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人见王氏逃跑,怒由心生,骂骂咧咧下马追赶。王氏毕竟是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喊了几声救命,跑了没多远就没了力气,只能颤颤巍巍扶着树杆一步一顿。紫衣人追了上来,又问了一遍黑衣女子的行踪,王氏仍是垂头不说话。
紫衣人的刀举了起来却在正要挥下的刹那被一枚石子击中刀身,随着“噔”的一声,长刀从紫衣人手中脱落,这可惊呆了这几个紫衣人,凭这枚石子扔过来的速度、力量和准头,就能判定林子里有高手。紫衣人纷纷拔出长刀,肩碰肩围成一圈。接着又是几枚石子往紫衣人袭来,这一次紫衣人有了防备,挥刀把石子一一打落在地,但石子所带的力量却把紫衣人的手给震痛。
只听得一名紫衣人吼道:“何方神圣,还请现身赐招!”话音刚落,林子深处窜出来两名少年人,一人着白衣,一人着青衣,这两人挺剑站定,目光炯炯。两名少年人距离紫衣人十丈有余,却能将石子准确打到刀身,可见其乃是好手。王氏见了这两人,觉得面熟,猛然想起正是她在镇子上见的跟在紫衣人身后的那两个人。
紫衣人心里犯怵,不敢贸然攻向那两人,随着少年人步步逼近,几名紫衣人只得慢慢后退。这时,白衣少年人一跃而起,长啸一声,双脚猛蹬身后一棵树杆,像一支离弦的箭往紫衣人刺去,迎面一名紫衣人退无可退,横刀来挡,少年人顺势将手中长剑一收,紫衣人用力过猛,来不及收住,整个身子都随着长刀往前挪了一步,白衣少年此时迅速将手腕一转,剑尖落在紫衣人面门,鲜血渗出,滴落在地。又一名紫衣人见状举刀往少年砍来,少年人长剑一挥,斩落他半截衣袖,接着另外三名紫衣人一同攻向白衣少年,一人攻向面门,一人刺向胸腹,一人砍向下盘,白衣少年急忙向后跳开,接着五名紫衣人又一次从上到下合力攻来,白衣少年退了两步,扶住一棵树木,一跃上了树顶,从上往下向紫衣人刺去,一旁的青衣少年将长剑拔出,把剑鞘当作飞刀丢向紫衣人以分散其注意力,也挺剑袭来。紫衣人上下受敌,皆是大骇,这一怕便步子乱了起来,步子一乱,退也退不了。一阵刀光剑影,紫衣人纷纷倒地不起,有的被刺伤了胸膛,有的被划伤了手脚。
白衣少年道:“我无意取尔等性命,前提是你们得告诉我殷妃月和吕城风的下落,否则尔等难逃一死!”一众紫衣人吵嚷着说道:“我们不知,但是有个老妇知道。”说完就开始寻觅王氏,不料王氏趁着方才打斗,早已悄悄逃开,已经跑出一里地。两名少年人却也不急着去追,不紧不慢点住紫衣人的穴道,驱走了他们的马匹,这才离开了林子。
王氏一路提心吊胆,却又没发现身后有人跟来,心生诧异,又暗自庆幸,她不知道的被雨水打湿的路面留下了她的脚印,那两名少年一直远远跟着。
王氏丢了药材,心怀忐忑敲开了家门,黑衣女子一把将王氏拖进屋中,没看见药材,便把剑架在了她的脖子,嗔道:“看来你是铁心要与我为难了。”王氏急忙跪倒在地,连连说道:“不敢,不敢,是因为回来的路上碰到一伙穿着紫色衣服的人......”黑衣女子听到紫衣人的消息就无心再听下去,暗暗自语:“来得可真快!”这消息对她来说,无疑是个噩耗,她已没了心思去管王氏,收起了剑,踱着步子。
恰在此时,屋外传来一个声音:在下能助姑娘脱险。
众人皆是一惊,尤黑衣女子更甚,“莫非这老妇与我耍花样?”黑衣女子心道,“想来她也不敢。”黑衣女子走到窗边,透过缝隙往屋外瞧了瞧,只看见两个书生打扮的少年人,松了一口气,却心生好奇,说道:“两位此话何意?”
白衣少年上前一步,拱手道:“据我所知,神窃门殷妃月、吕城风两位当家被人追杀,吕当家受了重伤,若是再被仇敌追到,想必是在劫难逃了。”
黑衣女子听了更是惊诧,这两名少年人是什么人?如何对自己的情况如此了解?只听她冷冷说道:“莫跟我兜圈子,有话烦请直说。”白衣少年笑道:“有话还得在屋里说。”
黑衣女子吩咐王氏开了门,迎进两人,王氏一见,正是在林子救了自己性命的人,又是一惊。
两名少年环视一圈,目光落在黑衣女子身上,白衣少年上前道:“问殷当家好,在下李雄李仲俊,这是家兄李荡李之豪。”
此时趴在一旁榻上的吕城风从昏睡中醒来,听到这两个名字着实吓了一跳,李雄见了,补充说道:“得知两位当家有难,我们特来相助。”
“你们是兵,我们是贼,如何会助我们!”吕城风说道,“师妹,别相信他们,他们定是想让我们放松警惕,再一网打尽。”
李雄笑了一声,并不理会吕城风的话,接着说给殷妃月听:“殷当家是明白人,多的我不说,还请当家回个话。”
“蜀地双杰”,殷妃月一字一顿念出两人的名号,又接着说:“太守府派你们来的?”李家兄弟皆不作答。
殷妃月又道:“说说你们出手相助的条件。”
李雄正欲说话,一旁的李荡有些不耐烦,抢在李雄之前说道:“我们的条件是神窃门停止追杀白知白先生,你们若答应,我俩便出手相助。”
殷妃月扭头看了吕城风一眼,吕城风点了点头,便道:“我们答应。”
“还有,不得为难这几个无辜的人。”李雄看着王氏等人,插进一句话。
殷妃月点点头,问道:“两位打算如何助我?”
“如何助你?跟着我们走便是。”李荡不耐烦地说了一句。李雄给李荡使了个颜色,示意他不要说话,又对殷妃月说:“屋外有条河,名唤虹溪,虹溪向东二十里,流入阆水,沿阆水向南五里,有一座天庐山,此山洞穴众多,便于藏身,难以搜捕,乃再好不过的养伤栖身之所。”
听了李雄的话,吕城风眯着的小眼睛放出了光彩,艰难地翻起身,催促道:“师妹,这便随他们走吧。”殷妃月回身解了曾前林、曾洛平的绳索,又解了孙媒婆的穴道,走到王氏面前,取出些碎银子给了王氏,说了句“先前得罪”。
李雄取出一个药瓶递与殷妃月,道:“此药洒在伤口,既能止血,又能止疼。”
片刻,吕城风上了药,穿上外衣,一行四人便前往天庐山。绝处逢生的吕城风只顾着高兴,却不知在穿衣时有一个物件从他袖里掉落,正是让他差点丢了性命的东西。
行至阆水,按照李家兄弟先前的商议,李荡与三人分开,去引开紫衣人,一来利于逃脱,二来避免紫衣人到村子里作乱,伤及无辜。李雄三人歇了片刻,很快就走完最后五里路程,到达了天庐山脚下。赶在太阳下山之前,李雄先行上山找到了一处洞穴,等了许久却不见殷吕二人的踪影,只得下山来找,此时天色已暗,夕阳一抹血红色覆在了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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