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一说话,倒吓了飞雪一跳。她赶紧侧过头去,装作若无其事。
楚王见她不出声了,用强壮有力的臂膀搂紧她。紧接着,温柔的吻滑过她的每一寸肌肤。
“王爷怎么不睡呢?”飞雪含羞,几乎不敢抬眼看他。
“春宵一刻值千金。这么美丽的夜晚,这么惬意的时刻,当然得好好享受了。我怎么舍得用睡意来打发呢?”
飞雪粉面含羞,几乎要把脸埋进被子里了。楚王摸着她绸缎般顺滑的身体,突然手被一点粗糙的东西给刺了一下。“这是什么?”
飞雪窘迫地一笑。“是一道伤疤。”
“怎么会有伤疤呢?”楚王不解,急急地去看。是一道大约两寸长的伤疤,在光滑如玉的小腹上显得格外刺眼。
飞雪刚想说,可这是和少卿在一起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叫人不得不有所顾忌。
“怎么不说话呢?”楚王迫不及待。
“无妨,反正在身上,又不显眼。王爷知道就好了。”飞雪急着搪塞。
“我想知道。”
“是……”飞雪支吾着,迟迟不愿讲。“是我在将军府的时候,那天和少卿一起去修东西,没想到人还没到修理店呢,在半路上就被一顶官轿给撞伤了。”
楚王脑子里闪过那一幕情景,他曾亲眼见过少卿抱着一位鲜血淋淋的姑娘。他曾一度遐想,那位姑娘会是飞雪,那么一切的相遇相识便是天意使然。他害怕自己会弄错,从自己的一堆衣服里找那块手绢。
他将带有比翼鸟的那一面展露在飞雪面前。“这是你的吗?”
自己亲手绣的东西怎么会不认得?飞雪只是惊诧,怎么遗失了那么久的手绢到了他的手上呢?“这是我那天不小心弄丢的丝帕,怎么在王爷这儿呢?”
天哪,这确实是她的!楚王不禁啧啧感叹,人世间的情缘竟如此奇妙!楚王也不回答她,只是对着她痴痴地傻笑。蓦地,他当腰抱起了飞雪,激动地无以复加,一边高声欢呼着,一边抱着她在狭小的船舱里转了好几个圈。飞雪不明就里,不停地问怎么了。
“告诉你,今生今世我们是有缘分的!你注定是我朱见洵的女人!”
“到底怎么了嘛?”飞雪还是糊里糊涂的。楚王将她放稳,在她额头上印了一个响亮的吻。“你知道吗?那天撞伤你的人,不是别人,是我!我奉诏入宫,行走仓促,在半路上又遇上围观的百姓。是因为人多拥挤,轿子才撞上了你。你慌乱中被少卿救走了,而你的丝帕和手鼓却落在那了,所以你的东西都在我手里。”
是吗?是吗?飞雪心里柔肠百转,怎么会是这样?难道这如梦似幻的一切竟是上苍的安排?她一直像无根的浮萍,四处飘零,有家难回。好不容易遇到了少卿,以为今生有了依托。不料,造化弄人,她和少卿已形同陌路。如今,她又被幸福包围着,看来是老天爷可怜她太孤苦,刻意为她送来的爱情吧。不觉得,她眼角有了湿润。
“怎么哭了?我以为你会和我一样高兴……”楚王怅惘地低声问道。
飞雪胡乱将眼泪一擦,桃花带雨的娇容惹人怜爱。“我是喜极而泣。我想,老天爷大概是不喜欢我,一连串的打击几乎让我崩溃。我觉得自己就像黑夜里的火苗,孤独无依地在燃烧。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不经历涅槃,怎能浴火重生?否极才能泰来呀!幸福哪是那么容易就得到的,必须让你尝尽苦头,才能换得甘甜。”
“飞雪,我朱见洵愿向你许下三生之约。这块绣帕全当是你给我的定情信物。”楚王真挚的眼神里透着对未来的期待,他言之凿凿,言语间没有半分虚假。
“三生之约?”飞雪惊讶地凝视着他。
“是前世、今生和来世呀……”
飞雪将丝帕攥在手里,来回抚摸着绣在上面的双飞鸟,心思却放在了别处。“王爷对一个陌生女子的贴身物件都珍藏在怀里,他日再认识了别的女子,怕是早早将我忘了吧……”
“你怎么有这种想法呢?我是因为觉得对她有亏欠,毕竟是我撞伤了她。”楚王握紧了她的肩膀,定睛看向她。“难道在你眼里,我是那种四处留情的男人吗?”
飞雪无言以对,只是紧紧地咬着嘴唇。“也是我糊涂了,王爷都没有把宁安公主的任何东西随身携带着,反而带了这不明的绢帕,肯定是别有用意的。真是的,我怎么跟自己在醋海里较真呢?”
她的小儿女情态让楚王心生爱怜。他取回丝帕。“能效鹣鹣比翼忙,愿作鸳鸯双双死。这对比翼鸟不是正应了你的回诗吗?”他小心地叠好,放进了衣服里。飞雪不顾一切地拥进了他的怀里。
楚王揉着她的发丝,自言自语道:“我出来得匆忙,身上没带什么有见证意义的东西。我得想想,送你什么好呢?这定情信物一定要别出心裁,还要摒除俗气……”飞雪已经感动得泪如泉涌,没等他说下去就吻上了他。对未来也许她还有几丝不确定,可是,可以轰轰烈烈,可以不顾一切,可以忘却所有,可以身心投入,不正是她所渴望的爱情吗?既然认定了,那么无需再排斥,无须再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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