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余白白少年嗓音出离愤怒:“再来缠着我家夫人,我要你好看。”
围墙之下端淇洺抬头,依旧是那副如仙如画之姿:“我见过你家夫人就走。”
姜玉媛看着余白白趴在围墙之上,奋力搬上一盆冷水:“我告诉你,你再不走我可拿水泼你了,别以为我家将军不在,就没人敢动你。”
端淇洺温雅一笑。
“哗。”余白白一点没留力,兜头就是一盆冷水,真把他从大名鼎鼎的公子爷,淋成了一只落汤鸡。
端淇洺拨了拨头发抹了把水:“少年,我只想与你家夫人说两句话。”
余白白都快哭了,大冷天的,他用水把宰相家公子爷给泼了,偏偏他还不走,还好声好气的与他说话,怎么看这位公子都不太正常吧。
姜玉媛站起身走到围墙之下,隔着墙喊道:“端公子请回去吧。”
再多的劝告都已无用,苦口婆心的话,她说过好几次,不留情面的斥骂也不是没有过。
但是于他似乎都没有用,这位端公子与从前简直判若两人,虽然容颜气质没变,但所做所为,可说是已有失德之嫌。
正是寒冬,饶是他再不怕冷,一盆冷水加一阵寒风,也忍不住抖上一抖。
端淇洺甩了甩衣袖,故做淡定道:“听到玉媛的声音,知道你今日安好,我便放心了。”
姜玉媛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子:“那端公子就快回去吧。”
“好的,我这便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
余白白探着头看着人走了,才爬下围墙,双手叉着腰:“可终于走了,还以为消停了好几日,不会再来了呢。”
姜玉媛只好苦笑。
正这时候,老太太来了,带着许多丫环,与刚刚制好的新衣。
“玉媛啊,快过来同我回房试试去。”顾老太太现在看着姜玉媛,总算慈祥了许多。
没有李巧柳从中作梗,没有那许多流言蜚语,最重要的是,将军不在府中,这府里有了姜玉媛,总算没有以前那般冷清。
姜玉媛走过去扶着老太太:“娘亲,怎的做了这么多?”
腊八刚过,老夫人就说要做新衣,找了京中最好的裁缝来量身制衣,姜玉媛给自己挑了两匹布。
可是今日送来的,除了她自个儿挑的两件,其它各色大红大紫的多了不少。
老太太犹有些埋怨:“你挑的太素了些,虽然穿着也好看,但是过年嘛,你又是新嫁娘子,总要多置几件鲜艳的。”
入了玉媛阁,老夫人一一比划给她看:“这几件啊,这几日就可以穿了,正好穿着过年,这一件红的,过完年你可以穿回家省亲,最重要的是这一件。”
姜玉媛随着她的动作,将那件藕粉的外裳披在身上,好奇的问她:“这一件怎么了?”
“这一件啊,我按着将军夫人的规格做的,元宵那日宫中摆宴,你便可以穿着去了。”顾老太太显得十分满意。
姜玉媛却有些心虚:“将军不在,我也要去么?”
“自然的,”顾老太太顿了顿道:“反正你娘亲也去的,到时候你跟你娘亲一道去就好。”
宫中摆宴,但妨五品以上官员均可携眷参与,大将军属于从一品,只是姜玉媛以为,将军不在自己便可免了。
却不知道老太太并不这么想,老太太觉得自家儿子刚娶的妻,即使他自己上战场了,可夫人也是要去的,既是圣上的隆恩,也表示他将军府现下是有人做主的了。
姜玉媛也只好应了。
一转眼,已经是除夕之夜,将军府里没有往年在姜府里热闹,可也是张灯结彩,早早换了红灯喜联。
顾老太太高兴,拉着姜玉媛包饺子做汤圆,弄的一脸的白面粉,整屋子的丫环,袖着手看两位主子的热闹。
顾老太太并不是大户人家出生,以前就做过许多此类的活计,看姜玉媛笨手笨脚的还取笑她:“一看你就是没下过厨房的。”
姜玉媛侧目去看,不小心就把手上的饺子皮捏成个包子样,干脆换了心思,做成有馅的丸子,还变着法的,用小竹签在皮上画小画。
包好了饺子,让丫环带下去蒸过。
老太太包的饺子又完整又好看,再一看姜玉媛,自以为心思巧,还用竹签点画,结果一出锅全都露馅了。
入了夜,外间有孩童点了炮仗,姜玉媛和老太太一桌对坐,面前各一瓷碟。
今日白天两人就说好了,谁做的谁吃,于是,姜玉媛只能看着面前,不成样子的饺子,默默的吞口水。
“吃吧。”老太太得瑟了,夹着饺子就着醋吃。
反观姜玉媛那一盘子,别说沾醋了,夹都夹不起来。
好在后面做的汤圆,总算有个样子。
反正是丫环们煮的,做的不好看,但吃起来都差不多,姜玉媛如此安慰着自己。
顾老太太乐呵的很,挥了挥手,终于将剩余的菜上齐了。
鸡鸭鱼肉、海味山珍,过年这一天都得吃上,哪怕她们就两个人吃,老太太也不想委屈了她。
更何况还有一屋子的下人们陪着呢,大过年的,有一些家远的,孤寡的都没回去,于是便另开了一桌。
吃过饭,两人坐在花园,半月湖那边有达官贵人放烟火,从此处也能看到一些。
姜玉媛静静仰着头,从前这个时候,自己也爱看烟火,看它在天空开的出奇炫丽,然后消逝无踪。
然而,今日终是有所不同的,姜玉媛转回身看着老太太。
前世里,此处还有一个李巧柳,她与老太太总有许多话说,而自己呢?大概就像那烟火一般,只是想起来的时候会瞧上一眼的东西罢了。
老太太对着姜玉媛皱眉:“看我干什么?”
“过年红包啊!”姜玉媛十分认真的眨巴着眼睛,惹得身侧的丫环们捂着嘴笑。
顾老太太挺了挺腰坐直了一些:“那是明早的事情。”
姜玉媛于是又认认真真的转头看烟火。
门外爆竹声响,耳旁喧哗却不觉吵闹。
“有人吗?有人在吗?”一个风尘仆仆的驿官,在门口压好了马绳,抱着包裹扯着嗓子边喊边往里进。
直走到后花园,管家才赶紧迎了上去:“别喊了别喊了,都在这儿呢。”
驿官扯了扯肩上满是灰尘的皮甲,拍了拍手上的大包裹:“顾大将军捎来的,小的想定是过年要带的书信等物,便连夜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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