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所系、性命相托。当我步入神圣医学学府的时刻,谨庄严宣誓:我志愿献身医学,热爱祖国,忠于人民,恪守医德,尊师守纪,刻苦钻研,孜孜不倦,精益求精,全面发展。”
——医学生誓言
我叫吕晓剑,乃是浙海医学院根渣苗正的大四老学渣一枚。从大一开始,我便坚定不移地贯彻落实着“大学还刻苦,不如回家卖红薯”的基本政策方针,终于不负众望,分别在大二、大三,均挂科一门,以此祭奠自己逝去的青春。
不过我从不承认自己是学渣,引用《青年医生》里赵冲的话,那些经过努力还是没有用的人才称为“渣”,像咱这种优良基因的品种,那必须地称为“沫”!
首先,在开始之前,我还是有必要介绍一下中的五位主人公!毕竟我是正规院校出来见习的医学生,跟那些放养的娃子自然有所不同。我们除了自主学习之外,还有一种高大上的管理模式,那就叫分组!
所有的见习生五人一组,分批次进入不同的科室进行见习。每组由一位组长负责管理组员,并且与带教老师联系,保证见习过程顺利进行。所以,对于我们小组来说,组长之职,相当重要!
本着认真、负责、科学、严谨的态度,在小组成立之初,我便创建了威信群聊,并且以大无畏的精神,冠以“逗逼五人组”这个极度贴切的群名。吾辈兢兢业业之举,实在不想为世人道也!(求组长大人放我一条生路!)
组长,原名陶然,女,年龄不祥,身高不祥,体重不祥,攻击力不祥,防御力不祥,乃是组内终极大boss,任何的见习科室都必须经过组长的签字画押方才有效,握有生杀予夺大权。幸组长性格还算温和,虽经常冷若冰霜,但是也时常两眼放光。尤其是在其见到美食之后,攻击力与防御力将瞬间暴降,效果惊人。故此常备豆干面包等物,实乃出门见习之救命神技!
组内暗号:组长大人,专有台词:我饿了!
组内男神,原名方子伟,男,22岁,身高1米88,为人温文尔雅,谈吐间让人如沐春风。然天道不公,虽为男神,至今未婚,望有意者速与作者联系,一旦确认有效,非人口贩子之徒,当即附上高清**照一张,本人在此发“四”,立贴为证!而且除了长相深受护士姐姐喜爱,男神另一绝技便是其天籁之音。悠悠扬如连绵高山,气势宏伟,荡气回肠;婉转婉如小桥流水,点滴微凉,落寞沧桑。
组内暗号:书记,专有台词:稳健!
组内学霸,原名罗霄,男,22岁,性格内敛,平日间懒言少动,口味与常人不同,喜好萌萌之物,尤爱动漫小猫罗小黑。攻击力几乎为零,防御力也相当之低,故此常屈服于组长淫威之下,此种行径,令吾等侧目。然其学富五车,上至天文地理,下至九幽黄泉皆有涉猎。尤其是在医学方面,不论生理病理,还是中医西医,各种难点考点,均可信手拈来。据神秘人物爆料,其与书记之间似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隐秘关系。
组内暗号:小黑,专有台词:恩,好厉害!
组内权威,原名杨乐昕,女,性格呆萌可人,但也时常萌得吓人,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很二很呆萌,很傻很天真。平日间钻研学术,总能在关键时刻提出非凡见解,此外对医学事业更是孜孜不倦,实可谓业界良心。不过也正因为其呆萌单纯,对世事理解不深,时常陷入迷茫之中。每次看着那双天真的眼睛里泛起的淡淡哀愁,真当是令见者流泪,闻者伤心,我辈见怜啊!
组内暗号:杨老师,专有台词:书记书记!
最后一人自然是我了,吕晓剑,组内暗号:小贱!专有台词:逗逼么你?最崇敬的明星:英雄联盟小智!(连我都爱上我自己了!)
本人主要负责组内一切机动之事,缓和考试复习紧张气氛,调节组员之间和睦相处(其实就是吸引仇恨),以无私的精神向世人散播欢乐散播爱。为了保证组内成员的积极进取精神,我一直垫底,从无二话,硬生生在生活的最底层给同组的小伙伴扛起一片学霸的天。恩,大致就先这样了,尽管很多的优点我都没有说,但是我也不想占太多的篇幅啦!说到底,我还是太谦虚!哎,别问我是谁,我就是这么贱。
在接下来的故事里,自然还有许许多多的角色会出现在大家眼前,比如深陷自责漩涡的孝子、为女痴狂的妈妈、古稀挚爱的老伴等等这些活在我们身边的平凡人物。当然,也会有蛮不讲理的夫妻、极度强势的家属等等我至今都难以忘记的形象出现。
所以,在我接下来的文章里,并不会含沙射影地指责某些人,更不会恶意地攻击与批判。我所想要的,只是用我的语言将所有见到的画面以另一种方式呈现出现。在这之中所有涉及的人名均为虚构,望大家不要对号入座。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本毕竟还是,不算什么严谨的记录文,所以一些小瑕疵在所难免。我保证我会尽力做到最好,但是毕竟时间有限,水平有限,文笔有限,写得不到位之处,欢迎各位同仁不吝指正!
写到这里,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在精神卫生科见习得室友今日归来带回一个十分有趣的病例,下面我将一些与病人的对话分享给大家。
病人一年前无明显诱因下开始出现胡语,自诉“光明神王与黑暗神王创造了六大种族,最后创造了自己这个神,在大爆炸后自己创造了护法,记忆被封锁。自己降世于地球,以人类之身生长;六七岁回忆起神话时代片段,十五岁完全回想起来;来到地球有两个主要任务:1.重现神话时代;2.观察地球人,并监督其向外星人道歉,并认为自己的工作师傅为长辈——光辉之王。自己有超能力,元素透视……”
以上这段话都是该患者的自诉,不知道大家看到这道这段话时会是一种怎么样的感想。反正对我而言,我是被深深地震惊了!这特么就是个天才啊!
说实话,我看过不少的,但是我敢肯定,要是真把他的臆想也写成的话未必会比那些网文大神的书差到哪里去。
如果我不是事先知道这位病人的诊断,仅仅看这一段我甚至会认为这是一位作者在构思自己的。但是结果却是,这位病人是一位教师,而他的诊断则是“精神分裂症”。
其实在后面还有一段,我也想再继续打出来,若是有朋友想知道的话,可以回复我。我写下这些,不是为了哗众取宠,只是想告诉大家,精神病患者不是没有自己的思想,只是他们的思想偏离了他们所在的生活轨迹,仅仅只是走歪了路而已。
多年以前,我曾亲眼目睹身在乡下的精神病患者在下着大雪的冬天一丝不挂地行走于大街之上。望着其冻得犹如冰霜的皮肤,我曾想,难道他真的不会觉得冷么?
直到我见习了精神卫生科才知道,他们并不是不感觉冷,而是在他们的世界里,冷,似乎不是他们思维的中心。他们只是失去了正常思维的能力,却并不缺少感知冷暖的躯体。
曾有人说,左手天才,右手疯子。
其实天才与疯子真的只是一步之遥,但最终的结果却是跟天堂与地狱那般远。如果你真的不明白他们的思维,也请不要因此而欺侮他们,谁也不肯定,在未来的某一天,所有的真理不会成为某个疯子的预言。
有时候,精神病患者的眼睛,能看到一些我们看不见的东西!
下面给大家发的是见习的过程,都是为了凑字数啊
有时候,我们所认为的微不足道的帮忙,也许对他们来说,是此时此刻最最需要的温暖!
这一周,我的见习科室是在精神卫生科,也就是通俗虽说的精神病区。
一如往常那样,我们一行五人在学校食堂吃过早饭,而后呼吸着清晨的微凉空气,踏着单车怀着忐忑,朝着那神秘的城站院区出发。
城站院区是浙海医院的分院,也是这次我们所要前往的精神卫生病区所在的地方。本来城站院区离浙海医院并不远,骑车最多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可是我们一行人都是第一次去,所以第一天就迷了路!
“书记!我感觉不对啊!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我停下单车朝四周张望了一下,确信这地方附近可没有什么医院的标志。
方子伟也停下车前后看了看,眉宇间也是露出一股疑惑之色。
“我记得之前嘉嘉是说这条路来着,怎么不对啊!”方子伟掏出手机,打算用某度强大的搜索功能解决目前的困境。
我们组总共五人,一般查找路线这种事都在我和书记身上,其他三人除了会在边上摇旗呐喊、擂鼓助威之外,基本靠不上。
但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我还是开口了,“小黑,你知不知道怎么走?”
“早上好!”罗霄露出他的招牌笑容,回答我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玩意儿。
我摇摇头,心里清楚这货肯定是不知道。每次只要问到他不知道的问题,他都会用一个标准地微笑回应你,再加上一句“早上好”,若配合天天时地利,绝对会让你有想死的心。
于是我只能再次将目光转向杨乐昕,“杨老师,给点意见?”
杨乐昕理了理头上“飞扬跋扈”的头发,笑眯眯地看着方子伟道:“书记加油!”虽然你真的很呆萌,可是杨老师,现在不是让你卖萌的时候呐,我们迷路了知道么?
得了!这货也不知道。我深深叹一口气,至于最后一个人还是算了,要说组内最大的路痴,除了组长大人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哎,你都还没有问我啊!”就在我放弃的时候,陶然竟然还主动开口了。我眼前一亮,嘿,这太阳难道从西边出来了?
“你知道路?”我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真不知道!”陶然摊了摊手,露出一副深有愧疚的表情。丫的,你究竟几个意思?有本事你过来,我保证不打你!
“你……”我只觉得脑门一热,刚想爆几句粗口,转念想到等会去精神病区还指望着她来安排任务呢,只能恨恨地咽了口唾沫。我抬起头仔细地看了看东边,果然,太阳还是从东边升起来的啊。
“找到了!前面路口再转几个弯就到了!”方子伟大叫一声,不愧是某度,不愧是某米四代的国产行货,网速就是快。看他激动地就像吃了伟哥似的表情,必然是查到了!
“找到了就好,快走吧!”陶然也不愧是陶然,前一刻还焦急万分的样子,后一秒居然已经淡定自若地骑车走了。
“嗯,真厉害!”罗霄条件反射性地说了一句,也不知道他是在说书记厉害,还是在损我们组长大人。不过我估计借他两胆也不敢忤逆组长大人的意思,因为那会死的很惨。
事实证明,某度的搜索结果还是有点靠谱。我们转了几个弯后终于是抵达目的地,浙海分院,城站院区。
“城站院区,我们来了!”我停好自行车,朝着医院的大门感慨地喊了一声。
“哎,你喊什么?你叫什么?你哪个病区的?!”我感慨还没抒发完,一旁的门卫大叔已经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看架势,怎么感觉像是把我当精神病患者了啊!
“嘿嘿,那啥,大叔,我们是见习的,您别误会。我不是病人!”我当即腿就软了,这玩意要是被误会可是连逃的机会都没有。以前在新闻上可没少听说一些人被误认为精神病而抓进去,生生从正常人熬成了精神病,可不容易了!
门卫大叔惊疑不定地瞄了我一眼,转头看像我身旁的几人,“你们是见习得?”
“恩,我们是见习得!”陶然笑着答道。我当时感动地眼泪都要留下来,还是组长好啊,知道保护手下,总算是没有让我寒心。
谁知道我正感动着呢,那边又悠悠来了一句:“我们四个是见习得,这货不知道哪里的!估计是里面的患者!”
“对对对,我刚还看到医生找他呢!”一旁的书记也不忘来一记神补刀。
“嘿!你们才患者呢!有见过这么帅的么?没文化,真可怕!”我回头瞪了几人一眼,出门都是兄弟,不至于。
“行了,既然是见习得那就进去吧!”门卫大叔见状也没有再阻拦。
不得不说,城站院区的规模跟浙海医院根本不是同一个档次。就算是分院,好歹也该像点样子嘛。一行五人好不容易在曲折通幽的小径里找到出路,而后又战战兢兢地摸进精神卫生科的医生办公室,这跟我们在浙海时的蝗虫作风完全就不像嘛!
虽然过程曲折了点,但是不管怎么说,在精神病区的一周开始了!
……
办公室很小,中间放着一张桌子,旁边有三台电脑,估计是医生们平时工作用得。由于我们来的比较早,办公室只有两位医生在聊天。
看着突然间出现的五个陌生人,两名医生都是愣了愣。看到他们的表情,我估计再不表明身份又该叫保卫了,当即高呼,“老师,我们来见习得!”
听到见习两字,两名医生才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位女医生道:“先把东西放下准备去见习吧!一会儿再分配跟组。”
反正像我们这种刚去的见习生,基本上是听不太明白他们交班讲的是啥玩意。等了半多小时,交班结束,带教老师徐娟也终于出现。
“你们见习得是吧?组长分配一下吧,总共三组,跟着三个老师查房去!”徐娟一看就是果断的人,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家长里短,直接就下了命令。
四人自行分组,我留在最后被分组,分完之后就是跟着老师查房。
至于查房,那就完全看个人运气了。有些好的老师多讲一点,你就多学一点;有些内向的老师总是板着一张脸,那你就也别想学到啥了。
浙海医院的医生普遍都会在每天早上查一次房,并且不是简单地问问患者感觉好不好,而是医生会将每一位病人的资料重新看一遍,然后根据这几天的病情情况适当地在做一些体格检查。
如果有我们这种见习生在,老师也会讲讲病人的病情,分析治疗方法与诊断思路。当然,这样的老师可不是很多,遇不遇的上就靠运气了。
好在我和书记运气不错,跟着查房的老师会时不时地跟我们分析一下病情。当然,也会时不时地问我们几个问题。
“哎,那个见习同学,你叫什么名字?”老师翻开一本病历,瞥了我一眼问道。
“我叫吕晓剑!”
“哦,你说说看精神分裂有那些症状?”
“……”我顿时无语,我这刚来这病区根本啥也没准备啊,虽然之前有上过课,可我这印象里咋就没有那时候的画面呢?难道那会儿又睡着了?
老师见我半天没答话,悠悠地道:“怎么?没上过课么?还是忘记了?”
我挠了挠头,心想着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豁出去了,大不了回去之后恶补一下,正欲答话,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你们都离我远点,别碰我!别碰我听见没有?信不信我弄死你们!”
一道充满戾气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整个走廊上乱成一团。
外面动静这么大,老师不可能不去管。要知道这里可不是一般的病区,一个不小心就会出点什么事情。所以老师也没有闲心等我的回答,三两步从我面前走过,直奔走廊而去。
看见这种事我自然不能落后,跟书记对视一眼,“出去看看?说不定是哪精神分裂症的病人又躁狂了!”
书记嘴角抽了抽,“你不是不知道精神分裂的症状么?”
我哪有兴趣跟他纠结这个,眼看着门口的人越来越多,再不出去恐怕连热闹也看不上了。正当我憋足了劲儿打算挤出去的时候,迎面撞上来一个结结实实的胸膛。
“干什么呢!?”老师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浑身一个激灵,尼玛怎么就这倒霉呢,正想着逃过一劫又特么撞枪口上了。我说老师你也真是,说好的出去救死扶伤你还回来干什么啊!
面对着老师隐隐有些铁青地面庞,我脑子也是一溜,脱口而出,“那个我看看需不需要帮忙,我是男的,力气大!”
我们组跟着老师查房的大多都是女医生,遇上这种“凶险”的事,怎么能让女生扛在前面。
也许有人会问精神病区里面女医生是不是会不安全?其实完全不用担心,我们老师手下的医生大多都是属于进修一类,干一段时间就会回到基层工作,所以不会一直呆着精神科。
而且就算真有女医生留在精神科也没啥,浙海医院精神病区一般都只是轻症患者,严重暴力倾向的那批早就在七院被严密监控起来,所以总的来说也算安全。
“看来你的力气还蛮大?”老师睥睨地看了我一眼,颇有点“你行么你”的意味。
我当时就不乐意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就能让人看扁了呢?男人嘛,就是不能忍“不行”这两字!
“老师,有啥事您叫我,您就瞧好吧您嘞!”我拍拍胸脯道。想当年在我们疙瘩,老子也算是一条好汉,打起架来绝不含糊。
“那行,就你了!跟我来出来,动作快。”老师也不废话,直接点了我的将。那家伙可把我乐得,头一天就能跟在boss身边充当左膀右臂,那以后在这精神科还不得要多快活有多快活。
心里正乐着,老师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倒是动作快点啊!把病人的手脚按住,别让她动!”
我顺着老师的方向望去,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女患者正在一堆病人家属面前指手画脚,一双大大的眼睛虽然闪着凶光却显得很暗淡。尽管她一直在怒骂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但是从她的脸上我竟看不见一丝凶悍之色,就仿佛她的灵魂与肉体是分隔的一般。
一个狂暴的灵魂隐藏在一具安静的肉体里,我知道自己的比喻不甚准确,但是她就是给我这样的感觉。
“别愣着啊!过来帮忙,把她按到床上去!”老师再一次催促道。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又走神了,脸色不禁尴尬一下。边上还站着这么多的病人家属呢,好在老师也算给我留了点面子,不然可让我咋混。
老师一边规劝着患者赶紧回去自己的床位上,一边悄悄地按住患者上下挥舞的手臂。女患者似乎也感觉到自己要被束缚,顿时又变得有些狂暴起来,奋力挣扎着试图摆脱控制,并且手脚并用,丝毫没有顾虑。
周围的人也是纷纷退去,谁也不想在她发病的情况遭受无妄之灾。我在一旁同样看得战战兢兢,这万一被踹上那么一两下保不齐就只能当和尚去了!
我小心翼翼地候着,心中却是热血沸腾。这真是尼玛刺激啊,跟电视拍的感觉果断不一样。我正等着老师一声令下让后冲上去制服狂躁的患者呢,老师却突然怒道:“你再不听话点,马上给你打针信不信!”
说实话,老师那一声真得够猛,别说患者,就连我都是被震得一颤。女患者似乎也被老师给吓傻了,原本四下乱打乱踢的四肢渐渐安静下来,眼神却依旧十分无神,嘴角喃喃地念叨:“我不要打针,我不要打针!”
老师扫了我一眼,我和书记两人会意,马上上前帮忙,将患者扶到床边。而后有护士上前,撩起她的袖子注射了一支镇定剂。
看着患者慢慢睡去,直到此时我才疑惑地看向四周,这她难道没有家人么?照理说像这种患者都应该是有人看护得才对。不过我也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
门口的人群分开,又有几名护士拿着结实的束缚带走了进来。很明显,护士们也不放心病人什么时候会突然发病,还是觉得束缚一下比较妥当。毕竟这病区里都是病人,万一出现什么时候,可就麻烦了。
老师此时也是长舒了一口气,转身冲我和书记点点头:“表现不错!”
我挠挠头,“都是老师您英明神武,我们也就打打下手!”倒不是我要拍马屁,只是我这嘴巴一向就是不着边,有什么话张口就来。
老师愣愣地看了我一眼,恐怕他带过这么多学生,也没叫过我这么跳得!愣了几秒,老师才问道:“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吕晓剑!”
“确实有点贱!”
“……”
一段小插曲之后查房继续,好在老师没有继续问我那个问题。我偷偷摸摸地躲在书记耳边轻声道:“刚刚老师问得那个精神分裂的症状是啥?”
书记讶异地看了看我,“你不是知道了么?”
“我怎么就知道?”
“那你刚才还说患者是躁狂发作?”
“我猜的!”
“……”
病区里的病床被分成好几组,每一组的医生负责各自病床的患者,数量说多不多,说少也真不少。
整整十五张病床,按每位病人十分钟算也要将近两个半小时。等到查房查到最后几张,我已经累得连站着的力气都快没有。
好不容易等到所有的病床查完,我长吁一口气,对着书记感慨道:“这精神病区查个房都用去我半条命啊!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谁知一旁正在整理资料的护士突然来了一句,“这还没结束呢!一会儿还有主人查房,这只是中场休息!”
“我%¥#&&……”气得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要不是书记拦着我,我肯定找个花坛边上玩手机去了!
查个房至于么?还搞中场休息!
忽然,我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嘿嘿,那个护士姐姐,那咱这几点吃午饭啊?”
“吃饭?哟,那可不一定,运气好十二点,运气不好一两点,这得看主任的脸色!”护士姐姐说完就去忙活了,似乎一点没觉得这是啥大事。
“什么!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我顿时就怒了,当场就找书记理论。书记也是被震惊,不过朝我“呵呵”一声就走开了。几个意思?哎,我说你别走啊!
等我和书记回到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发现里面竟然已经坐满了人,连个站的地方都快没有。
我这都站了一上午了,一双大长腿早就虚的直打颤,哪里还想继续站着。我四下一张望,发现最前面居然还有一个位置空着,尼玛,真是业界良心啊!这种时候了还想着见习生们的不容易,我怀着感动地心,一路跟在座的老师打招呼,而后大大方方地一屁股坐了下去。
突然间,原本还有些喧闹的办公室陡然安静下来,甚至我都能听见不少咽唾沫的声音。我抬头看向众人,发现所有人都正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
与我同一组的一位进修师姐还冲我竖起了大拇指,啥意思?夸我长得帅?没错,我是长得挺帅,但也不要这样看我吧!这场面整的我多不习惯啊。
我下意识地看向我的小伙伴,书记、小黑、杨老师、组长大人都是一脸迷茫,显然他们也不知道目前的诡异气氛是因为什么。
就在我打算说点什么暖暖场的时候,一阵咳嗽声突然从门外传来。同时,随着咳嗽声的传来,整个办公室的空气仿佛都为之一滞。
这个时候,我好像知道了点什么!
正当我准备做点什么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我迟疑了一下,怔怔地朝着门口望去。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也是同样略显紧张地朝着门口探头,仿佛有什么不得了的人要进来。
“对对对,我就是许毅。好的好的,我下午一有时间就过去。恩,那就这样!”随着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我骤然感觉到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在我脸上扫过。那种感觉,怎么看怎么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啊!
还没等我说话,办公室里的人已经蹭蹭蹭地站起身,一个个恭敬地道:“主任好!”
我完全蒙圈了,直到一个矮矮的中年男子站在我身边我才发现此刻场中只有我一个人还是大马金刀地坐着,而且,貌似还抢了科室里最大boss的位子。
说时迟那时快,我直接从座位上跳起来,灿烂地笑道:“主任您请坐,刚刚我看这椅子不结实,所以帮你试了试!您坐,您坐!”
我自然不敢看主任的脸,只能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了一下他的胸牌,“许毅”。
主任拍了拍我的肩膀,和蔼可亲地道:“叫什么名字?来见习得?”
我感受着主人宽厚的手掌,心里琢磨着,主任不是很好商量的么?怎么科室里的那些老师一个个都吓成这样。
“主任,我叫吕晓剑,五年制见习得!”我往主任的脸上扫了一眼,心中的石头落下一大截。这主任还是很可爱的嘛,哪有那么恐怖,我长吁一口气。
正在我放松下来的时候,主任的脸色却是陡然一变,“既然是见习得,那理论知识应该比较扎实。这样吧,你说说心境障碍有哪些形式。”
我顿时就愣了,我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那一点释然之色还没有退去便直接僵硬在那里。我说查房的老师怎么就那么喜欢问学生问题,真是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啊。
“这个……心境障碍分为抑郁障碍和双相障碍。”我抽着嘴角回答,眼神却是不断示身旁的小伙伴么,这种时候可要拿出团结一致的精神来啊,不能见死不见。
要知道平时上课我不是睡觉就是玩手机,哪里看过什么书。就这点东西还是见习之前恶补的,哪里经得住主任的两三句问。
果然,主任丝毫没有“放过”我的意思,接着问道,“那你说说抑郁障碍的患者有哪些临床表现,又该与哪些疾病鉴别?”
我脑袋瞬间“嗡”的一声,大哥,我就一“学沫”,不至于吧!身后可有那么多的学霸呢,干嘛非盯着我不放呢?不至于啊!
没办法,这种场面下根本是逃不掉了。我尴尬地笑了笑,支支吾吾地道:“那啥,我先整理整理思路!”
我一手摸着额头,朝着身旁的学霸使劲地眨眼。这种时候在想着靠自己那纯粹是找不自在了,唯有队友才是制胜的希望。
我一连眨了六七下,小黑终于看到了我的示意。真不愧是兄弟!小黑见我眨眼,马上也是冲着我眨眼回应,脸上露出他那招牌的微笑。
我激动地不行,心想着,关键时候还是得靠兄弟啊,真不枉我请你喝过养乐多!我再次朝小黑眨眨眼,将我的意图表达得明明白白。
小黑也是朝着我眨眨眼回应,却丝毫没有要开口说答案的意思。
哎呀,卧槽!你是不是装傻!我要的是答案,你丫的搁那眨什么眼睛呢!
直到我眼睛眨得都泛酸泛红了,小黑依旧是微笑着看着我,我简直是服了!刚想搓搓眼睛换个小伙伴求助,主任已经等不下去了。
“砰!”
主任直接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本来就有些破旧的桌子差点直接“歇工”,发出一阵吱呀吱呀的惨叫声。
我哪里还敢求援,脑门都是渗出了一头冷汗。以前见习也没见过这么霸气侧漏的主任啊,这是要闹哪样呐,我不就是想混着毕业拿张文凭么,至于么!
“这么基础的东西都不知道你们还来见习什么见习!纯粹是浪费时间,一来到这里就捧着本书看,要看书会学校看去!学校让你们来这里是让你们来看书的么?在医院就要以病人为老师,要把理论和实际结合,你们这样的以后怎么当医生!”主任捧着自己的老式茶杯语重心长地教育道。
我心里一听乐了,这老师说话还真是一套一套地,不去出书真是可惜!
“我们当医生的,要是连这些基础的东西都不知道,怎么去向病人解释?病人家属本来就很着急了,你们还一问三不知,你觉得病人会怎么想?今天我可不是要批评这些见习生,同样要说的还有你们这些住院医生、进修的医生。”
我听到这,心中暗道一声完了!本来嘛,教育一下我们都算正常,尤其是我,既然都叫小贱,那肯定有一定的道理。可是谁知道把整个科室都拉下水了。这下不是犯了众怒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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