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紫舟没什么感情地道，“但她叛出师门，投靠了合/欢宗，还残害同门，其心可诛。”
说到最后他顿了一下，似乎被什么打扰到了，程渊想起千蝶那张憔悴的脸，想为她说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两方都沉默了下来，传讯符的亮光渐渐熄灭。
千日红就这样被抛弃了，但她所做的，真的有错吗？似乎只是为自己报仇而已。
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刚欲离开，远处忽然走来一男一女，程渊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神经倏地又绷紧了。
当然不是因为就要被人发现了，而是，那名男修的修为竟是筑基中期，整整比他高出了一个阶！这下到时候连跑都跑不掉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程渊握紧了手中的剑。然而，那两人仅仅在注意到结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什么也没做就离开了。
远远地听那女子道：“方才那是什么？”
“不过是个小小的妖修罢了，谁知道在搞什么东西……”
妖修？！
程渊的手哆嗦了一下，拍拍额头，暗道：他说的一定不是我，人家可是正经修真大派的弟子啊。
担心那对男女再折返回来，程渊赶紧离开，神识扩散出去，小心翼翼捡没人的路走，好不容易穿过一片林子，刚拨开茂叶，下一秒，撞上了墙壁似的反弹了回来。
没想到这里会有人，辛亏眼神好，躲得快。
悄无声息设下几个禁制，确保不会轻易被发现，才万分小心地挑开一片叶子，观察外面的情况。
一个女人和一群男女面对面站着。
男的衣着华贵，气度不凡，带着一股子高高在上的矜贵，身后的女子个个貌美如花，身材曼妙，看衣饰，像是侍女，而拦住去路的女子，一身大红血衣，狼狈不堪，竟是千日红！
此时此刻，千日红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般，红着眼睛，死死盯着坐在软椅上的男人，那男人半阖着眼睛，看也不看她，倒是身旁一个侍女站出来，喝道：“宗主日理万机，哪有闲工夫理你这种残花败柳，也不好好照照自己的样子，还不快滚开，耽误了宗主的行程，你万死难抵。”
千日红脸色惨白，眼中满是伤痛：“你……你答应我的，只要我破坏了青云山的结界，你便……和我在一起……”
“呵……”男人发出一声不屑的轻笑，“我那是骗你的，你也信，这么傻，活该被骗，再说了，你肯定不知道，那结界你前脚刚破坏，后脚便被紫云山的人前去修复好了，说白了，你还是没完成任务。”
“什……”千日红满脸死灰般的绝望，良久才憋出一句，“你不能这么绝情……不能这么绝情……”
“还有更绝情的呢。”男子微笑着，毫无预兆地出手，一条白蛇自他袖中窜出，在千日红胸前一触，千日红身子颤了一颤。
白蛇慢慢缩回袖中，男子魅惑地舔了舔嘴唇，笑看着她：“不看看吗？看你身上缺了什么？”
千日红却没来得及低头看上一眼，双膝一弯，倒在地上断了气。
“谁？”男子脸色骤然变得阴厉，一挥袖子甩出一阵风刃。
四周草木顷刻间被削成了残枝断叶，落叶纷飞中，一把利剑倏然射向男子，男子急急侧身，被削掉了一截衣袖，白蛇的腹部露了出来。
“上次见你，似乎还没这么不堪，被我吓得腿软了不成？”程渊俯下身子替千日红合上了眼睛，嘲弄地笑看着男子，眼底却一片冰冷。
“又是你！找死！”象征羞辱的记忆再次复苏，男子一拍扶手，软椅砸在地上，侍女被震倒在地，白蛇吐着信子从袖里飞窜出来，毫不迟疑将最近的两名侍女吞入腹中，然后体型诡异地胀大了一圈。
看着转而朝自己冲来的血盆大口，程渊呼吸都停止了，眼睛里只有那满嘴白森森的牙齿，想也不想便挥出一剑，没有任何技巧的一剑。
大蛇的喉咙里迸出一点血星，嘶鸣一声便往回窜，这时，一道黑影不知从哪里闪了出来，冲着怪物的眼珠便是一击。
大蛇吃痛，嚎叫着甩着脑袋撞在大树上。
“找死！”男子显然怒了，对着这边屈指一弹，只听“喵呜”一声惨叫，一个物件摔落在地，竟是只黑猫。
黑猫痛苦的呜咽让程渊心底发颤，又悲又怒，电光火石间，从前无意间看过的一招剑法出现在脑海中，下意识便全力使了出来，一时间漫天剑光，连他自己也分不清哪道是真正的斩云剑。
趁着对方手忙脚乱的瞬间，捞起奄奄一息的黑猫，捏碎最后一张瞬移符，逃离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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