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出来道歉的声音,随即是滑板收起的响动,那个年轻人收起滑板也没有上前看看她的意思,只因她根本不需要。
无数的目光纷纷聚集而来,落在那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李晴睁大着本来就大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T恤衫,鼻息间是男人独特的气味,那个味道像夏日站在桥上闻到雨后荷花与水汽交融的清香。
李晴不知道一个男人是如何会拥有这样味道,她的心跳像坐过山车那样刺激,如果现在能看到自己心电图,她不难想像那一条条杠杠形成的坡度有多大。
“喂,你还要抱多久?”很近很近的声音问她。
李晴刹那间收回了手,她憋红了脸说不出话,半天才鼓起勇气来看他的脸……
入眼的是一片空白,那个人什么都很正常,唯独脸部一片空白!
“啊!”李晴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忽然的失重感令她心有余悸。
“丽娜,快点!还两个节目就到你了!”茱迪从门外进来,身后跟着一位舞台工作人员,她们听到声音进来。
“你又做噩梦了?”茱迪跑上来扶起她,擦了擦她额头上的冷汗。
李晴被搀扶着坐回椅子,看着化妆镜前有些憔悴的自己,心里空落落的。
“是太累了吧,为了这次音乐剧的演出,她根本就没怎么休息过。”那个工作人员在茱迪身后轻声地说。
茱迪担忧地看着李晴,李晴把手放在她搭在自己肩膀的手上,“放心吧,我没事,一会就好。”
“什么没事!”茱迪望着她惨白的脸喝了一声,“一个噩梦怎么会连续做好几天?肯定是你白天也在想些不干不净的事情。”
那个工作人员点了点茱迪的后背,也是当低声音说:“说起不干不净的事你知道前些日子那个雷尼尔山上死了的几个年轻人吗,头被生生拧断了呀!”她做出十分抽搐的表情,“还有之前那个沸沸扬扬的无人区,据说不知道怎么闹火了,第二天天亮有人进去看啦,上帝啊!一大片麦地里全是人头,而且那鬼地方竟然还有人住……你说……呜呜!”
“好啦你先出去忙吧,一会我们的丽娜会准时出场的!”茱迪捂着她的嘴往外走,一把将她推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真是,人家做了噩梦你还说这些恐怖的事,是想说人家鬼上身了不成!
她回头看着李晴,李晴已经站了起来,今天的她穿着裹胸的束衣长裙,是表演服装,却是将她的美丽衬托地完美,东方的古典美,在全世界都是能引人侧目的!
青丝高高的盘髻在头顶上,女人雪白的项颈与窗外透进的光融成一种色调,略施粉黛的容颜上尽是倦意。
李晴的心里暖暖的,她感谢上帝在这个冰冷的城市有一个像姐姐像母亲一样的人陪伴在她身边,这个人似乎能理解和体谅你所有的苦楚,能容纳你所有不愉快的负面情绪,虽然有时候这个人自己也像个孩子,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在黑暗之中为你点亮了一盏长灯。
“要不我们不演了?你这个状态怎么上台呢!”茱迪扶住她的胳膊,将她面向着自己。
李晴摇了摇头,说:“你们美国人也会这么说话,真是奇怪,外面上千的人都在等着,还是不要给别人带来麻烦吧!”
茱迪看着她眼神柔弱中的一丝坚定,用双手捧住她的脸,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柔声说:“来吧,甜心,我再为你补补装!”
校长抚了抚头上所剩不多的白发,四周的灯光又暗了下来,他陷在松软的座椅中。大红色的帷幕又拉开了,灯光从舞台照向观众席,把无数张脸照亮。
大学一年一度的音乐剧,说实话对于这个活了70个年头,不知道何时就会突然步入棺材的老人来说,无聊!
也许更符合年轻人的态度,但这个老头子此刻就是这么想的。
他抚摸着手中满是刻痕打火机,又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他在想被那些长着獠牙和翅膀的嗜血动物咬上一口的感觉,可能用不了多久自己也会成为那样,躲在黑夜中吸着鲜红的液体……
“瓦士利石啊……”他喃喃自语。
打火机打不了火,就失去了它最原本的意义,但世界上又有多少人想拥有它……
掌声如潮,舞台中缓缓出现一个人影,灯光高高地打了下来,在舞台中画起一个圈,光团笼罩着女人。
女人开始歌唱了,清亮婉转的歌声响起。
后面的工作人员乱了,他们急成热锅上的蚂蚁,台下的观众迷茫了,节目单上写的是这个节目是歌剧《修女安洁丽卡》,但他们听到的却是由BabyM唱的《Rainyday》。
乐队成员停下了手中的乐器,面面相觑。
整个演奏厅回荡着女人独自的清唱,渐渐的没有人去议论,就这么看着听着……有种魔力牵引着他们。
李晴喜欢音乐,唱歌也不赖,所以在茱迪的半推半就下来参加了这次的音乐剧,另一方面,则是校长对自己的支持。
“……OnarainydayImissyouevenmore
Onarainydaycan‘thidemyfeelings
Iknowsunwillshineagain
Whenyourbackwhenyouback……”
一曲终了,现场陷入沉寂。
“啪啪……”单调的掌声响起,所有人的目光向后方看去,校长面带微笑,站起来鼓掌。
旋即,全场爆发出如雷如潮的掌声,久久不息……
李晴向着校长的方向,对着全场观众,深深俯腰鞠躬,目光中隐隐泪光闪动……
她知道自己唱错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唱,单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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