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老实交代清楚,我是不会走的,你的这玩意也甭想要了!”
少卿双臂一伸,从她身体上扣过去,将她手里的短箫狠命地夺了回来。琼芳尖叫了一声,八成是弄疼她了。
“我又不是不回来,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我既然答应了娶你,就绝不食言,其他的你也不要多管!”少卿将短箫往枕头底下一塞,双手枕在脑后就睡去了。
琼芳目睹他这毫不在乎的模样,委屈的眼泪最没有出息,这下全体涌了出来。她顿觉无地自容,捂着脸消失在一望无垠的雪夜里。
琼芳敲开了静川的府门。琼芳说她还没有吃饭,想喝点酒。静川以为她快要做新娘子了,高兴得睡不着才想喝酒。只一会工夫,桌子上便摆好了四碟小菜和一壶热酒。
静川睡意正浓,根本提不起精神来。琼芳也不说话,只是一杯一杯地往肚子里灌酒。静川越看越觉得奇怪,这情形分明是借酒消愁!“你到底有什么不开心的?我还以为你是好事将近,乐不可支呢!到底怎么了?你这大半夜地跑出来,少卿知道吗?”
琼芳又啜了一口酒,颓废地点点头。
“知道就好,免得他担心你!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你说出来……”静川十分好奇。
“没什么不开心的,我呀…….就是高兴!人逢喜事精神爽,月到中秋分外明嘛,我都要成亲了……”她脸颊绯红,明显有了醉意,却还是一口接一口地牛饮。
“是啊……”静川相形见绌:“你多幸福啊,嫁得如意郎君,将来夫荣妻贵,绿叶成荫,你比我要幸运得多了……我的驸马还不知在哪等着我呢?你可以自主选择你的婚姻,我却不行……”
“你开什么玩笑啊,我的大公主!”琼芳哂笑道。“你是金枝玉叶,皇帝的宝贝,会羡慕我一个小小的将军之女?你的婚事,那是举国欢腾的天下人之喜!你的丈夫会是全天下最聪明最英俊最有才华的男人,恐怕皇帝早就给你备好了,你发什么愁啊!”
“最聪明最英俊最有才华的男人不一定是我爱的人哪!哪像你那般有福气,能够嫁给自己此生最钟爱的人!你能和少卿私定终身,实在是勇气可嘉,你的人生才是轰轰烈烈的……”
“私定终身?”琼芳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我才没有那么傻呢!明知道少卿心里爱的人不是我,我会笨到自己出卖自己吗?”
静川以为她喝多了,满口胡言。“你说什么呢,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怎么能叫出卖呢?”
“你不懂……”琼芳香腮含泪,酒入舌出。“念你是我的知己姐妹,实话告诉你吧……那晚……其实什么也没发生……我们根本没那回事……”
静川被她的酒后真言惊愕的半晌没喘气。“怎么可能呢?你不是说少卿那晚上酒喝多了,你们才行了周公之礼吗?”
琼芳一脸鄙薄的笑,仔细地回想着那晚的情景。
那晚,细雨蒙蒙。
少卿当真是喝多了,意识十分模糊。他错将琼芳当作了飞雪。他细致地吻着身下的琼芳,从额头、眉间、鼻翼、朱唇乃至脖颈……琼芳更是欣然享受他带着酒香的吻,热热的、润润的……她渐渐陶醉,亦甘愿将自己献上。少卿解开她的衣扣,露出了她雪白的酥胸。少卿完全沉溺在酒精的麻醉和冲动里,手也在她的胸前腰间四处摸索。忽然,少卿情浓时不能自禁地低喊了一声:“飞雪……”
琼芳如遭电击,猛地睁开了眼睛:原来,我只是颜飞雪的替身……
她抓住少卿游乱的手,她冷静地告诫自己:不能就这样将自己草草地葬送了……虽然她爱这个男人爱到不能自拔!
“少卿……少卿……”琼芳冷漠地叫住了他,他停止了温存,抚摸着她光嫩的香肩。
“飞雪,我终于得到你了……你永远都是我荣少卿一个人的……”
琼芳心凉如冰,媚笑着对他。“是啊,我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不早了,快睡吧……”
少卿勉强地忽闪着睫毛,酒精的后劲让他倒头就睡过去了。琼芳怨恨少卿的无情,更厌弃他的滥情,听着他渐起的鼾声,她心生一计。
她坐了起来,果断地咬破手指,在白衬单上滴了几滴血。血滴立即漾成了一团落花。手指的痛楚让她痛快、让她称心、让她满足。她知道,当第二天少卿清醒过来的时候,他一定会担下所有的过失…….
静川这才晓得真相,琼芳的手段令她发指,琼芳的居心令她胆寒!她看着浑浑噩噩的琼芳,不由得替少卿打抱不平:少卿要为自己一时的“乱情”搭上一生的幸福与欢笑;要甘心被婚姻的枷锁锁住一世的心灵与自由…….倘若他知悉了事情的真相,会怎么样?会大发雷霆,与琼芳割恩断义?抑或是将错就错,终了一生?还是会走出泥潭,重新选择人生呢?一股“正义感”油然而生。然耶?这所谓的正义感,也是中饱私心吧。她暗恋少卿由来已久,若不是冲着姐妹高义,她早就和琼芳展开激烈竞争了……如若她将此事一字不落地告诉少卿,少卿也许会愤然退婚,到时候她再以朋友之义出面安慰,说不定能和受伤的少卿渐入佳境……这不得不算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可是,真要这样做,那她和琼芳这些年的惺惺相惜就彻底告吹了,搞不好还是一个大折腾、大决裂……果真要如此吗?站在情和义的天平两端,她踌躇未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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