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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毒酒(1 / 2)

第十一章:毒酒

偶然间,流星划过,丫鬟迅速在衣襟上打了个结闭目合十许了个愿。待睁开眼来,哪里还能看见流星影子,就在她闭目许愿瞬间,两个人影至窗而入,复掩上窗,终究不发半点声响。

丫鬟左右环顾,便正要离开,却见大门一开,原是国师回来了。

俯身道:“国师好!”国师看来比较疲惫,冲她点头,径自看向屋内,唇边微笑,眉头却是紧蹙。

示意易山前行,不发一言。丫鬟看着国师入内,心下不知为何叹了口气,国师自住得国师府,不仅没有对府中琐事过问,也不曾问过某个下人名字,更别提说话了。仰天望去,群星宛然,似也懂得些心思,自己原孤苦无依,能活下来,留在这里已是不错了。

天弃进入屋内,屋里并未掌灯,易山回身关了门,天弃对黑暗中道:“天弃见过师父,前辈。”

原来,方才进入此屋的,不是旁人,正是天弃的师父边疆老人,以及女神龙的恩师古木天。江湖二老重现江湖,这原本是天弃与毒尊预料到的。此刻天弃不再锁着眉头。

“天弃,你一定要将燕儿救活否则,我可饶不了你!”一个宽袍白发老者,劈头就是这句话。易山点了烛,再看那人立于窗边,已过古稀之年,但面目红润,有如孩童,他长得也像个孩童。女神龙则静静躺在床上,凤血剑放于身侧。

天弃还未答话,易山已道:“古前辈,人死了怎么还能救活,你这不是为难公子吗?”

边疆老人本坐与桌前,此刻摇手起身道:“易山你不懂,我让你随我好好学,你就是不肯!”边疆老人笑叱。

天弃接道:“上官姑娘并没有死,我算知她命中有此劫难,已让她服下息眠丹助她避过此劫。”

古木天并无子嗣,十五年前收留上官燕,自性又如孩童,与上官燕相处十余年,便如亲爷孙一般,听了这话,虽还在担忧,但也道:“那很好。”

尸子,战国尸佼的尊称。书《尸子》卷下:赤县神洲者,实为崑崙之墟,玉红之草生焉,食其一实而醉,卧三百岁而后寤。

天弃以玉红草制丹,有酣眠沉睡之功效,配几味其他药别,使人在大伤之时,沉眠之际恢复肌理。不过,服之之人脉搏极微,气入龟息,不是兼习武懂玄之人,不能察觉其生。

又其著:四方上下曰宇,往古来今曰宙。是时空最佳概念。

古木天不知其中玄机,边疆老人却是知晓,看了一眼上官燕,当下对天弃道:“天弃,你别忘了你的劫数也将至了,这万事切莫强出头。”

天弃心下一暖道:“是,师父。”

古木天牵挂上官燕,心下烦躁,忽道:“我要走了!”说罢窗口一开一合,闪身不见,竟不去瞧弟子一眼。

边疆老人摇头叹道:“这老头,还是这怪脾气,那柄龙魂刀流落二十多年,没见他这么急!”

“对阿!差点忘了!我还得好好指点一下那什么‘臭见鬼’那臭小子,将我的龙魂刀法糟蹋成那样!”古木天神出鬼没,从窗口伸手拉着边疆老人的衣襟,边疆老人挥袖躲得几下,古木天旋臂便抓得几下,手法身法妙到毫巅。却终于给古木天抓着,顺势出了窗外,只听古木天又道:“别以为我没听到,以后我就跟在你左右,看你还敢说我坏话!”

“我说你坏话何须学那些市井小人在背后说,当着你的面我也照样说!”正值此话当时,白发年轻人落入院中,但从窗口见得天弃在内,又听得边疆老人此话,也顾不得与天弃招呼,起身又复追去。他与那日断剑崖之后,时时都在追这江湖二老,可偏偏这二老似有意作弄于他,每次除睡觉外,都刚刚追上又复得追。

而听声音二老是远去了,可是边疆老人话音刚落,又忽然闪现出来,手里拿着一管玉箫,乍一看去和天弃手里的一模一样:“这管暖玉箫你拿着,等见了墨兰若交给他,并把那套无我剑法教给她,让她在元月月圆日去天山取剑!”说罢微微顿了些许,便离开了。

古木天忽然道:“我就不信你的无我剑能敌我的刀剑合璧!”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你的二未必敌得过我的一呢!”

“什么一二三,老头子又拽文。”也不知浪子追到哪去,古木天千里传音,将声音凝成一线,自是旁人听不得见。这一二三是道家学问,《道德经》中的话:“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古木天年轻时以“邪才”著称,哪里懂得这些正经道理。

元月月圆也就是上元日,天弃接过后浅笑,师父是跟古木天呆的久了,连说话都染了他的风气。

回头又想,难道师父要把无我剑传给兰若吗?清风徐徐,这次二老是真走了。

“二老还是老样子!”易山道。天弃握起暖玉箫,他自己有管寒玉箫,这两管玉箫也有个来历。

传说边疆老人的恩师独孤剑侠力拚群雄时,中了一种怪蛊,力渐不支,当时有个不知名的年轻僧侣送了这一暖一寒两管玉箫。说也奇怪,蛊毒立刻解了,谢过之后,正要杀出血路,那僧侣却拦住他,要求他不要杀生。独孤剑侠见他誓死不让,又与自己有恩,不能杀他,只得从暗道而走,自此离开中土终年未回。临走之前将二箫抛回僧人怀中。这事除了边疆老人,天弃也不知晓,只道是自己腿残无法继承剑法。

而双玉如何重回边疆老人之手并传给天弃,自是又有奇遇,后文有所点到。

如此兰若若做了边疆老人的徒弟,便可以将剑法传下去,那么浪子呢?无我剑要求忘我,浪子太过好胜,不是无我剑精髓的传承者。浪子就像当年的孤独剑侠,独孤剑侠也是浪子,到后来老年时才收起性情,而白童浪子怕是也须磨练。

边疆老人何时见得兰若,想起断剑崖上,毒尊忽然而去,想到:是了,定是在那日之前,师父见得兰若。毒尊看似心不在焉,必为此事。

倾许对易山道:“易山,你向城主传话,就说一月期内我定能将玉玺带到,但在这期间无论任何人不可打扰。”

“公子你真要给他玉玺?”

“我要用玉玺交换玉竹夫人。”听得此话,易山应了下来。

天弃又道:“若城主问及我做什么,你不可直言明说,点到即可。”

“是。”

易山去后,天弃以金丝度脉,女神龙脉象微微。是息眠丹的功效,以银针刺穴,气行渐和,女神龙悠悠醒来。

天弃却不是很高兴,这醒来并不代表全好,性命仍然危险。

女神龙眼神涣散道:“长风?”

天弃心中一凛,女神龙接道:“我一生愿望,只为寻得少主以及母亲。玉玺,在我师父那,我就要死了,完不成这个任务了。我娘……那个人并不是我娘,我娘也不知在何方。”说罢泪水顺着流入鬓边。

天弃只不答话,又听女神龙道:“师父,他父亲真的不是我父亲所杀,他不相信。”泪水流下,显是伤心的很。

天弃也不擦泪,只是任由她说。“其实……我不想死,我好想见到我娘。”

说道此句,久久不语。忽然认得了天弃,眼神也有了聚焦,就要起身。

天弃按住她道:“不许起身,现在你的伤还没好。”他说的严肃,不由得女神龙不顺他意思。

“对不起,我……”天弃仍旧不语,她在昏迷中谈及了所有有关的人,就是没有谈及他。在生命攸关的时候,第一个想起的人往往是最关心的,也会想起许多平时想不到的琐事,然而终究未提及天弃一字半语。她终究心里没有他,十五年前的约定,他们私定终生,在天弃即将随师父回天山时,他与上官燕在许愿树下定下若是十五年后,我们二人都已长大,如果都不变心,便来履行承诺。而十五年后,天弃仍旧不改初衷,上官燕则忘得一干二净了。

天弃默不作声,上官燕反觉心下愧疚,只道了对不起三字,便又昏厥过去。

天弃握住半空落下的手,看脉象若是七天不醒,就将无救。叫了几声,上官燕不作答复。将手放回被内盖好,看她睡去容颜,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丫头,自己也不是过去的自己。

我双腿残疾,十五年后仍然不愈,有什么能给你幸福。……多半你也是这么想的。

你不必自责,当日的许愿不过是当日的事情,今日你已另有所属,我自然不能纠缠。

想到上官燕说我不想死一句,心下道:你心念鬼见愁,这伤也必由他来救。

易山回来后,天弃吩咐他将女神龙移至墓室。

天弃刚给女神龙疗完伤回来,便听屋顶有夜行人驻足,天弃出到屋外,关好门窗。

“有客来访,怎能只做梁上君子?”

十几个粉衣女子从空而落。

天弃一捋被风吹乱的鬓丝:“我道是谁,原来是毒尊座下,一月之期尚未到,毒尊就着急了?”

“赛华佗,我们今日前来,并非毒尊指使,只是无忧宫主待我们恩重如山,眼见毒尊性命不保,我们不能坐视。”他认得这个女子,是奉茶与送他出春风的人。

“我劝你们尽快离开,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他不想被别人打破计划,更不想女神龙没死的消息走露半点风声。

“只要赛华佗能给我们解药,我们立刻就走绝不耽搁半分丝毫!”

天弃不能给她们解药,玉箫已握在手中。

忽听有人道:“赛华佗手下留情!”

来人正是毒尊,那些女子复退下去参见毒尊。

毒尊怀中还抱着昏迷的兰若,沉声道:“都回去。”众女子深知毒尊对兰若的感情,此刻不敢耽搁,都退了下去。

“她怎么会中蛊毒?”

毒尊将兰若放下,犹自扶着她黯然道:“那日比武之前,兰若遇上了边疆老人,经边疆老人指点些许,回来后被教主发觉,关押起来。”

他的声音竟有些哽噎。

兰若是拜月密使,用来监视毒尊,毒尊虽知,却也不穿破。几日不见兰若归来,自知出了事。结合星象等,将事情查出个七八分。拜月被天弃一战悬疑,叫了毒尊思辅,并交代赛华佗其人危险得很,能除去还是尽管除去。

毒尊不便问及为何他的武功不及赛华佗,只是对兰若心下牵怀,便问拜月:“教主,我妹妹兰若已有多日未归,我心下很是牵怀,教主……教主若是知道,还请放她归来。”

毒尊如此一说,自然是道明了已知道兰若是拜月所派,兰若经由毒尊从边城救回时,就已经是拜月安排,只是那时兰若即已失忆,对这些事自是分毫不知。遇上边疆老人,边疆老人看出他的病情若不及时救治,性命无碍但是终留后患,活不如死,于是将兰若救治点拨,是第一成救治,兰若脱离被催眠术控制,但还是未记起以前琐事。因鬼见愁一事,边疆老人与古木天暂离,兰若便遇上拜月教人,被拜月带回教中。

拜月听他言语,沉吟一会道:“你觉得我怀疑你。”

“我自幼在教中长大,虽由姨母抚养,其中还是受教主大恩,弄月此生也别无他事,唯教主所用,有何怨言!”

拜月点头:“嗯,这么说来,你很喜欢她?”

毒尊知拜月性情古怪,每逢十五总不见人影,就算天大之事,也不去理它,那日鬼见愁仇家上门,直杀进拜月总坛,鬼见愁与弄月其时年幼,与之周旋负伤累累,即便如此,拜月在第二日清晨日出时分才出来赶走来人。那时教中已被来人搅得天翻地覆。

此刻无论如何回答,也只得袒露心声:“是!”

岂知拜月却不发怒,沉吟一会道:“带墨兰若。”

一女子将兰若带到二人谈话密室,兰若自行走入,看起来无半分受伤,心下高兴正要谢过教主,警觉教主必然不会如此轻易放过兰若。心下由喜转忧,只对着兰若微微一笑。

面具下不知表情,蒙帐外更不见身影。“教主有什么吩咐,弄月必当办到!”

“我也没有什么吩咐,若果你喜欢她,那我把她许配给你如何?”

“这……”

“怎么?你不喜欢她?”

“不是,是……”毒尊欣喜之余,心下不免有些担忧,拜月何故成全于他?岂知拜月自己本有一份美好姻缘,天却不公使得他夫妻二人阴阳相隔,为报此仇将女儿远送天山,自己一人承担下这份重担,并将教名改为妻子名字,十五乃是妻子生日,是故每逢十五不受任何事物。此刻见毒尊真心喜欢兰若,心中想起自己的妻子,倒是有意成全这二人。

“我且问你。”拜月对兰若道:“你可喜欢毒尊?”

兰若经由边疆老人医治,虽未根治失忆之症,但心中总有模糊影子,挥之不去,她原心念的并不是天弃,只是故人之中,唯对天弃熟悉,若说毒尊,她确实是不喜欢的,然而若断然而答,不知拜月又出什么花样。是以迟疑不答,何况这本是终身大事,岂可草率!

“那你是不喜欢他了!”拜月道。那好!我便杀了他,你既然不能监视于他,他也知道我对他怀疑,留之后患!说罢就要对毒尊下手。

毒尊见兰若迟疑,心下知晓了大半,微微一凉,心道也随她去,若是我死兰若能活着那就很好,只是边城她随身所带的玉佩却来不及还给她了!

就在拜月闪现,一掌将落之际,兰若挡于毒尊身前,拜月本是试探她肯不肯为毒尊去死,此刻疑惑尽去。而兰若则在瞬间转换了几个念头,我虽然对他没有好感,但毕竟我认他为兄将近七年,他对我照顾得很好,这份恩情,我必还他。原来我们竟不是亲兄妹,那么我是谁?我若不答应,毒尊就要因此丧命。“我答应!”

毒尊则是又喜又惊:“很危险,你不知道会死的吗?”

兰若浅浅一笑:“你肯为我死,我为什么不能为你死?”这话说得本是得当,如同相爱之人的话语一般,可是毒尊清楚,她只是因为自己肯为她付出,所以她也肯这样为他付出,初识兰若时她便是这样纯真,毒尊教了她一些防身功夫,而兰若总觉打打杀杀很不好,也不专心去学,是以功夫本不怎么好。

拜月则认为兰若定当也是喜欢毒尊,只是年少无知不大清楚内心看法。笑道:“就这么办了!我给你们定亲!”

哪知二人齐声道:“不可!”

拜月眉头一皱:“你们一个愿娶,一个愿嫁,为什么又不可?”先指毒尊道:“你说,为什么不可?你不是喜欢她,肯为她而死?”

毒尊道:“我是肯为她而死,只是感情一事,岂可勉强,若要她这样被迫嫁给我,我宁可选择死。”毒尊一直道兰若喜欢天弃,天弃原是天山来的,他们以前说不定认识,只是自己害怕失去,终究未问及兰若一事。

“哦?你不是心甘情愿嫁他?你有喜欢的人?”拜月转向兰若。

兰若只是本能说不,若说喜欢的人,隐约是有此人,又隐约没有此人。一时踌躇不答。

“你说,他是谁?”拜月问毒尊,他以为兰若是不说,或是袒护此人。

毒尊若是不说拜月自然不允,而心下也奇怪拜月为何今日对他的婚事颇感兴趣,只道:“是赛华佗。”

“赛华佗?是不是?”拜月问兰若。

兰若矢口否认:“不是!”岂知她说的越快,拜月越认定他是喜欢赛华佗。

赛华佗被他视为头号敌人,此时听了自然不悦。“你既不喜欢他,那好!你去杀了他!”

“我不杀他!”

“你不杀他只能说明你喜欢他!”

拜月大怒,就要迁怒于兰若,毒尊忙道:“由我来代她杀赛华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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