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心羽在平原间转了大半天,仍是没有辨清回才德的路。一手拍开比自己还高的野草,愤愤道:“野草这么深,连方向都无法辨清,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就是在打转。”又瞎走了小半个时辰,仍是如此,他实在气不过,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走了...
几声“沙沙沙”声响起,秦心羽为之一惊,难道有伪兽?急忙屏气敛声,却只听见声声鸟叫。他不免奇怪,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咦”一个小土丘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急忙起身跑去,一跃跳上五米左右高的土丘上。一眼望去,是无边无际的绿色,像一张盖在大地上的绿毯。秦心羽一阵无语,我这是到哪儿了?就在他感到绝望时,一条难以发现的小径出现在他视野。
小径如一道细微的裂痕,横跨在这片无边的绿毯上。由于野草太深而且太过浓密的缘故,不注意看,还真难发现镶嵌入深草中的小道。
“总算找到路了。”秦心羽大喜过望,跳下土丘,疾步朝小径方向行去。小径宽不过两米,地上铺着块块青石板,或许是因为行走的人少,许多嫩绿从青石板缝间冒出芽头。小道两边的深草就好像是迎接将军的士兵一般,挺立两侧。
扒开小径边缘的野草,看着蜿蜒小道,秦心羽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在青石板上狠狠跺了几下,道:“藏的这么隐秘,真是让我好找。”发泄完心中的憋屈,踩着八字步沿路行去。
小道一条通到底,并无岔道。大难不死的秦心羽急切想回才德,回私塾,也不歇息,可谓一路狂奔。
久之,一个慢行的身影渐渐映入他的眼帘,他惊喜万分:“总算有伴了。”其实还有一个想法是:总算可以确认自所走的方向对错了。
那晚被狼群追杀,哪有时间记下方向,反正就是埋头狂奔。现在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更不知离才德有多远。
离那人影越近,秦心羽便越是心惊。那人背着一把刀,一把巨刀。刀体乌黑,刀鞘刻有异兽图纹。刀身长约一米六,柄长约二十公分,刃宽十五公分。护手呈“*”状,末端是五个鬼头,看上去阴森邪异。
秦心羽快步上前,走在那人一侧偏头看去,顿时呆了。
耍这种武器的并非他想象中的国字脸,浓眉大眼,满脸络腮胡的粗犷男子,反而是男人皆喜的绝色美女。女子外披红色披风,内着紧身黑衣,把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呈现的淋漓尽致。颜如落雪,红唇如焰,剑眉星目,精鼻微翘,冷艳不失野性,刚毅不失柔情。一头红黑互侵的长发用一根红绳束与脑后,唯独额前有两缕长发躲过被红绳束绑的命运,一红一黑,分别垂于玉颊两侧。玉颈间系有一条长长的红丝带,折中而结。一端紧绑在身后的骷髅形柄首上,另一端随意散于身后,与长袍一起随风起舞。
生性孤僻的她最不喜被别人这般看待,特别是男人。女子剑眉一皱,杀气如风,竟吹的野草都偏向秦心羽方向,一群野鸟带着叽喳叫声从野草间惊飞而出,展翅逃窜。
好强的杀气!秦心羽心神骤凛,只觉浑身一寒,如置冰窖。不过杀意一闪即隐,好像从没出现过一般。他急忙站直身体,目不斜视,道歉道:“不好意思,实在是你太美了,我一时没控制住。”见她没有发飙的迹象,拍了拍惊悸的胸口,问道:“这位女侠,请问才德小镇怎么走?”女子不言不语,仿佛当他不存在一般,依旧缓缓前行。
敢跟我玩高傲?好,算你赢!秦心羽继续问道:“我叫秦心羽,你呢?你也是去才德小镇么?”女子沉默。不说话就代表默认。他恬不知耻道:“长途漫漫,未免一人归途寂寞,不如我俩结伴同行,可否?”
女子瞅了他一眼,冷声道:“我与孤独同行,怎会寂寞?”停顿片刻又道:“你可以跟着我,但最好别说话,如果不想下半辈子当哑巴的话。”
秦心羽急忙捂住嘴,目瞪口呆的跟着冷酷女子的步伐,缓缓前行。
斜阳西下,皎月东升。碧绿的草原沐浴在银白的月辉下,一阵晚风吹过,引起沙沙作响。
秦心羽跟着冷漠女子缓缓行了一下午,又不能说话,差点把他憋出内伤。无奈之下,只得靠美色来消除心中的郁闷,一双贼眼在女子娇躯上游移不停,还时不时砸吧几下嘴,猥琐之极。
“在看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掉。”女子冷声道。出道以来便少有人敢靠近她,更别说这样猥琐的盯着她看。她只觉浑身不自在,忍了一下午的她,终是忍无可忍。
秦心羽浑身一抖,目不转睛看着前方,愤愤不平道:“说话你要割我舌头,看你你要挖我双眼,这和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冷酷女子骤然止步,“咔嚓”一声,脚下的青石板应声龟裂,杀意如冷气般肆虐侵袭。
不会来真的吧?秦心羽大惊失色,吞吞吐吐道:“你...你想...想干嘛?我...我可是会叫...叫的哦。”身体不由自主的缓缓后退。
残风袭过,女子身上的长袍与颈间的丝带迎风招展,哗哗作响。苍穹之上,黑云蔽月,她嘴角一弯,勾起一个令人心悸的残忍笑容,声音冰冷似九幽地狱飘来一般:“月黑风高杀人夜。”
秦心羽打了个寒颤,刚想开腔,却听女子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道:“蹲下。”未及多想,他下意识的就蹲了下去,身后的长枪却抵住了地面,让他无法蹲下。
女子右手握住刀柄,“铮”一声拔出诡墓巨刀,脱手飞出,同时一脚踢在半蹲不蹲的秦心羽屁股上,某人顿时来了一招狗吃屎,扑倒在地。就在绑住诡墓柄首那条丝带到达极限长度时,女子出手如电,一把抓住颈间的丝带一甩,诡墓巨刀便如飞机的螺旋桨一般,旋转一圈。以她为圆心,十几米内的野草皆被拦腰斩断。
十几道黑影齐齐从野草间冲天而起,几个交错,落在斩断的野草范围形成的圆圈边缘,把秦心羽和女子团团围住。
屁股被踢,鼻子着地。疼痛使秦心羽勃然大怒,嗖一下窜起身,指着女子叫道:“老子忍无可忍了,我要和你单...”挑字还没出口,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气氛好像有点不对劲。
十几个杀气腾腾的黑衣大汉把他俩围在中央,手持各种奇形怪状的武器,在月光照射下寒光闪闪。
还真是走到哪儿都不安生,现在连过路都遇见劫道的。秦心羽郁闷之余,见几人气势非凡,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道:“各位大侠也是出来赏月的?碰巧我俩也是,不如大家圈火而坐,温上一壶小酒对月言欢吧!”
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有大半夜拿着明晃晃的兵器出来赏月的吗?而且还是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岭。冷酷女子真想再在他屁股上来一脚。握住丝带的手一拉,诡墓倒飞而回,握住刀柄,“铿”一声将诡墓插入地面,双手抱胸,盯着不言不语的黑衣人,调侃道:“难道几位真是出来赏月的?”
“本来是的。不过...”头领抬起鬼头刀,亮堂堂的刀锋直指冷酷女子道:“现在可能有所改变。”
“哦?”冷酷女子饶有兴趣的说道:“几位跟我数日,是什么让你们有所改变呢?”
黑衣头领微微一惊,显然没想到她早已知道有人跟踪。难怪自己刚想偷袭,她便突然出手,原来是早已知道我们跟踪了。虽心中震惊,脸色却不变,沉声道:“素闻荒音小姐独来独往,不过现在看来,传闻未必可信。”说完,瞟了一眼鼻血流淌,上身破破烂烂,下身一条齐臀超短裤狼狈不堪的秦心羽。满脸鄙夷道:“早知这个野人是你帮手的话,今日响午便该在草丛中借机除掉。”
听完男子的话,秦心羽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在野草间听到的沙沙声是他们跟踪女子时造成的,当时自己还以为是伪兽呢。要是他们当时真出手偷袭,想必自己早就硬梆梆了。想到如此,暗自庆幸。对黑衣人的实力也胆颤起来,担忧的看向一脸镇定的冷酷女子。
“说些什么废话。”冷酷女子开门见山道:“有屁就放,我还要赶路。”
“爽快。”黑衣头领伸出食指向女子腰间的麻袋勾了勾,阴笑道:“把袋子留下,我便饶你不死。”
“饶我不死?这样说来我还得好好感谢感谢你了。”冷酷女子取下腰间的布袋放在地上,嘴角的笑意越来越盛:“这是你要的,自己过来拿。”
“谢到不必,陪我们哥几个爽一爽就行了。”一个不知死活的喽啰淫笑道。一众黑衣喽啰顿时附和着鬼吼鬼叫起来。
冷酷女子的脸色瞬间降至冰点,声音如地狱恶魔般响起:“找死。”瞬间拔起插立地上的诡墓巨刀,诡墓刀尖带起粒粒泥土。女子早已化作一道残影,从刚才说话的喽啰身边划过,寒光微闪,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冲天而起,与刚才拔起诡墓时带起的泥土同时落地。
没有任何反映的时间,瞬间秒杀一人,全场震惊。众喽啰顿时傻眼,双腿止不住的颤抖。这是何种速度,在她手中的可是几百斤重的诡墓巨刀啊!
“神行武豪!”黑衣头领惊声出口,一颗心沉入谷底。本想以人多的优势逼她就范,不料她居然是神行武豪,这下可就难办了。倒不是实力差距,而是瞬步穴的速度,她要真想逃走,谁也留不住。
领头看向秦心羽时,灵机一动。心想:“对了,我怎么忘了这野人帮手,只要擒住他,还怕她跑?”在他眼中,秦心羽已经成了逼女子就范的关键人物了。对一众喽啰吼道:“擒住野人。”
眼见黑衣人朝他一拥而来,正打算溜之大吉的秦心羽吓了一跳。我勒个篮子耶,不是对付冷美人么,怎么一转眼又把矛头指向我了。还有,野人在叫谁呢,一定不是说我。
冷酷女子一皱眉,冷哼一声,再次化作一道残影袭向两名黑衣人。早有防备的头领哪能再次让她得逞,见她出手,一闪身出现在两名手下身前,横刀架住女子的诡墓巨刀,大喊道:“我挡住她,你们先擒野人。”说完,与冷酷女子缠斗开来。
十几个喽啰扬起手中的兵器,一窝蜂朝秦心羽扑去。
既然躲无可躲,那就只得应战,刚好可以测测自己的斤两。秦心羽腰一弯,脚跟一踢身后的黑枪。月光下,枪似黑蛇,疾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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