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坦宽阔的大道蜿蜒如蛇,斜斜的向乾坤城伸展去了,映衬着夕阳余晖,远处的乾坤城巍然屹立,如同千万年来一直深深的俯视着这片土地,连目光里也带着坚韧与沧桑的岁月流逝.乾坤城,传说在万年前由中原罪民聚集于此修建而成,以对付青瑙山数以亿记的凶禽猛兽,青瑙山积雪化水而成两条大河,素水与泠河,两河奔驰出万山在乾坤城汇合又分流,在山前形成亿丈平原,土资极沃,乾坤城族人在此沃野繁衍生息,北依青瑙山,正对素泠平原.乾坤城青砖巨石和兽血而筑成,万兽嗅之皆惧,未敢轻犯。
大道上出现五骑如风奔来,片刻入城,街道行人熙攘,大都身着兽皮衣,盖因乾坤城相临青瑙山,气候极寒,人皆取兽皮避寒,渐成此地习惯风俗,五人下马缓行,进入一家客栈,门前酒幡"君莫醉"随朔风猎猎飞舞,视其规格当属乾坤城中一流酒肆宿地.底层是间堂厅,柜台酒桌棋布,有不少蛮人在此饮酒畅怀,气象繁华,却不见掌柜在此,五人中一消瘦中年人面色阴沉,道:"公子,为何要直奔乾坤城而来?"少年目光如水道:"司徒,这乾坤城有父亲重宝,此次前往流宛居求亲,此物更不可少."中年人惊道:"去流宛居求亲,这是怎么回事?"少年道:"父亲命我前往江南流宛居求亲,说我与流家小姐乃指腹为婚之亲,"身边那胖子笑道:"嘿嘿!久闻那流家千金才貌脱俗,当真是公子艳福深厚,"这五人自然是烟濯一行.自出青瑙山后,便直奔乾坤城而来。
当下入座,肉飞贼摇头晃脑道:"乾坤城盛产血玲珑,此草五味杂陈,佐以寒兽之血所制酒水,其色殷红,天下人多不敢饮,却不知其味香醇不在你醉猫儿所酿酒水之下."
醉帽儿神态颇不自然道:"这玲珑酒之奇我甘拜下风,不过此城佳肴不在少数,因处极寒与温润交接处,物产之奇,制法精妙,贼胖子你也未必敢称第一."众人大奇,这一对怪人平素眼高于天,一个号称烹饪第一,一个扬言酿酒无双,却对乾坤城酒肴如此推崇。
烟濯恨声道:"狗皮奶奶的,也不把那玲珑酒和美味给弄来,害的公子我口水都出来了."众人一愣,司徒半味向柜台那边看去,正巧进来两人,老者蓬头垢面却极为威壮,少年眉清目秀极为好看,转眼间那两人已转入隔间,皮帘影影绰绰看不清楚,司徒半味唤来店小二,要了那闻名天下的玲珑酒,更点了此处独特风味菜肴。
店小二笑言:“来乾坤城不饮玲珑酒,便不算是来过,诸位当真是天下雅士。”
烟濯道:“小二,那方才进去的一老一少是什么人?”司徒半味愕然,只听那小二道:“那老客只说是游历天下之人,并未告知身份。”烟濯随手给了一些散碎银两,小二千恩万谢而去,司徒半味道:“公子问那老者是何缘故?”烟濯嘿嘿一笑,并不说话,片刻那玲珑酒宴已摆上,酒如血,香如蜜,当真是天下奇味。菜肴精妙之处多有豪犷意。众人均赞。
是夜无语,寒风走过古墙头的呼啸如刀割布帛般,乾坤城大街小巷弥漫着冰雪的气息,清寒而又新鲜灼冽。街头铁蹄声起,随着阵阵燥乱街道上行人顿时消失,卫士纵马奔驰,把城门,街头封锁。一卫士大呼“主公被刺,封锁城门,任何人等不得进出乾坤城”。
乾坤城主公,寂寞金锤之主蒙神,乃天下有名高手,兵刃为一金锤,号曰寂寞金锤,武功威霸雄豪,执掌乾坤城将近二十余年,功绩卓著。
时天下大乱,各方豪杰势力瓜分土地,所成格局便是霸者争衡,民不聊生。而蒙神依仗精绝武功与得当谋略在乱世保得乾坤城一方安乐,乃少见的英雄豪杰。不曾想竟被人行刺,只怕蒙神一去,乾坤城便成众人眼中肥肉,纷欲啖之,这玲珑酒以后恐怕要有一股悲苦味了。
烟濯站在木楼上望着街道戒备森严,心里却忍不住的一阵胡思乱想。司徒半味不觉却来了,望着烟濯道:“蒙神之名天下人皆敬,今日遭遇刺杀,而我们正是杀手龙城之人,只恐有麻烦。”烟濯看了看这位极具长者风采的智囊,笑道:“我正盼麻烦来呢!”司徒一呆,烟濯依旧微笑不语,晨间的空气清爽如洗涤过一般,鼻孔间满是那冰雪里那润凉的气息。昨日那少年却正从楼前走过,面容俊秀如玉雕瓷铸,明亮的双眼扫过烟濯,烟濯微笑示意,少年顿时冷若冰霜,自顾自钻入房间。
果然如司徒半味所言,麻烦来了。全城戒严搜查,烟濯新到之人自是列入重大怀疑中,所来卫士粗眉大眼,相貌豪武,静静道:“事出紧急,劳烦诸位随我走一趟,”烟濯道:“久闻蒙神前辈才冠天下,以阁下之能怎会在此做一小小卫士,敢问兄台尊名。”那卫士面色如故道:“在下易风成,公子过誉了,能在主公手下为一小卒,毕生无憾。”
烟濯叹道:“易兄这便带路吧。”蒙神的邸府在城中央处,极为雄壮,青瓦白檐,风情逸致,气象颇为不凡。庭院连绵,穿堂过室,这才来到正堂,烟濯踏入大厅,顿感杀气弥散,眯眼扫视,大厅中端坐着数位中年人,个个气势霸灼。
易风成行礼道:“各位长老,昨日入城的客人已经请到。”便请烟濯入座,首座一位长老精光一射,摆了摆手,易风成恭身退下,那长老凝视烟濯道:“公子可来自青瑙山龙城?”
烟濯神态自若道:“乾坤城势大权大,向来便是这般审问人吗?”众人颜色齐变。
那首座长老道:“公子所言极是,是我等失礼。在下乾坤城首座长老寒日哕,向公子赔罪。”此人面色不变。
烟濯笑道:“寒长老言重了,在下龙城十三烟濯,昨日方至此城,尚未造访蒙神前辈,却不料出此意外,真是遗憾。”
寒日哕面色一正道:“原来是烟濯公子,只是公子方至乾坤,便遇此事,实在有不可逃脱的嫌疑。”
烟濯道:“呵呵,长老此言不差,在下确实有重大嫌疑,只是向来敬重蒙神前辈高义,在此事未有结局前在下便不离开乾坤城了。只希望诸位长老予以自由出入权力,在下当竭尽全力查出凶手,为蒙前辈报得大仇。”烟濯似笑非笑望着寒日哕。
寒日哕却又望了望其他长老,沉吟道:“龙城之名我等自是信的过的,只是公子一行如今还在客栈寄居,颇有不便之处,不如搬入府邸小住几日吧。”
烟濯大笑道:“这有何难?此处比客栈惬意百倍,愿当从命。”
寒日哕面色稍缓,道:“有卫士去请公子朋友前来,我便在此把主公遇害前后之事告知。”烟濯微笑颔首。
原来烟濯那日进城后,当晚蒙神在花园与结义兄弟诸皓之饮酒。接下来事情极为简单,黑衣人破空而来,与蒙神相斗,再接下来事情就颇为不简单了,当日蒙神的寂寞金锤已出,却不敌黑衣神秘人,被那神秘刺客空手击败斩杀。诸皓之本以为以寂寞金锤威力当只胜不败,及情况突变,蒙神被诛,这才悲愤出手,结果却也命赴黄泉,连首级也被取走。那神秘刺客武功之高实在惊世骇俗,且不说寂寞金锤蒙神实力可排天下前十,那诸皓之也是一代高手,一把铁剑端的厉害非凡,那神秘人一连诛杀两大绝世高手,实在是令乾坤城各位长老胆寒不已。因为即便找出凶手,谁又能诛杀此獠?为蒙神报得大仇。这下烟濯糊里糊涂掉入陷阱,乾坤城方面希冀借龙城之力追杀凶手。烟濯满口答应,便为寒日哕的想法成功的实施画上完美句号。
烟濯听闻全部过程及乾坤城众长老的想法,不禁苦笑。想了想又深感胆寒,此等绝世高手又岂是默默无闻之辈。这般暗杀蒙神所图必大,其计划周密恐怕难以堪破。烟濯没来由的皱眉,寒日哕此刻阴谋得逞,厚着脸皮道:“有龙城少主相助,我等压力大减。”烟濯嘿嘿一笑道:“寒长老,那蒙前辈仙逝,乾坤城一日不可无主,谁可继任?”
寒日哕道:“主公尚无子嗣,只有那诸皓之的儿子过继为螟蛉。当是诸葛继任,不过主公大仇不得报,便不能继任。此乃祖传规矩。谁也更改不得。”
烟濯讪然道:“在下绝少踏足江湖,对于这天下大势不甚了解,这诸氏父子,呵呵。是何方神圣?请长老指点一二。”
寒日哕便尽其所知详加介绍。诸皓之乃铁剑村之尊,时青瑙山龙城雄居极北,乾坤城相邻铁剑村,乃西北紧要势力范围。诸皓之出身剑阁,剑法出群,当是一代英杰。与蒙神惺惺相惜,结为兄弟。其子诸葛天资伟略,年二十便击败卧眉山庄高手“洗面不见”,端的是厉害非凡,在年轻一代高手中风头极健。此时外面一阵脚步声乱起,寒日哕面色一沉,外面一卫士已进来大声道:“大长老,诸公子到了。”寒日哕双目精芒一闪,冷笑道:“这么快!”只闻得一声极为悲痛的声音道:“我父与叔父为贼人所趁,莫非寒长老还想隐瞒于我?”话说间一青年已经走入厅堂,相貌甚为英俊,但却面无表情,想来便是那诸葛了。
诸葛扫视诸位长老,目光落在烟濯身上,冷声道:“龙城少主?”烟濯微微一笑道:“正是在下。”诸葛双眼微缩,目光复杂。当下不理烟濯,径问寒日哕:“大长老,我父尸身现在何处?想叔、父二人天下英雄,竟遭此横祸,当真是贼老天,我诸葛若不能报仇雪恨,定然自刎以谢在天之灵。”各人闻言心头一悸,这诸葛不想竟是这般烈性男儿。
寒日哕叹道:“公子大孝,老朽敬佩。只是诸兄当日与神秘杀手一战,不但命丧敌手,连首级也被人取走”诸葛闻言脸色大变,他是听闻噩讯从铁剑村快马赶来的,却不知父亲连首级已被人取走,当下面色苍白。
烟濯此刻道:“诸葛公子,依区区看来,这取人首级之事,只怕有些内情。”诸葛强忍悲痛道:“方才是在下失礼了。阁下于内情一说,是何意?”
烟濯依旧微笑满面道:“蒙前辈与诸前辈一起遭害,为何蒙前辈尸身完整?而诸前辈首级却为人所取?”
诸葛凝思道:“若结有血海深仇,多半还会迁怒尸身!”
烟濯道:“这是一种猜测,极为有道理,这便要看令尊平生大仇有哪些。”
诸葛苦笑:“这天下纷争,父亲要保铁剑村平安大仇自是不少,不过似乎也没有那般绝世高手。”
烟濯长笑道:“这天下之事,千奇百怪,匪夷所思之事更是层出不绝,依在下看来,神秘杀手定会还有余招,公子切莫小心为上。在下先行告退。”寒日哕不料烟濯与诸葛相谈甚合,却忽而告退。便令一仆人带烟濯前去居所,想来司徒半味与酒肉亡生已来了吧!烟濯暗想,这乾坤城的水深不可测,老狐狸们应该有所掌握吧。嘿嘿一笑,把那仆人吓了一跳,以为烟濯突发神经。那便不是他能担待的了。
回廊绕林,檐牙低啄,江南风格建筑在伟岸雄浑的巨石建筑里愈显精妙,于细微处勾勒风情,烟濯边走边赞。那仆人把他带来一出院落,精舍三五间,极为别致,只听肉飞贼大声道:“公子这会儿也不知道在哪里?亡生你去寻寻。”颐指气使派头十足。亡生嘀咕道:“说不定公子正在温柔乡或者盛宴上风光无限呢。去了岂不扰人兴致。”
烟濯闻言一呆,这亡生平素老实憨厚,怎会学的如此油腔滑调?当下板脸走进房里,众人顿时哑口,烟濯沉脸道:“温柔乡里风光好,亡生怎么不去一试?”亡生一张脸顿时变的通红,讷讷无言。司徒道:“公子,这亡生兄弟年少思春,也是正常。也不好责怪。咳。。。”亡生闻言大怒道:“你这药篓子找死。”烟濯苦笑道:“你们倒有心思斗嘴,这次我们惹上**烦了。”醉猫儿奇道:“公子是指那神秘杀手。”
烟濯当下把自己贸然答应寒日哕查探刺杀一事以及个中情形一一相告。众人皆面色凝重,司徒在卫士来邀请他们四人前来时已料有大变,不曾想烟濯是自个揽上**烦。司徒轻呷一口苦茶道:“能一举斩杀两大绝世高手,当真算是**烦了!”烟濯道:“这场刺杀毫无水准,唯一惊人的便只是那杀手的武功了。”
肉飞贼摇着胖乎乎的肥硕脑袋道:“只怕这才是这场刺杀的精妙之处。”
“此话怎讲?”烟濯奇道:“那人的刺杀时机选在这两大高手相聚时,不怕失手?”
“所以说杀手敢于出手,是抱有绝对把握的。”醉猫儿接口道。
“绝对把握?要同时刺杀两大高手,以蒙神诸皓之武功,天下间有谁敢称绝对?”亡生迷惑不解。
“久闻乾坤城名伶不少,亡生啊,今儿个公子我就带你去走一圈吧。”烟濯沉思冥想,终究是冒出来这么一句。
亡生大汗淋漓,冬季的严寒似乎变的极为燥热。烟濯轻衣翩翩如浊世少年,带着一个表情生硬的少年在乾坤城里浪荡,后面有三个奇怪的人相随,只是可惜奇怪的人不做奇怪的事,就那样默无声息的跟着。
司徒焦急道:“胖子啊,你看我们这次出城是为公子下聘礼而去,如今滞留乾坤城,可不能误了大事。”
肉飞贼嘿嘿笑道:“皇上不急,急死太监,药篓子你歇歇吧,瞧把你老人家累的,”一张肥脸笑的抖动不停,司徒气极正想把那块肥肉揍上一顿。
只听烟濯道:“诸位可曾听说一个地方。名曰红袖听风。”众人脸色一变。
司徒道:“这红袖听风好像是一个隐迹烟花地的秘密帮派。”
醉猫儿道:“江湖传言,此组织颇有势力,只是行事低调隐秘,鲜有人知。”
烟濯道:“那我若要寻红袖中人,便必须得从烟花酒巷里开始了?”
肉飞贼笑道:“乾坤城里去妙语堂便可。”这三人见识广博,亡生一脸羡慕。
妙语堂,此刻已是黄昏,由于乾坤城尊主遭难,却也减去繁华。醉猫儿大刀金马气势皓然走进大厅。早迎来一位**。低劣脂粉,不堪面容,烟濯顿时闭嘴,醉猫儿却不见往日惫懒,目光精亮,抱拳道:“红袖天下舞,何人敢听风?酒中老鬼拜访,请了。”那**顿时面色凝重,道:“贵客请。”便引众人来到二楼厢房里,候众人落座道:“相烦诸位在此一候,此间主人片刻便来。”施礼而去。
烟濯面无表情,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司徒却知道这位公子貌似浪荡无为,骨子里却才略绝伟。这拜访红袖听风一事想来也是早有打算的。十三公子烟濯,呵呵,无人小看。
片刻那主人进来,却是一个少女,雪狐银袍,面色含煞,容貌极美,那少女开口道:“红袖听风。我是此间主事,诸位前来有何指教?”声音清脆,分明尚幼,却学着大人说着老气横秋的话,烟濯忍不住笑了,那少女面色一变,柳眉倒竖,冷声道:“小子。你笑什么?”
烟濯道:“在下见姑娘年少可爱,便忍不住笑了。”少女闻言颇喜,嘴角弯弯轻笑,转眼又觉失态,便板下脸来道:“阁下出言油滑,本姑娘也不与你计较。”
烟濯笑道:“在下生来能卜天象,方才掐指一算,竟得出姑娘芳名,真是字如其人,人如其名。”少女一呆。奇道:“原来是个神棍,那你说我叫什么名字啊?”
烟濯摇头晃脑道:“青晓横姑娘,你的言语犀利当真蛮横的很。”
那姑娘大惊失色,道:“你怎知我的名字?”
烟濯呵呵长笑道:“不是说了吗?方才心血来潮,卜上一卦。如此而已。”
青晓横迷惑道:“如此而已?”外面一人笑道:“傻丫头,听那骗子乱说?”话说间一个中年美妇便已进来。
烟濯起身庄重施礼道:“烟濯拜见师叔。”除过那美妇,众人皆惊!
那美妇道:“师兄近来可好?”烟濯面现犹豫表情,半响才掏出一封书信递与美妇道:“请师叔过目。”原来这红袖听风的主人竟是烟凌袭的师妹。
烟凌袭与这师妹青不若皆掌刺客帮派,当真是一大奇事。青不若看完书信,面色沉凝挥手间那书信化为粉碎。道:“那十三你准备怎么办?”烟濯笑道:“我自有法子,只是请师叔行些方便罢了。”
青不若自语道:“也好,我不便插手,由你去做甚好。”忽而对青晓横笑道:“晓横,这便是你的师兄了。我与其父有同门之谊,想来是早已知道我有你这么个女儿,知道你名字没什么希罕!”
青晓横闻言对烟濯怒道:“好啊。敢骗我。等着吧,”青不若肃言道:“晓横,你把这几位大哥前辈带到厅堂上座,我片刻便来。”司徒诸人心思剔透,知青不若与烟濯还有秘事相谈,青晓横只得引其前往厅堂。
烟濯见心腹皆被遣开,道:“师叔绝顶聪慧,小侄此来之意您恐怕已经知道了吧?”青不若嘿然一笑道:“你这小子自己引祸上身,却找你师叔帮忙,也不害臊!”
烟濯肃容道:“小侄暗自猜测,此中曲折颇多,稍不细心便有引触天下之大祸。师叔学贯天人,慧眼如炬,这才请教师叔。”又道:“左右无事,此次出城,小侄奉父命前往流宛居求亲,父亲曾命我前来拜访师叔,还请师叔赐下冰魂玉。”青不若闻言脸色大变,刷的一下苍白透明,强摄心神涩声道:“前往流宛居求亲?”
亡生无聊的很,喝着清雅浓香的茶,望着司徒道:“药篓子,前面你我结下个梁子,说说怎么了结?”
司徒半味一怔,方才想起作弄亡生什么少年思春的事了,心里突突却老着脸面道:“亡生兄弟啊,我也是为你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之事,也算不得我作弄你吧?”
亡生僵着脸气愤道:“在公子面前如此诋毁于我,以后公子若想为我寻个媳妇儿,又听你这次乱说我品行不好。便不给我主事了,那可怎么办?”亡生心志通明,性极为憨,不然也不能习得那古意高拙的卷舌枪法,这下钻了牛角尖,司徒素知其性不禁暗中叫苦。
却闻得清脆的一笑道;“堂堂男儿竟然怕娶不到老婆,真是羞死人了!”原来是那青晓横,那丫头听得有趣,便不禁也横插一言,亡生先前一直低头在后,连那青晓横面容也未看清楚,这下抬头一看,只见那姑娘容颜脱俗,明艳若花,一颦一笑间风情万种,亡生当下顿时呆立不得动,那银铃般的笑声与狡黠的容颜在脑中飞腾,亡生心头忽然漫起了前所未有的感觉,如同青瑙山千里的白雪骤然在烈日下融化。
青晓横见亡生定定的望着自己,顿时脸生红晕,怒道:“好个浪荡子,吃我一刀,”挥手间一道白芒电射而去,司徒与酒肉两人大惊,方待出手,那暗器已钉入亡生右肩,原来是柄雪白小刀。青晓横本想吓吓亡生,却不料亡生呆立不动,那破晓刀竟没入至柄,当下脸色苍白,亡生一惊这才清醒过来。见肩头插了一柄雪白小刀,也不在意。讷讷道:“姑娘恕我无礼罢!”如受惊山鹿飘身而起,越过后窗转眼不见了。事出突然,谁也不曾料到会变成如此。
司徒酒肉与亡生感情颇深,当下肉胖子点步而去,司徒面如沉水道:“亡生这家伙素来不懂世故,冒犯姑娘,请饶恕则个。破晓刀?嘿嘿,算起来还伤不了卷舌枪。”
青晓横听司徒之言暗带讽刺,登感委屈。此时却见烟濯与青不若来,青晓横顿时拉住青不若衣袖抽泣,边道:“娘,我不小心伤了那个少年,”烟濯一懔,司徒酒肉亡生武功各个绝顶,少年是谁?眯眼扫视,却不见了肉胖子与亡生,醉猫儿便道:“公子,破晓刀伤了亡生,亡生不知怎么了,一言不发便走了。胖子去追了。”烟濯暗自猜想,却露出一丝莫名的微笑,转身向青不若道:“师叔,既然事情已了,就不再打扰。”又向青晓横道:“晓横师妹不必担心,亡生乃卷舌枪传人,想来无妨。”青不若颜色冷淡道:“去吧,红袖听风信义久著,你便放心吧。”
烟濯微笑,颇为神秘。一行三人离开妙语堂,已是初更,寒月微微露脸,空旷的大街冷清一如青瑙山的漫漫雪原。寒风呼啸,烟濯负手独行,嘿嘿!乾坤城,这月色微淡,他日怎么又不会光芒大作?红袖听风,那青晓横师妹,那憨直的亡生。烟濯想起许多幼时的记忆,漫天的寒冷飞雪。明月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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