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野蛮人听见我们的喊喝之声,当即愣了一下。等他们转身看见是我跟老二后,当场暴吼了几声,随即从腰间解下一根兽骨,挥动着当作棍棒就朝我们扑了过来。
老二比我跑的更快,他扬着双手护住头部,想利用惯性将这两人一起撞倒。我心里知道老二担心我无法抵挡,宁可自己多挨几下也要牵制住这两人。
岂料这两人狡猾无比,他们其中一人迎着老二撞了上去,另一个人也暂时止步,等老二跟前一个人扭打在一处之时才拐弯朝我冲了过来。
我心头一紧,我这人是群胆,本来想着跟在老二身后瞄准机会出几腿,吆喝呐喊一番壮壮声势,可没想到结果是这样的。眨眼间那人便到了我的跟前,他比我高出一头有余,浑身肌肉疙瘩扎扎,一只烂蝎子用一根枯草自下巴直头顶捆住,相貌极其诡异。
他见我空手而来,哈哈地大笑几声,抡开了兽骨就朝我劈头打来,我立马举手横挡在头顶,在骨头棒将要接触到我的手臂的那一瞬间我突然响起老大教过我的一些格斗技巧,他说:“在不得已要用手去格挡棍棒的时候,一定不能够横着拦截,那样所承受的力量特别大,一不小心就会骨折。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手臂伸直,让棍棒贴着手臂打下去,既能够避免头部受创,又能将棍棒的打击力度较少九成。”
我立马将手一伸,啪的一下骨头正中我的手臂,一阵酸麻从一点激荡全身。最要命的是那人使用的骨头棒子皲裂不齐,很多骨刺扎进我的肉里,拉出一条条的血沟,霎时间我的手臂血肉模糊。那人一击得中,紧接着抬腿往我胸口一蹬,我的身子悠地一下腾空而起,重重地摔在了几米外,吓得我身后的芦提一阵惊呼。
在研究所训练场上跟方俊打了一架之后,我的竞击能力没有长进,抗击打能力却大大提升。这样的一摔我倒觉得小意思,拍了一下屁股就站了起来,干咳几声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那野蛮人舔了一下骨头棒子上的鲜血,把骨头一端又朝我刺了过来,他这一下想直插我的心脏位置。我看后心里一阵恐慌,这要是被扎中了非把我插穿不可,赶忙在地上抓了几团雪朝他的眼睛打过去。那人挥手格开雪球,脚下竟越跑越快。我吓得想往后跑,可身子没转过来,退了几步被一根树枝绊倒在地。
忽然间一个巨大的身影在我眼前扑了下来,几乎在同一时间那野蛮人扑通一声也摔倒在地。
原来老二见我身入险境,快步抢到了那人的身上,顺势滚落在地用连环双勾脚将他放倒。我心中纳闷老二明明跟另外一个野蛮人缠打在一起,怎么跑我这边来了?还没有等我开口问,老二一咕噜又翻了起来,拉着我就催促我快跑,他说:“他妈的那野崽子太壮了,我打不过他。”
我俩刚跑出几步,就听见身后有人断喝:“给我站住!除了逃跑就没有别的能耐了吗?”我们回身一看,说话之人正是夏露,她手持一根手腕粗细的杉树干,举棍齐眉摆了一个“一夫当关”的守势挡住了两个野蛮人。夏露圆睁秀眼盯着前方,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我们。
只听夏露又说:“想当初谢探长领队的时候,别说一两个毛贼,就算百十人冲来,谢探长也绝不会后退半步。”
那两个野蛮人乍见有人拿着一根长棍拦住去路,不由微微一惊,再细看时发现是一个美女,不由得坏笑起来,搓手挠头心怀不诡。夏露看罢不由得秀眉倒竖,大喝一声挥棍便打。
夏露这一动手我跟老二都看呆了,只见她手中的长棍都使神了,照着那两个野蛮人迎头便打。上三路插花盖顶,中三路玉女穿梭,下三路翻江倒海,左三路横扫落叶,右三路神龙摆尾。扫、劈、撩、挂一气合成。看得我们目瞪口呆,暗赞真乃花木兰在世也。倾刻间就将那两个野蛮人打的鼻青脸肿,抱头逃命。
我们看到夏露得胜,也喊喝着追上去打,那两人吓得往悬崖边上飞奔,大有跳涯之意。
“难道他们不怕死吗?”我刚想到这里,就见那两人一齐纵身跳下白雪皑皑的悬崖,等我们赶到悬崖口之后,只能听见一些朔朔的雪花嘣裂之声,那两人却不见了踪影。
老二用手拍了一下雪,不解地说:“难道那两孙子会钻地法不成?”我也看不出异样,这时从山顶刮来的夹雪风越来越烈,不一会儿就将那两人的踪迹给遮盖的严严实实。我对老二说:“回去看看刚才那个受伤的人怎样了,必须及时给他处理一下伤口,否则很容易留下不可治愈的后遗症。”
老二点头说是,可不一会儿又扯了一下我的袖子,瞪着眼睛说:“老三,那一男一女不见了。”
“什么?”我左右扫看了一圈,除了我们几个以外,哪有半个其他的人影?真是邪门,那男的明明受了重伤,难不成又被那些头戴烂蝎子的人掳去了?
我看了一眼夏露,她眉目之间也流露出一种费解之情,想必她刚才打斗的时候也不曾留意到那对男女的行踪。对这里唯一比较了解的只有芦提了,我几步走到他身边,问道:“芦提,刚才你有看到那对男女去哪了吗?”
芦提摇摇头,煽合了一下大眼睛,说:“不知道,我刚才一直在看山顶,你看那里的雪雾正在往下蔓延,很快这里就会有一场猛烈的风雪暴,温哥哥,我们得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否则就会被雪埋了。”
芦提说的不假,我都已经能够感觉到头顶的不断地有雪团砸来,雪暴虽不及雪崩剧烈,但找不到避难所也等于是给我们判了死刑。现在想要跑到另外的山头上躲开这场雪暴显然不够时间,我拉住芦提说:“你一定知道那两个野人是如何遁地逃走的对不对?我要你找到钻入地下的入口。”芦提说:“魔蝎族的人经常在山里向外打出各种山洞,以便在遇到危险和雪灾的时候尽快躲起来,可我又不是魔蝎族的人,怎么会知道那些洞的入口呢?况且他们还会将它堵死,就算我找到了也是白费力气。”
老二一拨头顶的雪团,对芦提大声吼道:“那就找一个还没被堵死的啊!少点废话成不?”芦提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瞪了老二一眼,咕哝了一句我们都听不懂的话。之后他转身往回走,用一根树枝不断地插着地面,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一些积雪甚厚的地方走。
忽然间芦提“啊!”地叫了一声,随后喊道:“我找到了!这里有一个入口。”
我们应声过去,只见他一只脚被积雪淹没至大腿根部,另一只脚正蹬住一块石头,费力地将陷入雪堆的腿往上拉。
我跟老二分别抓住芦提的两只手将他提了起来,芦提对我们说:“往刚才我踩踏的那个坑挖,那个洞口还没有被封死,可以暂时躲避一下雪暴。”
老二依言而行,不久就翻开一个可容人通行的洞口,他捡了一块石头往下扔去,通过回响测出大概的深度在三四米左右,老二朝我一点头,那意思是可以下去。
我有点不放心,就问芦提道:“你确定里面安全吗?万一有魔蝎族的人提前躲在那里,我们岂不是要遭暗算?”
芦提说:“不会的,只要里面有人,就一定会封住入口,这是魔蝎族不成文的规矩。快点进去吧,待会山顶的雪塌下来把洞口给堵住就麻烦了。”说完芦提打头从洞口爬了进入。他身子瘦小,行动丝毫不受阻隔,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这时芦提在洞内冲我们喊道:“没有人,可以进来。”
老二见此便不再迟疑,四肢趴地也爬了进去,我让夏露走在我前面,在雪暴肆虐的前一秒,我就随手将入口的挡板拉了起来。
洞内是一个直径约有两米的竖井,井壁由拇指粗细的钢筋交叠焊成,我们抓住钢架架构很轻松地就到了井底,井底铺着一层干燥的枯草,踩上去绵柔温和,将我们身上的寒意驱散不少。
就在我跟老二准备多铺些干草坐下来的时候,一直不说话的夏露突然说:“芦提呢?他在哪?”
“他在我前面下来的,应该……咦!那个小鬼头呢?”老二看了一圈没有找到芦提,着急地站了起来:“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刚才我也没有留意芦提,只知道他走在最前面,老二横在我面前把所有的视野都挡住了,我一时间也没有留心。这些人接二连三地“消失”,顿时让我倍感不安,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芦提这个人有点问题,我们太小看他了。
再看一下我们现在的处境,虽然避开了风雪的袭击,但是这个地方四壁都是钢筋粗网,感觉被人关在了一个铁笼子里。假如芦提是有意带我们来这里的,那我们就中了别人的圈套。
哎呀!想到这里我狠狠地跺了一下脚,这里是魔蝎族人的地盘,假如落到了他们手里,真不知道会是一个怎样的后果。
我抓住钢架攀到顶部,伸手往刚才的入口挡板上一推,挡板纹丝不动,想必有人在外面做了手脚。
“不要白费力气了,”夏露仰头对我说:“事已至此,还是坐下来静观其变吧。”
我只能无奈地回到井底,自责道:“都怪我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否则也不至于困在这里。”老二也说:“早知道我就揪住那个小子,从一开始我就不相信他,也怪我没有采取必要的行动!我要是提前对他留一手,就算他变成鸟也飞不出我的手心。”
夏露倒是不慌不忙,她说:“我们进来也倒不见得全是坏事,外面雪暴已经狂啸了,没有这样的一个容身之处也活不了。”她顿了顿又说:“还记得我们一来这里的时候看到的那对被野蛮人欺负的男女不?我看那男的满脸血迹,看似伤的很重,可呼吸却很匀称。那女的哭的楚楚可怜,可眼睛看的确实我们几个人的方向。况且为什么时间那么凑巧,刚好就让我们撞上了。”
“对啊!有道理。”我跟老二都大为叹服,这些细节我们也都看见了,可就是会将其忽略,没有夏露那般心细如丝。
我说:“那芦提将我们带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莫不是有人指使他这样做?”夏露说:“这也是我想要弄清楚的,既然芦提有意来引我们上钩,也不妨来探个究竟,说不定谭晨一行人也会遭此境遇。再说即便是我们不“上钩”,普通的游客也难以幸免,不知道他们这种举动是为了谋财还是害命,作为人民警察,我们有义务铲除这些恶势力。”
原来夏露心里还有如此的心思,我们从外表上一点都看不出来。可我心里却暗自叫苦,就算我们要去跟敌人斗争也必须要有条件啊,现在我们自己都是泥塑萨过河——自身难保,困在这里饿都会饿死,还谈什么铲除恶势力?
我竭力地平复自己急躁的心情,闭上眼睛往钢架上一靠,想暂时清空脑袋,突然间我意识到探长这个担子不轻松,要是我警惕性高一点或许就不会出这种漏子,再者说若是还有意外,我豁出性命也要保全队员的周全。
“老三,你听听,好像有个女人在哭,”老二突然凑到我耳边,极轻地地说:“那人就在你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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