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绫时装是秦子川的父母一手创办,又在他手里发展成州城数一数二的服装贸易公司。如今公司虽然由秦子川掌管大小事务,但财务这一块还是掌握在许琴手中。
许琴撇了撇嘴:“就知道打岔……”
话音刚落,一个女人尖锐的骂声伴随着孩子的哭闹渐渐靠近。
秦子川烦躁地揉揉额头,许琴见状,连忙安抚:“他们就是每周末过来一次,你就忍忍吧……你刘叔也不容易。”
秦子川垂头逗腿上软乎乎的小Q,刘志书不容易,他就容易了?
他现在都有点讨厌周末了。
女人是刘志书的儿媳妇,四年前刘志书与许琴登记结婚,她也改口叫许琴“妈”了。
她拖着儿子进门,一巴掌拍儿子背上,把五岁的孩子打得哇哇大哭。
许琴见状连忙劝她:“阿虹你这是干什么?好好的怎么打孩子啊!”
“妈,我这儿子不听话,让他别碰子川的东西他偏碰!子川的狗是他能玩儿的吗?!”阿虹说完,把儿子拎到秦子川面前,“还不给叔叔道歉!”
小孩儿快哭懵了,秦子川只觉得女人的叫骂、小孩的哭闹,聒噪得很。他抬头看了小孩一眼,五岁的孩子,被养得圆滚滚跟个小肉球似的。
他面无表情地开口:“再哭就把你扔出去。”
肉球听懂了,一下子收了眼泪,默默抽搭,小胸脯一挺一挺。
秦子川用纸巾折了一只小船给肉球,肉球泪汪汪地瞪了他一眼,啪地把纸船打落在地。
秦子川甩甩手,扯了扯嘴角,轻嗤一声。
阿虹当着秦子川的面又教训儿子,秦子川起身往门口走去。许琴忙拦住他:“你去哪儿?”
“出去散散心。”秦子川从衣架上拿下外套。
“记得回来吃午饭,待会儿你刘叔还有刘同也一块儿吃。”
刘同是刘叔的儿子,阿虹的丈夫,肉球的老爸。他跟刘叔一样,是个温顺的男人。
秦子川开车出去兜了一圈,在宠物店买了狗窝狗粮。
其实很多事,时间长了就会慢慢习惯。
比如老爸的去世;
比如动不动当着他的面教训儿子的阿虹;
比如对他充满敌意的小肉球;
又比如表面温良的刘志书。
小Q在老妈家养了几天,老妈对它有了感情,偷偷跟秦子川说:“你那个朋友什么时候接小Q走啊?我都有点舍不得了,看着它就跟看见你一样……”
秦子川联系董清清,问她养狗的事,结果董清清告诉他:“我后天搬家,等我安顿好,一定把小Q带走,你帮我再养几天好不好?”
“怎么要搬家?涨工资了?”秦子川揶揄,拿着设计部交上来的图纸,往样品间走去。
董清清叹了口气:“一言难尽……总之,原来那个房东是色狼,现在我跟室友各自找了住处。”
秦子川脚步一顿,皱了皱眉:“后天什么时候搬?我帮你。”
“这怎么好意思!”电话里董清清一下子提高了声音。
秦子川笑笑:“没事,你说个时间吧。”
“那、那就谢了啊。”董清清低声说了一句。
挂断电话后,董清清摸着工位上的多肉叹了口气,隔壁的同事转着椅子到她旁边,笑道:“这盆多肉养这么好,你还叹气啊?”
“是因为别的事。”董清清摇了摇头,没有跟同事多说。
秦子川这么照顾她,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太亏心了!
周六下午,秦子川来到采荷家园,董清清在小区门口接他,碰了面就带他上楼。
像是为了搬家,秦子川今天穿了一套灰色的运动服,身板挺直,双腿修长,整个人看上去阳光活力,像还在读书的大学生。
楼里比外面更破败,秦子川一边走,一边对董清清说道:“这种地方是该早点搬。”
董清清开了门,回头朝他笑笑,语气有点虚:“要是有钱了,谁愿意住这儿。”
进了门,沈伊的行李已经搬走了。沈伊比她先找到房子,虽然是合租,但环境不错,不过只有一个房间了。
沈伊跟她说了句不好意思,然后拖着自己的行李先搬走了。
董清清没觉得沈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地方,毕竟要不是有同事和校友这两层关系,她们住这儿两个多月,估计都不会跟对方搭一句话。
秦子川帮忙把客厅摞好的书往外拿,搬了一趟后,发现沙发脚边躺着一个玻璃瓶子,里面装着一只只纸船,都是乌篷船,两头有盖,中间是个凸起的小三角。
秦子川心里一动,屈膝蹲下去,拿起瓶子看了看:“这个瓶子也是你的?”
董清清忙着往外拖被褥,闻言从门口往秦子川那儿张望了一眼,一摞书挡住了她的视线,没见到什么瓶子。
她抹了抹脸上的汗,随口应了一句:“这儿剩下的东西全是我的。”
秦子川没再说话,捡起玻璃瓶,单臂抱起最后一摞书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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