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头蚂蚁一直把我们赶上了山顶,这种矮山也不过几十米高,爬着并不费劲。可是站在这样的山巅上也不能够解决问题啊?我心里着急:“镖哥,快想想办法。”独眼镖挥一挥手让我们停住脚步,并且指向脚下,说这些绿头蚁有些蹊跷,目标并不是我们这几个活人。刚才我的一心逃命,根本就不敢回头看一下追赶我们的这些绿头蚁,现在才发现这些蚂蚁其实不是在追我们,这让我悬到嗓子眼里的心慢慢地落到了肚子里。“你看这些蚂蚁都在干什么?”我问大伙道。我看见这些蚂蚁停在山脚上不前进了,反而撅起屁股往下啃,好似在啃噬整座山。大金环晃动脑袋,两个金色大耳环叮咚作响:“看样子是在吃土,这可真奇怪了,难道这些山也好吃吗?不过我对这个没什么兴趣,既然不来追我们了,就随它们的便吧!”他说着一屁股坐了下去,托着脑袋小憩了起来,看样子是累坏了。“管它的,我们先休整一下吧,这段时间来一只折腾个不停,我这身板都有些想散架了。”老二也嘟囔了起来,这是他这么长时间来唯一一次跟大金环统一观点的时刻。其实我也特别想休息,我的体力还没有老二的好,他都说累了,我自然也是咬着牙硬挺着的。“下一步该怎么办?”我下意识地询问蓝天。在感性上我确实十分需要休息,但是山脚下那成群的绿头蚂蚁又令我理性上难以松懈下来。蓝天朝着我们摆了摆手,说:“我们可以就地休息一下,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不能够全部睡觉,还得让一个人来放哨,一发现异常就提醒大家。”“好!”我们全体举手赞同。“既然这样安排,那我就来放这第一个哨吧!”独眼镖将熟睡的妞妞交给蓝天,自己半躺着斜靠在一个岩石下面,瞪着一只又大又亮的眼睛打量着四周,仿佛一丝一毫的动静都逃脱不了他的眼底。有了独眼镖放哨,我们就更加放心了,当下围了一个小圈,把蓝天跟妞妞围在中间,我们紧挨着就睡了下去。我刚一躺下,睡意就一层层地往我头顶扑,还没怎么调整睡姿就进入了梦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我被一个人推醒了,这个人一直轻声地在我耳边叨咕:“妈的,这些家伙是要吃山吗?”他就像是在对我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揉揉眼睛,看见大金环正坐在我身边,猫着腰盯着山脚下。看样子是轮到他在放哨了,我急忙产看了一下周围的境况,那些绿头蚂蚁依然不依不舍地翘着屁股啃噬着,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山体上很多块部位都呈现出一种鲜红色,像是剥去了皮肤的嫩皮。“要不你歇会,我来替你!”我对大金环说。“你醒啦?”大金环扭头看向我,“本来是想让你接替我的,但是现在你看下面,这些蚂蚁貌似要把这座山给吃掉!还有一点,你瞧蚂蚁啃噬过的地方,怎么会呈现鲜红色皮肤皮肤样的东西,难道这整座山都是一个活体吗?天哪,那有多恐怖!”大金环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山脚下,眉头紧锁,双手还时不时地往旁边一下,这是紧张过度的小动作。大金环的胆子真小,每次一点点的变故都会令他寝食难安。我看这些再啃上几天也是徒劳,再说那个时候我们都已经找到出去办法了。我伸手掰下一根树枝往山下的地面撬了几下,全部都是一些暗黑色的泥土,这哪里是什么活物?活化石还差不多。我对大金环说:“老大(谢老大)说过,在野外生存的最根本的法则就是相信简单,只要周围的环境不会影响你,就不必去疑神疑鬼的。找到自己认为最简单直接的方式活着,然后才能够找到活路。像你这种没事就喜欢多愁善感一番的人,就根本不应该来冒这样的险。”大金环没心思理会我,也不去休息,只是呆呆地看着山下的蚂蚁,好似稍微不留神,这些蚂蚁就会长翅膀飞上来一样。“你不睡我睡!”看到大金环这么执着地“放哨”我没有理由也跟着他干耗着。但我刚躺下,就感受到地面猛然地一抖!这一抖把我从地面上颠起差不多有二三十公分,而后又重重摔落回原地,感觉我的大脑被狠狠地上下摇晃了一下,晕的要命。我赶忙撑地坐了起来,可是此时又是万籁俱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当我看到旁边原先睡着的人全部都坐了起来的时候,我才确信刚才山地的“一抖”是真是的,尤其是老二,他睡的比较沉,位置也在最外围,刚才一抖差点把他都山顶抛了出去。老二拼命地抱住一块凸出的岩石,双腿连蹬带踹地把自己从危险区域挪了上来。“见鬼,刚才是什么情况?”老二摸了自己擦红的双肘,悻悻地说。“大金环,你看到了什么异常吗?”独眼镖快速地打量了一边周围的情况,并没有找到可疑之处。大金环神色极为紧张,他指着身下的山体说:“这是一座活体山!”“什么意思?”我们一起问。“就是我们现在站在一个古代的化石体上面,但这个化石并没有死,刚才那些蚂蚁要开了和山体的保护层——泥土岩石层,而后又撕咬这些山体的‘肉’,山体吃痛就抖动了一下,据我估计,很快山体就会抖第二下。”大金环解释道。大金环说的虽然有些玄乎,但我们也不认为他在瞎编,因为很快山体就以同样的发方式抖了两次。要是真如大金环所说,那刚才我看到的那些鲜红色的东西就是山体的嫩肉了。可是这样的一座山连山,岭连岭的巨形峰谷,怎么就是一个有生命的活体呢?到这里之后,我的很多世界观和科学观都要重写了。“我们怎么逃命?”这是我最关心的话题,要说起来我的胆子最小,没有谢老大在身边,我感觉到我们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我的第一本能反应就是要把命给保住。“先别慌,看清楚形势再说。”蓝天让独眼镖他们在山顶上帮忙看着,她跟我一起下去探个究竟,争取弄清楚这些蚂蚁啃噬的意图。蓝天安排完就朝着绿头蚂蚁走了下去,我没想到她会让我做她的搭档,虽然我身手不怎么好,但逃跑的功夫却是一流的,再说了她一个女子都这么有勇敢,我这个大老爷们,能够退缩吗?当下把心一横,跨开步子就追了上去。我们不敢靠的太近,最好还是不惊动这些可怕的家伙。所以就找了一处蚂蚁啃噬开山皮并且露出鲜“皮肤”的地方站住脚,蓝天仔细地查看着这块缺口,努力地想找出一些东西来。我对这个并没有太大兴趣,大概扫了一眼,看到这些豁口犹如被刀子割开的伤疤,上面布满着线丝般的血管,还渗出很多的血液。鲜红的伤口之外就是那些永不褪色,跟时间一样古老的山岩,让我举得这山体中是不是关着一个巨大的怪兽,由于时间的久远,它表面积累的灰尘就变成了这些山石。比化石活的还久的怪兽并没有死亡,这些嫩肉和鲜血就是活生生的证明。当然这只是我的一念之想,目前世界上还没有听说有那种动物是活在山里面,而且用整座山做自己身上的铠甲的,再说了,这样的一个巨物,活着它吃什么啊?山体里面的嫩肉和鲜血对这些蚂蚁有致命的**,它们拼了吮吸着流出来的血液,血液流干之后就疯狂地啃食着里面的肉,好多蚂蚁因为先前“开凿”山体磨碎了自己的前喙,在抢食中比不过后来的蚂蚁,有的被活生生地咬死撕碎,有的就被挤了出来,压在了前仆后继的蚂蚁大军底下,成为了“垫脚石”。蓝天用一根树枝沾了一写血迹放在鼻尖上闻了片刻,脸色变得相当凝重。这种血液的腥味十分重,并不像山魈身上的那种历经时间沉积而没有清洗的腥臭,而是一种更为鲜活的血腥味。地葵?我突然想到这也是我非常熟悉的味道,之前老大就曾经用工兵铲削断过地葵的触手,带有红色吸盘的触手迸发出来的血浆倒是跟这种腥味十分相似。我把我的想法跟蓝天你说了一遍,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也不知道听明白没有。我抬脚踩死很多只想进攻我们绿头蚂蚁,这些蚂蚁都被山体流出的血液吸引了,对我们的兴趣也不大。只是一个劲地往那些鲜红色的嫩肉里钻。整个山体也在颤颤巍巍地抖动着,仿佛一个成熟了数千年的怪物,在这些小蚂蚁的侵扰下正在慢慢地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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