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李学士自得了顾为君的赏识,那真是两岸松涛留不住、斜阳已阅万重山。不惑之年的李教授,从来不理会那锦绣绣洪福齐天的贪念,也不想被人认作了两袖清风一尘里不染,心里头自有一寸方正而外头里却守得一个圆满。虽然为报知遇之恩不免日夜操劳殚精竭虑的,到底还往那长远里打算随手种下一片青山。顾为君端的是如虎添翼锦上添花,心下里难免做了神仙一般里看待。眼见着李教授消瘦里一天比似一天,自是情殷殷托小郭买了些补血益气的送到面前。李学士心下里暗忖,我李全景虽然算得上锦绣填胸、龙蛇笔端的一方人物,若不是老牛儿知己提携、拔乎其萃,也难免白骨一捧拖藏于青山之下做了朽物,有谁识得这三尺微命一介书生苍髯的容颜?想到此处,更是一番全心全意、尽职尽责的劳作聊作了报答,却难免心肌劳损、有气无力,自是身体上落下一番麻烦。马秘书虽是旁边里几次提醒,李学士只是点头里表达一分感念,却舍不得略作调休或工作日里摘出几分潇洒和清闲。顾为君这一次只好亲自出马暖煦煦地来了,“秘书长阿,不会休息的人就不会工作嘛,你这般拼命是祸拜自己啊还是祸拜我顾老牛啊!这不是明着让人骂我顾老牛不知体恤下属,拿着猴哥当牛套吗?干脆,过两天区县里检查,你就代了雷市长领队下去吧,一面了解一下市县里的实际情况,顺便里也调养一下身子,年后好落实我们整体的计划和规划。”顾为君关切地望着李教授,“我的老伙计啊,我知道你那士为知己者死的想法,可你李全景放在哪里不是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子啊!况且身前里还有两个老人需要支撑、身后里老婆孩子也得几分顾念,我希望你但做个能臣巧里用力成就起我们的事业,而不要一味里做忠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李学士咳嗽了一口。“这身体没你们想的那般严重哩!可能是我这人烟吸得有点厉害吧,倒是该忌了!”他用一句喂缝的泥板话转移了话题。顾为君却缭缭绕绕不肯散去,“前几天小马对我说啊,你刚来的那一阵子里,骨秀神清风采出众的,跟青年时代的总理有几分神似哩,谈吐如流、李杜豪迈的,大院里好多人都把你当了名著似的看待,哪料想才几个月的功夫便落了套的老头一般了,脸色灰暗,目无神采的,还冒出了些许斑白的头发和胡须,是不是这身体上出了啥子问题?我告诉他们说,对李秘书长负责就是对我顾为君负责。这样吧,明天你给我省二院去查一下,不行让小郭提前联系一下再陪你过去,只要是没毛病,我们可是皆大欢喜啊,若是有点小毛病提前治了,也不会影响什么工作的。”李学士坚决地摇摇头,“我没什么大事的,这一点我可以向毛主席他老人家做出保证,谢谢领导的关心。可是,市长同志啊,你让小郭送来的东西我不敢不收,为什么那一堆东西里既有营养品,还有...很专业的补品。怎么,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啊?”顾老牛被李学士闹得很开心,“连我你也敢奚落取闹...只管等着,我会让弟媳妇恨不得把你吃进去的!”这里说笑着正要走,却突然里想起一件事撩过头来问,“你向毛主席保证,为什么不向我保证?怕我去你家里探探底子?”脸里故作了一番怀疑和愠怒。李学士脸里一沉,这顾老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说不定哪一天真的半夜里敲门惊我一身冷汗哩!
李章华看着九朵圣洁的康乃馨一下子呆坐在地上,一股激情后攒下的骚尿顺了裤腿在从为悦己者荣的裤裆里淋啦出来。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狗儿犯骚似的作践了自己的身体。正是在女儿出生的那个地方里,也就在女儿出生的这个日子里,更别说就在女儿打了邮差送来花朵的喜悦和感激里,一个四十岁的女人逡巡在街头里悠然调情只为了屁股下难耐的私欲!而那里曾经是女儿出生和李教授爱情诞生的圣地……。这好比是秦桧的书法,虽然游龙走风一派里恣肆,到底是为人所不齿啊!脏的不是某个东西,而是那个拥有这个东西的心灵----想到这里她猛地晕过去了。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却缓缓驶来大门口里停下。车上下来的是李章华的哥哥李文亮和弟弟李文新,两个人手里提了稀奇古怪的礼品满面春风的正往里走,却发现挺尸一般晕厥在地上满身骚哄哄的李章华,一时慌了手脚,摸摸还有出纳的气息,慌不迭的架进屋里,随意里找了把椅子安坐下来,李章华这里却哎吆一声缓过神来,两眼含泪羞愧愧里望著自家兄弟。文新急着打电话要往医院里送人,李章华摆摆手制止了。“你嫂子和弟媳妇催着我和文新过来跟若彤送点东西,今儿个不是她的生日吗,不料想却遇到了这种情况,用不用跟秘书长打个电话啊?”李章华虽然明白哥弟两个百般势利,到底自己这种状态里也需得几分帮助,便说道。“你们不用担心我,只是马上帮我打整一番,免得全景回来心里不舒服撂给我一张冷脸,十天半月的解不了冻。”说着,她勉强里站起身挪上洗澡间,只一会,她便焕发着出来了。“这一枝上的葡萄啊谁也别嫌谁酸”,李文新将眼前的茶杯前里一推送,清了清嗓子,“姐姐,咱简单洁说,一家人好歹里都能担待,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咱这小城市一拖大的地方,南城里放个屁北城墙的土都啦洒一地,做人做事可要谨慎里,姐夫现在阳春白雪里独当一面,万不可不小心让人踩了脚跟指了脊梁骨。到时候所有人总不能夹了尾巴讨生活。”李章华想喝口水润润嗓子无奈太烫,只好放下。她扫了哥哥一眼,“兄弟姊妹各自成家,有些事能管,有些事却未必管得了。我也知道你们一片冰心,可我这玉壶里未必放得下。”李文亮寒了脸大口大口的吸烟,无奈而不满地喷吐着浑浊的烟圈。李章华打着脸说,“他李全景在学校里也狗扯马腿地和一个叫李妍妍的热络过一番,想断掉我的后路哩!”李文亮把烟一掐丢到一边,“道听途说啊还是真凭实据?”李章华心气不平地说,“道听途说怎么了?无风不起浪!”,“这么说,你是起了心毫不避讳地和秘书长分道扬镳抗膀子了?”“这个倒未必”,李章华突然软的像熟柿子。“别说秘书长没得有,即便真有点水湿毛潮的不是,你也该心胸大量的忍让一番。这叫识时务为俊杰”李文新接过话头,“一家人的高汤犯不着在你这地方里漏了去!我和咱哥可没敢告诉爸爸,你也知道一个倔强的老知识分子怎么看待这种事情。你更知道,我们那个远房的爷爷是如何制服花奶奶的!”李章华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老家的庄户院里,解放前,有一个做过土匪的爷爷架大户时掠来一个美貌的女子。每当他出门,她便与村庄上的小伙子们勾搭在一起,老头儿虽然耳闻却没得亲见。便故意设了个套,晚上睡觉时将屋门半揷半掩,然后将女人用一根绳子与自己拴在了一起,后半夜,听得门外里一番诡秘的骚动,故意假寐里打起震天的呼噜声。骚包奶奶心痒难耐便故意推推他装作要下床解手的样子,他故意里伸了伸胳膊迁就了一下。其实那偷幸的男子依然拨开门插、蹑了手脚来到床前,那女子一手拿起尿盆,一手里将已准备好的茶壶水轻轻倒了进去,琳琳啦啦击到盆底上,权作了小便发出的声音,背后里却悄悄勾搭在一起。爷爷虽然年老体衰,到地里有一颗熊胆虎心,一棍里捎将上去,不料却打在花奶奶嫩藕似的身上,那年轻人见势不妙早灭了踪影。老头儿怒不可遏,大冬天的将花奶奶扒光了吊在了梁头间,狠狠地鞭打了一通,一面还心软里问她今后是不是就改了,花奶奶一咬牙说出那宁死不屈的豪言,只恨的老头儿围了屋一圈圈乱转…突然两眼里冒出异样的光芒,在梁下的空地上,老头儿架起一张油锅,火舌舔得油锅刺啦刺啦的响,一会儿油被烧滚了冒着呛人的青烟。老头拿了x向花奶奶走去......李章华不敢想了,反正自此以后,妖骚的花奶奶服软了。
哥弟俩愤然离去了,李章华却惶然若揭。
“爸爸不会像二爷爷似的那样残酷,但他会把你和家族当做一个绳上的蚂蚱看待哩,他会把你拉到大街上,扒光了,痛打一顿,然后,一头撞死在那里.....”
这些可怜的伪君子!她把那成堆的礼物举过头顶恶狠狠地扔到院里去!
也许李章华这类女人啊,从来不感觉对不起某个人。当李学士不能充分满足她的要求的时候,她感觉她自己就应该做一只偶尔跳出家门、外头里偷点腥骚的花猫。她的理论是,俗语说,娶得起媳妇管得起饭!食与色是两种不同的吃饭的地方!哪一个地方饿着了,都让人受不了啊!所以,偷鸡摸狗地出去讨口腥臊止止饿有什么大不了的吗?何况正当这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丰收年景里,憋着一股子真劲没有地方去使,还不憋成孤雁才怪哩。
李教授进得家门来的时候,线衣线裤的李章华一身的芬芳和清新。“你说我们两个晕蛋,没有一个心里头是挂事的,你号称诸葛孔明再世,倒是告诉我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啊?”李章华的语气里有一种老母鸡刚下了蛋的骄骚意味,李学士的眼突然里睁开、像打开水面的鲸:“你还是快干点正事吧!一会儿,史教授和他表妹一块儿过来,先把屋里打上点空气清新剂,然后略微打开点前窗,他那个老烟鬼不吸烟给掉了魂似的。高志荣也打来手机,说领了外语学院王院长的女儿过来给老师拜拜年。我最拍的顾老牛一蒙头里窜了来。他想避开那些上门烧香拜佛表决心的下属,起初无处可去,到晚上就憋在市府招待所的房间里----给练蛤蟆功似的,这几天一下班就蹿出来调研,听他说前天晚就在我们大学的招待所住下了!长话短说,你现在马上去超市买点水果、干果之类的,我得做碗清汤面孬好哩兑和一下。别跟让人踩了脚后跟似的手忙脚乱。去吧!还瞪着个傻眼珠子看啥?棒子地里的庄稼杆--料货一个!”几句话下来,李章华的心情别提有多舒爽了,她像只刚刚被育了种的甜蜜兔似的抱了一下李学士,眼里突然闪出两滴激动的泪花。这等不陌生的歧视性的支配性的命令性的口气,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享受到了,像干旱的小草听到了云彩里走来的雨的哗哗脚步声,那顺头而下的灌溉多么畅快淋漓啊。很长时间以来,李教授根本就把她李章华当做了一尊花做的行尸走肉!老李啊老李,你若是拿我李章华当只宠物狗看待,每天晚上哪怕只是给俺捋把捋把那一撮毛儿,俺也不至于到了如此这般的天地里吧!她扭过头两行热泪喷薄而出。
李全景望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突然里可怜起自己来。他悲愤地想,生活真是个可怕的东西,谁知道哪一天、被哪一个人、打破了灵魂中想维护却再也难以保持的平衡和尊严。他李全景就像翱翔在天空中随时捕获猎物的苍鹰,虽然视野广阔,也有高度和空间,却再也没有喷薄而出的激情。自从李章华白马强跳在一起那一天起,他的心就从高处落到了地下。他觉得人不应该整天为维系自身低级的动物技能而忙碌不惜,什么哥哥?什么大补丸?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把精力花费在那杆疲软的老枪上实在是一种天大的笑话!婚姻怎么能够演变成男人和女人的战场啊?母亲说过,昔时良妻,善善若水,母仪妇孺,道守见闻,和夫训子,贤孝忠贞,知己明人,以心换心……哪里有一分家雀儿似的纷纭?
那一天,顾老牛在营养品里暗放了一瓶哥哥,李学士心中忐忑了好长的时间,难道这个隐晦的家伙怀疑我犯了xx功能障碍的毛病,还是同病相怜启发调节我们夫妻间的感情,抑或是-------耳朵眼里听到了什么邪风细雨的声音?看来,至少在女儿考上大学之前这一段时间里,我必须继续顶着这份耻辱的荣誉,绝不能轻举妄动!他摸不透顾老牛是否能狗容忍他的下属因为地位的变化而产生的婚姻关系的紧张或破裂。他看了看表,晚上七点了,一股呛人的焦糊味道扑鼻而来,慌忙间跑到厨房里,面条儿早成了一锅粘粥。他干脆把面条锅整个地放到灶台里面,走到窗户前大口大口地吸起香烟。我还不能在两个人之间画出一道界限!不能!今天上午,他跑到女儿的学校里看了看顺便送去一点东西,礼貌而简略地问了问女儿的学习生活情况,妞儿虽然看上去有点傻呼呼的佞劲,学业上还蛮说得过去。看到李学士,妞儿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亲热劲儿,倒像是陌生人似的问了一句,“日理万机的,领导人怎么亲自光临了这寒微之地?”班主任尴尬地站着找不到话儿。他买了两束鲜花,一束是香槟玫瑰和康乃馨搭配的艺术品,送给了女儿,妞妞转过头一下子塞到了‘亲爱的’班主任怀里,李教授心里很不是滋味,下意识里舔了舔嘴唇。他把另一束康乃馨交到女儿的手里,做样地嘱咐女儿一定要把它邮递给妈妈。女儿像头上蹦来一只青蛙似的怪怪地笑了。虚伪!?
他这里正想着,李章华像只双翅上挂了东西的鸵鸟似的兴高采烈地回来了。半年来,李学士第一次跑上去接下李章华手里的东西,第一次不再落落寡合地坐在客厅里想他的心事。这个光芒四射的中年女人,曾让他在屈辱里孵化过不能披露的有趣的漂亮的背弃之梦,现在只好诡秘地放在他心灵的天平上。他的心曾经在屈辱激起的虚荣心的吹拂下向另一条小路上瞭望,那栽种20年的爱情树和女儿花留在了身后。虽然前头里布满了拦道的荆棘和葱绿的野草,他却尝试着孑然一身、寻找他心仪的蒲公英-------李妍妍,她没有李章华野兔和狐狸般的踪迹。年轻的爱情在召唤,委屈的灵魂在燃烧、承重的心灵脱去了镣铐,在那充满了野菊香的原野的小路上他看到了人生的另一个出口。可顾老牛会不会把这一切变成…噩梦!
高志荣的到来并没有惊动李全景寒战战料峭峭的喜鹊心,他看到自己的得意门生前程里又迈了一步自是喜笑颜开。何况有情人又走到了一块,难免说出几句祝福的好听话搪塞一下场合。刚撂下脚,史教授就领了边海荣进到院里,李学士李章华故作慌忙里迎了出来,用过年下的话粉刷过去。史教授坐下后彼此作了介绍,倒不敢学问地里耪青稞、以免因为不识庐山真面而贻笑大方。李教授突然有一种紫气盈门的感觉,边海荣虽然眼睛不是太大,但日月分明光亮慧黠,看人时从容雅静一派明月照水的光辉。但见她,鼻直挺拔双翼饱满悬挂着九分富贵,唇若含丹不紧不慢说的是句句箴言。丰颔重颐似娃娃骑鱼跃向龙门,方中带圆若手持莲花轻轻化点。李教倾听之际,难免仰了头嘹望大雁似的讨教一番,边海荣从国家宏观的做法到自己的想法和看法中一一萃取观点,让李教授一下里茅塞顿开,仿佛看到一朵盛开的红色江花延展着扑面而来,李全景叹为观止。史教授第一次在李教授跟前露出胜利的微笑。“我希望,有机会把年轻的宏观经济学家介绍给顾市长认识一下。我和我的学生王迎和正在为顾市长解读国家的大政方针以资参照,希望能得到您的赐教!”边海荣疏朗朗一笑,“一定有机会的!”
边海荣虽然一转眼的功夫就告辞了,可她那光芒四射的余晖依然激荡在李学士的胸怀之间,久久挥之不去。仿佛爱情似的心绪又盘旋在李全景的身心之中。他坐不下站起来,站起来又坐下,一会儿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又颤抖抖里把它掐灭,一会儿又不自觉里弄出一种古怪的舞步,恰...恰,恰恰恰!恰恰恰!恰恰恰恰恰恰!他嘴里律动着欢快的节奏,摆出电影红色娘子军里面一个‘向前进’的造型,“仿佛爱情正在降临!”李章华吃惊的望着这一幕,心里乱糟糟的想。
第二天晚上,顾为君这个牛头马面的家伙真的来了。李学士领了李章华的手恭恭敬敬地迎进屋里。谁知,顾老牛却像狼进了羊圈一般,命李学士头前里带路,里里外外每个房间里转了一圈,弄得李学士浑身里不舒服。“我可不敢请领导人跑到我家来看风水哩!”顾老牛白了他一眼,“不熟悉的地方自有风景!”说完,鬼脸里一笑,心想,兄弟啊,我自是为你解了那后顾之忧啊!更让李学士受不了的是顾老牛痴玩里望着李章华的眼神,李学士终于第一回大着胆子逗弄了他一回,“那媳妇可是我的啊!看看就行了,不然可收费哩!”其实顾为君看到李章华时因为吃惊才故作了这般神态,但见那李章华丰乳圆臀好不风流,唇如乳**,眉似黄梅秋雨,氣如明月映塘埔,身似柳笛动西湖,言谈里花开花落春风意,举止中半吐半吞有还无。想李全景半世英明,却贪心这玉箫尤物,岂不坐下一番大大的心病,我倒要替全景料她一料。李章华故作镇静地端茶倒水,心下里好不惬意畅快。借了李教授当话题嘘寒问暖地说了几句暖心的话。尿急里站起身来,心里面似有一群小兔儿在欢跳。“弟妹啊,你先给我坐了。我给你说,秘书长可是我市里里外外的一根台柱子,是我顾为君最尊敬的兄弟、战友和导师,你可要好好地给我照顾他、一心一意地维护他,时时刻刻保护他。如果你同意,年后去市妇联帮帮忙,目的只有一个,顺便照顾一下秘书长。这是政治任务,不是人情儿戏。”这个牛头马面家伙的第一次见面就板起面孔、用这种口气发布他的命令,李章华却欣然接受了。
易安玲回家的感觉就像街市上喝碗面条汤的感觉差不多,既没有艳妇般烧包的心情,也没有天真少女聊啦啦哒呱呱的清真,她打开门,小京巴欢兔儿似的跑过来抱了她的小腿多情地耸动着身子,“小崽子,再想姐姐也不能没羞没臊地xx我的裤子啊,”易安玲轻轻蹲下,将京巴两手里举起眼前里逗弄了一番,那狗儿温软的舌头舔着易安玲的莲花手,偶尔趁安铃宝贝不注意冲嘴脸里偷来一口。“不要脸皮的小男生,”她一边说一边搭便利眼暗暗偷趣,那啊呜儿一挺硬通的,真跟小白冰的小雀儿有些相似哩!真是撩人哦!想到这里宝贝禁不住浪声浪气扑哧里一笑,怎么也不能把他和狗儿一般看代哩!那天温白冰身后里随了安铃宝贝,路过一个无人的房间时,轻轻将半推半就故作娇羞的易安玲拥了进去...和易安玲鹰吭燕舌里一阵缭乱,像只大跳骚,在那银缎子似的身子上蹦跶来蹦跶去的,给吃奶的小羊儿似的一打劲地拱搭着找啊,弄耸的安玲宝贝给被人瘙痒似的,差一点忍不住笑喷出来。
一想到家易安玲就觉得了然无趣,唉,她叹道,跟狼在一起你只能学会了嚎叫!跟猪在一起你只能学会睡了吃、吃了睡,最大的本领不过烦急了拱塌一窝猪圈,还不定猪头猪脑的挨一顿乱打...她不敢再联想下去。她的父亲像是敞不开心胸的陶渊明似的消极避世,母亲又如尼姑庵里出来的风景,过着那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的生活。小时候,父亲经常说,几时下的讲台来,读书看报喝大茶。父亲的这种心态,她归结为‘守得一份心情,桃花细语春浓’,纯粹是孱弱书生落魄里无可奈何的消遣与徘徊。当然也有酒兴阑珊的时候,易安玲嘲笑为‘最兴便取二锅头,醉里春风大乾坤’,两个字,自己对着自己‘吹牛’呗。母亲却很欣赏的样子,大概是亘地惊天里看他一回的豪放,似这等满心而发、肆行而成的英伟却带给她很多的激动。易安玲觉得非常反感。知识分子大多有辛弃疾的豪迈,兴来时醉里挑灯看剑,遇事时抓耳挠腮不知所措,七分掂量八分揣测的贻误了机会。
而那几纵几横火柴盒大的城市,也没有多少故事能撩动起她的心事,不过是婉约出一个湖,冲出几条定基调的马路,堵死几个桥墩,种上几行光棍般光秃秃的桦树,天空里多了些璀璨,道路上添了些悠闲。好在从小一块长大的小舅舅从几十里地的乡下来了,机灵滚蛋地带了些土特产来。黑枣啊、红豆糕啊、家酿葡萄酒啊,更让她感动的是小母鸡似的小嫂子起早贪黑里炸了肉丝茄盒,地瓜甜盒一股脑提了来,易安玲小雏鸡似的欢快的叫着,看着那像是被套进辕里的、母马似的小妗子,吃得津津有味里露出一种憨态。可一晌的消遣转瞬即逝,小舅舅和小妗子下午便回去了。易安玲在家里实在是憋不住的,一日里天好得跟春娃娃的脸似的,路旁的柳树枝开始涨起一番情韵,青嫩嫩的绿色像野鸭凫水似的从树冠里渺渺洒来,天空开始生动起来。易安玲车水马龙里刚一露出头,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就悠悠的停在她身边。车里下来一个皮馏馏的男孩,迎着他走过去。“易安玲,还认识吗?徐雪飞。”易安玲谨慎里一瞧,不正是那个被她叫做鸡汤阿四’的徐老四吗?“好小子,混的不赖啊,也弄辆车来扎裹一番出神入化的。”鸡汤阿四嘿嘿一笑,“那么多同学,我蛋蛋里专念着你这块不着地的云彩,却料不下这门心思。
”易安玲嘴角右里一撇,“大白日里说梦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鸡汤阿四只管憨笑,“算命的给我卜过一卦,别看你与王子舟有过一个章回,到最后还是我鸡汤阿四的!”易安玲抿嘴笑了,“算命的没告诉你吗?”“告诉我什么啊?”易安玲轻蔑里一哼,“那应该是第九辈子后三婚四婚的事情吧!这一辈子,你能排到前十六名已经是最好的成绩哩。”鸡汤阿四虼螂个头做出一副委屈的鬼脸。“好好好,我说不过你那张宝贝嘴,买卖不成仁义在,今儿个,我拉了你去冷舒云家玩玩如何。”“冷舒云?”她的家可是在百里之外的县城里,易安玲诡秘地思忖一下,鸡汤阿四不会打什么歪主意吧?“你——见识浅了吧!东方商贸城,离这里不过六里地的功夫。你说......”鸡汤阿四拉长了腔调“冷淑云这水可够深的,她妈妈居然是东方商贸城的总经理鞠秀芳!我们同学了几年居然没有一个摸到水底的!整天小白鲢似的水面上窜来窜去的,却原来浊浪浩浩里沉潜着一头鲸鱼。
安玲宝贝坚决地上了车,说不出哪里有一股无名火喷将出来,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恶狠狠地说了声:鸡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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