王瞬间有种玉树临风之态,他最后看了骏王一眼,骏王的心就像千万根细针来回穿过,但一想到等在宫外的王嫂,还是狠心转身:
“赐毒酒!”
一个年轻的太监颤颤巍巍的端上了一只白玉双耳夜光杯,里面紫黑色的液体,妖娆又绝情。
穆王一饮而尽,转身离去,骏王也不加阻拦,他虽然背着身,但他却能看见哥哥是怎样一步更似一步蹒跚的向宫门外走去,最终倒在了出战阅兵之地的中央,满地鲜血。
“赐宫门外马上等候女子三尺白绫!”
不知道是痛还是恨,骏王的指节因为用力紧握而发白,他似乎等了一个昼夜才听到那一声:“报!宫门外空无一人!”
只此一声,便将骏王推入了不见天日的黑暗里:
“哥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洪惟太祖皇帝,受天明命,肇造弘基,神功圣武,遗厥子孙,迨我皇考,承元继体以来,十有七载,显谟遗略,深恩厚泽,用干戈而讨逆,本仁义而纳降,所以遐迩向化,丕业日隆,臣子方作万年之颂,宫车乃有一朝之虞,肆予冲人,正在弱龄,讵意宗盟及诸大臣,炎谓神器,不可以久虚,宗祧不可以乏主,于皇子之中,合辞推朕,勉循舆情,于本年八月二十六日,即皇帝位于笃恭殿。于戏,惟予小子,莅兹重任,所赖伯叔宗亲大小臣工,同心协力,辅朕不逮。其以明年正月初一日,为安平元年,宜发大赦,共图惟新,自八月二十六日昧爽以前,一应罪犯,并常赦所不免者,尽行赦宥,布告中外,炎使闻知。”
“今,原普贤寺道士傅玉书开国有功,奉为朝鲜国国师。穆王李哲羽护国捐躯,葬于珖陵。”
“皇上……珖陵可是王后才能……”
“胆敢抗旨不成!还不按照皇上的旨意去办?!”当上国师的傅玉书大小事宜操控手中,但这点眷恋却还是要留给现已是皇上的骏王。
玉书已经将朝鲜上下掌握,便待李世民和寇英杰的准备。而京城中宁王、咸丰和金光宗主又将怎样走下一步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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