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慧受宠若惊,慌忙离席给英宗跪下了。“微臣不敢居功,为天朝尽忠,那是微臣职责所在。微臣叩谢天恩!微臣愚昧,不知皇上所说的秦晋之好是指什么?”
英宗呵呵一笑。“你这个女儿,天真烂漫,群芳难逐,朕极为喜欢。朕的这几个儿子大都已成家立室,只有朕的六子仅有正房,尚无偏室。若你肯割爱,朕就赐婚给他俩,让琼芳和毓冉平起平坐,不分大小,如何?”
英宗这个提议真是语惊四座。楚王和琼芳很快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当即有了警觉。静川心里在想:父皇是怎么回事嘛,乱点什么鸳鸯谱啊?周慧犯难了:琼芳早就钟情少卿,以她的个性,势必不会点头这桩婚事。倘若回绝,岂不是当众给皇上难堪,万一龙颜不悦,不免要担下抗旨不尊的罪名……”
“父皇!”
“皇上!”楚王和琼芳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反对。楚王看了看琼芳,了解了她的不情愿。
“父皇!”楚王单膝跪在英宗面前,义正言辞地说:“请容儿臣禀奏。儿臣和毓冉成亲四载,虽有不睦,但我们已经冰释前嫌,现在已琴瑟和谐。倘若在这个时候纳侧,岂不伤了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再者说来,儿臣天生就不擅长处理感情之事,硬把自己的婚姻经营得千疮百孔,破败不堪,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娶别的女人!最重要的一点,琼芳毕竟是将门之后,身份高贵,周将军怎么舍得让他的掌上明珠甘居妾位?琼芳身在其位,岂不委屈之至!各种不妥之处,祈请父皇宽谅!”
楚王一番话,可解了琼芳的危机了。琼芳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英宗有些糊涂,他怎么会将如此美事拒之门外呢?
静川坐不住了,跑过来依偎在英宗身侧。“父皇,您还真是多事!你也不先征求人家的意思,就想让人家成婚呀?你不知道,人家周大小姐早就有了心仪之人,此生是非君不嫁!”
一个深阁之中的大家闺秀居然早早就有了倾慕的对象!这真是匪夷所思。琼芳赶紧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恕罪!”
英宗话已出口,不知道怎么收回。静川看透了英宗的心思。“父皇,您的一片好意呢,他们心领了。这感情之事只能顺其自然,勉强不得哦!别让他们跪着了!”
“好吧!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朕就不当这个恶人了!你们都起来吧!”
楚王和琼芳心底的大石终于落地了,不禁舒眉展颜,高呼:“谢圣恩!”周慧也起身。
散席后,琼芳和楚王散步走到御花园的甬道上。此时已是春末,明媚的阳光透过盛开的杏花洒下耀眼的碎金子。斑驳的树影摇荡在春风中。醉人的花香弥漫着整个御花园。琼芳分花拂柳,笑靥动人。
“今天多谢王爷替我解围!要不然,我只有当众以死明志了!”
“说什么替你解围,其实不也是替本王自己解围嘛!我们是好朋友,何必要用婚姻的枷锁锁住彼此呢?”楚王潇洒地说。
琼芳欣赏地盯着他,感觉到了他无比巨大的魅力。
楚王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只属于宁安的味道。满阶芳草绿,一片杏花香。他抬眼望去,漫天的杏花,胭脂万点,花繁姿娇,占尽春风。一朵朵、一簇簇、一树树,白若香雪,粉似云霞,在缕缕温润春风的裹挟下,飘飞,旋转……如诗如画……如梦如幻……仿佛每一片花瓣上都有宁安的影子,有宁安的馨香,有宁安的欢笑。楚王不能自抑,陶醉在这花明柳媚之中。
飞雪伤得不轻。大夫给她处理了伤口并包扎了一下,血暂时止住了,不过脸色却极其苍白。
这会儿她躺在床上睡着了。少卿进进出出,忙前忙后地为她抓药、煎药,不停地向大夫询问飞雪的伤势到底要不要紧。这些是躺在床上的飞雪浑然不知的。少卿熬好了药就端进来,放在床头的小柜子上。他轻轻地坐在她的旁边,此时的她憔悴万分,从她偶尔的蹙眉中隐约能看出她的丝丝痛楚。心疼、心痛、怜爱、自责、悔恨,各种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打从他第一眼遇见飞雪时,他就着魔了。
他握起了飞雪纤细柔弱的手。他对着飞雪望过去,空谷幽兰的气质,眉宇含情的颦笑,连病弱中的容颜都那么俘虏人心。他恨不能生出一双巨翼,好好呵护他命中的女神。飞雪醒了,视线里的少卿由模糊而渐渐清晰。一见少卿呆痴的模样,飞雪满面羞颜,把手从少卿的紧握中脱出来。
“好些了吗?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头晕或是别的症状?有的话千万别瞒着,一定要告诉我!”少卿靠近了飞雪一连串地问。
她无力的点点头,看起来很疲倦,很虚弱。
“刚才看到你脸色苍白如纸,连嘴唇都失了血色,浑身发抖,我吓得魂儿都没了。飞雪,拜托拜托,以后可不要再这么吓我了,好不好?”
飞雪忍痛一笑,笑容都是僵僵的。“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啊!经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自己就像个纸人一样。”
“怎么不严重!”少卿像弹簧一样跳将起来,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你昏过去了,当然不晓得了。那个伤口好长好深呢,当时流了好多血,衣服都浸透了。以后可不敢再这么大意了!”
说到衣服,飞雪摸了摸身上穿的,这已经不是自己的那件衣服了。“是谁帮我换的衣服?”
“是那位大夫的夫人帮你换上的。你当时昏迷着,没法征得你的同意,我只好自作主张,先借了那位夫人的衣服帮你换上。等我们回府了,我再洗好了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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