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雅,,,,,,‘’徐金山和儿子松寿异口同声的惊愕道。
‘’怎么,心颤了是吧,告诉你,过阵子连你们家老大都给抓了,你们徐家大院就是出共产党的匪窝,,,,,,,‘’
‘’家宝,别瞎说,,,,,,‘’胡歪脖见儿子自己和儿子都无意中说出了那个原本一心要不为人知的秘密便赶忙制止起正在没头没脑的咋呼的儿子来。
年关将近,冰天雪地里已经很少有什么东西可以供三个大人一个嗷嗷待乳的婴儿果腹了,自打从夏收时分侥幸从那场惨无人寰的大屠杀中逃脱出来后,徐凤雅他们一直在这山山水水中东躲西藏的逃避着便衣队和保安团围捕。由于整日的饥不饱餐的过活着,使她刚产下孩子后没等满月就憋停住了奶水,一滴奶水挤都挤不出来,孩子饿得哇哇直叫,那哭叫声着实叫人揪心,没得法也就只得用一点米汤灌喂孩子了。那偌大的棋盘镇几乎都被那白色的恐怖震慑着。骨干党员几乎都在那场血洗中喋血已尽,连先前的那些堡垒户也为数不多了,而且联系起来几乎困难重重,徐凤雅他们几次夜里前去敲门呼应,不是闭门羹,就是被婉言拒之门外,偶尔有一两户胆大的接济出一点米粮来,那也是冒着莫大的风险才弄到山里来的。
‘’张西萍,今晚带着水生和小永红在赵家冲那个没有暴露的那个草棚隐蔽待命,今晚我再去徐家大院给你们化点米面来,,,,,‘’雪停后徐凤雅见大家饿得一副副焉歪歪的样子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将正在给小永红喂仅剩的一点点稀得照见人影的米汤的张西施叫到跟前。
‘’大小姐,不,党代表,还是我去吧,你太显眼了,咱整个棋盘镇上的人谁都认得你,,,,,,,‘’张西萍慌忙放下手中的竹碗关切的抢白道。
‘’你不也是咱镇上人人看着眼熟的人吗,你有我对徐家大院熟吗,,,,,,‘’徐凤雅若无其事的笑答道。
‘’党代表,还是我去吧,咱赤卫队就剩下咱们三了,你要是被胡歪脖子,徐国平他们那帮畜生抓了,谁来带领我们,我们往后怎么星火缭燃,怎么给周队长他们那些死难的同志们报仇呀,,,,,‘’
‘’党代表,还是我去吧,你看我的伤都已经好利索了,,,,,‘’两人正在铆着劲儿争论不休时,水生拄着棍子走了过来。
‘’都别争了,还是我自个儿去,我哥在家,我回家上他那儿借点钱花花,你们也跟着争吗,你们有我了解我哥吗,若派你们去了,你们怎么跟我哥联系,,,,,,‘’徐凤雅若有所思的抢白道。
‘’这,,,,,,,‘’张西萍和水生相互瞠目结舌起来。
‘’服从命令,等天黑后你们先赶往赵家冲吧,天亮前我若还没有和你们会合,你们就带上小永红离开咱棋盘镇,就是一路要饭也要将小永红送到组织上,行吗,他是我和尚林唯一的骨肉,,,,,,,‘’徐凤雅说着便端详的看了看孩子一眼,继而疾步的走出山洞外。
北风夹着雪粒呼呼的刮着,徐府大院外的一切几乎都被冻僵住了,门龛上两个昏暗的红东笼也似乎经不住严寒的肆虐似的随风左右不定的摇摆着。院外一切静悄悄的,死一般的寂静。徐凤雅猫藏在徐府大院外不远处的草垛边,用稻草将自己全然覆盖起来,与草垛融为一体,机警的观察着徐府大院周围的一切动静。这是他自从夏收那场大屠杀后第八次在自己家的门外蹬点,前七次只有两次成功的进入了自家的大院。第一次成功回家是拿金创药,和自己储备好了的手术刀,父亲亲手搬来背在她肩上,并设法掩护着她脱离了特务的盯梢,那次她破天荒的叫了声大。第二次成功回家是秋收后拿粮食,也是父亲给张罗的,不过量很少,就浅浅的半袋子,那次她没叫大,那次她刚潜回家不久徐国平就带着保丁缠上来了,情急之下她是从自家重新修复的密道里出来的,就那几百米的弯子道儿,她可累得不成人形了。其间好几次她潜伏到自家大院附近,但由于保安队和特务盯得紧都没能成功的回到自己家中。渐渐的她明白了父亲可能不再是先前的那个可以在这偌大的棋盘镇上说一不二的徐大镇长了。所以这次她乘着父亲到县上走动的关口潜了回来,她不想让父亲在胡歪脖子和徐国平他们那样令人恶心的同僚和下属面前挺不起胸膛来。这次她决定找大哥,大哥的身份她是一清二楚的,这当口他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帮她一把的,想着想着徐凤雅灵魂出窍了起来。
当徐凤雅清醒过来时,她惊愕了,自己居然被五花大绑在她似曾熟悉的胡家大院里,胡家父子那两副面目狰狞的尊容魔幻般的呈现在自己的面前,紧接着便是下意识的头颅胀痛。她明白了,是在她猫藏在草垛里失神的胡思乱想时,这帮嗜血的杂碎趁机打晕了自己,并将她绑到了这令人恶心的胡家大院。
‘’徐主席,徐党代表,醒啦,,,,,,‘’胡歪脖子讪讪的向徐凤雅招呼着。
‘’呸,,,,,,‘’徐凤雅怒目睁睁的回应道。
‘’你也有今天,三年前老子抬举你,纳你填房,你居然耍老子,让老子在街面上丢尽了颜面,亏得老子白白的稀罕你那么久,你还和孔尚林那小土鳖生了个小杂种,你给老子活生生的戴了个绿帽子,你知道这几年老子在街坊邻里的吐沫星子里怎么过来的吗,,,,,‘’胡家宝怒不可歇的叫嚣着。
‘’呸,给你戴绿帽子?你配吗,就你这熊样,就是一拨臭屁,快把你祖奶奶放了,,,,,,‘’徐凤雅一边挣扎着一边怒不可歇的叫骂着。
‘’叫吧,叫吧,这是胡家大院,我们听得见,徐家大院那头是听不见的,改明儿将你那活宝哥哥一并抓来,一并叫,我让你们兄妹俩天天叫,,,,,,,‘’胡歪脖子洋洋自得的说着一边不停的摇着手中的纸条。那是刚从徐凤雅身上搜出来的。
‘’胡富贵,你这个畜生,把纸条还我,,,,,,,,‘’徐凤雅歇斯里底的哭叫着。
‘’还你?凭这张纸条子,我能让你大那老小子乖乖的送上三万块现大洋来呢,,,,,,‘’胡歪脖子狞笑道。
‘’那纸条能说明什么,我不就是回家要点粮食吗,就这点事你一个破镇党部主任能难为得了我大哥么,,,,,,,‘’徐凤雅转念一想便赶忙申辩道。
‘’就给你倒腾一点米粮?肯怕没那么简单吧,要不我再给你看点东西,,,,,,,,‘’胡歪脖子说着转身向管家挥了挥手,管家恭恭敬敬将一叠纸页递到胡歪脖子手中。
‘’我翻给你看吧,这是秋收时分你哥刚回来时,在沙僧河边和一个叫何耀榜的人接头的照片,这个何耀榜你应该是知道的,共产党皖西特委书记呀,官比你要大多了,以前缉捕捉拿的画像你也看到过的。这张是中秋后的一个下午你哥和一个叫吴光陆的共产党特委接头的照片。这吴光陆那级别也一定不低,跟咱这皖西共产党头子高敬亭来往密切。这些我可是花了好大的气力才得到的,我整整花了几百块现大洋啦,为了能将你大那老小子攥在手里,我可是成天吃什么吃不香,睡也睡不着呀,所以我日日夜夜派人跟踪他们父子俩,日日夜夜盯住你们徐家大院,皇天不负苦心人啦,,,,,,,‘’胡歪脖子说着说着脸上的表情渐渐的扭曲起来,似乎在他的内心深处久久的深藏着一拨积怨。
‘’卑鄙,无耻,,,,,,,,‘’徐凤雅怒骂道。
‘’哈,哈,我卑鄙,我无耻,你大呢,你大干净吗,我不说,你比我清楚吧,你们徐家大院是一个什么样的,这个咱整个棋盘镇的父老乡亲是都知道的呀,私加捐税,逼良为娼,,,,‘’
‘’大,别跟她耍贫嘴,将她吊起来,等徐金山那老东西拿钱来赎人,不,就算那老东西拿钱来了,也不放人,拿钱后再将她送到县党部去,好好整死他们一家子才解恨,,,,,,,,‘’胡家宝怒目睁睁的抢白道。
‘’好,好哇,我儿稳实啦,快,快,,将这徐家大院的活宝吊起来,等他们一家子都凑齐了再好好收拾收拾他们,,,,,,,‘’胡歪脖子兴冲冲的说着便向家丁们挥了挥手,直到眼睁睁的看着家丁们将徐凤雅吊了起来才意兴十足的带着儿子和家丁们离开了密室。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