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
老道士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脚踩在一条鱼身上,脚底一滑,又往地上摔去,好在唐茉眼疾手快,拉了老道士一把,如若不然,老道士的头铁定要磕在破缸上,那就不止流一点点血了。
老道士一手抹在后脑上,果然是流血了,不过此刻,他关心的可不是这些,再说,这点伤对他算不了什么。老道士忙一把拉住唐茉,问道:“丫头,你刚才说的,都是你自己推算出来的?”
若说从面相上看人吉凶,相对还要容易一些,什么“印堂发黑”之类的,有时候观察人久了,也能够找出点端倪,可从面相上看一个人的身世,就算是老道士自己,虽然也能做到,但凭的更多的是活了一百多岁的经验。
老道士虽然出自玄门一脉,“李璞”的名字曾经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若没有几分真才实学,江湖中人又如何会服他?但玄门一脉,传承到如今,经历过多少次战火纷乱,到老道士这里,也是所剩不足三四了。即便如此,在老道士一生行走江湖中,还真没有遇到过比他更厉害的人。
唐茉不过十岁,这换了别的孩子,还在爹妈跟前要糖吃呢。是以,老道士听了唐茉的话,他怎么能不惊讶,伸手就要去摸唐茉的头,别是被鬼魂附体了吧?
“师父,您有血光之灾是我猜出来的,我看到您印堂上有些发暗,您是李虹章的儿子,是我妈告诉我的。”
见老道士一副明显受惊吓的样子,唐茉也跟着吓住了,本能地觉得,自己体内的那太极玩意儿是个很可怕的东西,也不知是福是祸,一时紧张,就没有说真话。只张罗着为老道士上药包扎,老道士年纪大了,唐茉难免会很担心,再加上又是自己折腾出来的事。
幸好不是自己看出来的,老道士觉得觉得跟这丫头在一起,太挑战自己的心脏。为了弥补自己方才因受惊吓而造成的精神损失,老道士没好气地道:“还不早点把功课做完了去打点野味回来,你爸爸今天要上山,为师和他好好喝两盅。”
“我爸爸要来了?真的啊?师父,是您算出来的吧?实在是太厉害了,我爸上山来做什么?”唐茉还是少不了小孩子的性子,虽然每周都能见他们一次,但每次唐家父母上山来,和女儿说不上几句话,就被老道士撵走了,今天老道士提出要请唐卫国喝酒,唐茉怎么不高兴?
“臭丫头,自己生日都忘了?过了明天就十一岁了,过了十岁长零头,就要是大人了。”
老道士是传统的人,封建社会里,男女都是十多岁就结婚的,一旦过了十岁,后面几年就都是零头了,才有“过了十岁长零头”这种说法。放在现代社会,自然就不适宜了。现代的男女二十多三十岁不结婚的比比皆是,剩男剩女满大街都是。这要说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
唐茉可不管零头不零头,但这是自己重生后过的第一个生日,她还是有些激动的,又不想误了今天的功课,便赶紧的收拾了去练功。
下午两三点钟,唐茉就拿了个弹弓去了后山,这不是她第一次打野味,轻车熟路不说,今天的运气也是特别好,不到一个小时,就拎着一只雉鸡,两只兔子回来了。
唐卫国和沈奕已经来了一会儿了,见女儿英姿飒爽,一副女将军的派头,深觉平日里的思女之苦也都是值得的。唐卫国剥兔子皮,去鸡毛,很快就把三只野味收拾了出来,沈奕亲自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四个人在前院里算是提前给唐茉过了个生日。
“李叔,茉儿能不能今天先跟我们回去,她舅舅们过来了,说是要给她过个生日,茉儿要不在,就不是很好了。”沈奕道。
李璞和沈从约是故交,沈奕从前就喊李璞是叔,就算唐茉现在是李璞的徒弟,这辈分是乱了,称呼却是不好改了。到底,李璞也是一百多岁的人,就算沈奕叫他声爷爷也是当得起的。总不好喊老道士一声哥吧?要不然又和沈从约乱了辈分。
一码归一码,也就稀里糊涂地喊起来了。
“回去可以,这功不能耽误!”李璞道。
“是,师父!”唐茉起身恭敬地应了,就算老道士让她停,她也是不会停的。重活一世的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自身强大的重要性。
当晚,唐茉回到了家里,饭桌上还有唐卫国和沈奕中午没吃完的饭菜,一碗青菜一盘咸菜,看不到一滴油水,唐茉看了之后,心里有些发酸。
她这一个月每日在山上打猎,有时候要追一只兔子追很远,自然不会拎着打下的猎物去追,都放在了镯子空间里。有一天晚上她忘了拿出来,以为猎物在空间里会腐烂变坏,没想到等她第二日早上她拿出来时,连血都没有凝固。这才让她发现,这空间居然有保险的作用,后来一想,估摸着是里面元气充沛的原因。那空间暂时便成了唐茉的冰柜,平常打下的猎物吃不完的时候,就储存在里面,每次父母去,都能让他们带一点回来。
在这个年代,寻常老百姓家里,每个月能够吃一顿肉,就很不错的了。唐茉还在想,自己父母每周都能吃两顿野味,生活应当也不算差,却没想到,她不在家的时候,家里的生活竟然清苦到了这种程度。
“茉儿,怎么了?傻站着做什么?”沈奕走了进来,见唐茉盯着饭桌发呆,便问道。
“没,没什么,我只是想吃妈妈做的菜了。”唐茉道。
“明日你舅舅舅妈还有表姨他们要过来了,妈好好做一顿。”沈奕道。
“嗯,好!”唐茉道。她的空间里还有储存的野味,明天拿出来,少说也能拿来烧几个菜,这样也算是为家里省点钱。
从炉子里倒出已经烧好的水,唐茉洗了个澡,回到自己的小床上,有种从头到脚舒服到骨子里的自在,倒也不是道观里的床不舒服,这是对家的依恋。
唐茉在山上的时候,她不敢进自己的空间,实在是老道士太厉害了,现在回到了家,她也没有了顾忌,关好门,匆匆进了空间。令她很失望的事,那扇门还关着,严严实实,还是那么十来级台阶,上面放着她买来的三件法器:一枚钱币、一把桃木剑和一个铜葫芦。老道士送她的太极玉被她挂在脖子上,就不在这里头。
“唉!”叹口气出来,唐茉坐在床上打坐,双手结了个印,开始回顾这一个月来学到的内容,《皇帝内经》学了一章,《麻衣神相》也学了一部分,玄门的心法倒是全部都背会了,每天早上站桩时都会在体内运转几个周天,《周易》也学了五个卦象了。
唐茉在心里回顾时,那个太极图又在脑子里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光幕铺下来,一个个金色的篆体字在其上闪闪发光,竟然全部都是对她所学内容的补充。
顿时,唐茉吓了一跳,仔细看来才发现幸好那本门心法没有错漏,要不然,她自己还好,只是起步,她师父可就惨了。他们这一派练的事道家功夫,与外家功夫还不一样,是从内修到外的,若是有错漏,伤残丧命是分分钟的事。
不过,冷静了下来,唐茉又觉得自己多虑了,她师父练了一辈子,活了一百多岁,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折腾了半夜,把太极图为她补充的那些内容融会贯通之后,唐茉躺了下来,明天舅舅们要过来,她这个家,前世今生都只和沈家的亲戚们打交道。妈妈有两个哥哥,其中一个在国外,是当年和蒋先生一起出去的,那是大舅。二舅和妈妈当年年纪小,又因为外公执意不肯出去,便留在国内的。前世长大了她才知道,因了大舅的关系,那场浩劫之中,外公一家没有少吃苦受罪,而外公,就是在那场浩劫中去世的。
也不知道外婆怎样了,前世外婆去世,是在她十五岁的时候,也是在爸爸妈妈一场车祸双双去世之后,受不起打击才撒手人寰的。这一世,她是必不肯让家人死于非命的了。
一切都在改变,不是吗?前世她哪里得这幸运拜李璞为师呢?也记不起十岁生日的时候,舅舅家的人要过来。妈妈和舅妈那是死对头,舅舅在中间难做,才一直没有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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