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除了姜玉媛外还有一人,她带来了红豆汤。
再想起头先姜玉媛说:至于昨夜之事,可不是妾身的错。
难道真是,误会她了?!
“将军。”有人轻扣房门。
“进来。”顾飞城开口应了一句,扫尽书上的脏污,将它再次放好。
冉诀推门进来,先行过一礼:“末将见过将军。”
顾飞城抬眼,眼中略有疑惑。
冉诀呈上信件。
信上没有属名,信件也是单薄的很,当既拆开,置于油灯之下细看,原来是边城外蛮夷有所异动。
寥寥数语乃是右将军翦辰轩所书,顾飞城仔细看过。
信中说,最近蛮夷人时常在边城外聚集,却不像往常一般行劫掠之事,行踪可疑,只怕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沉吟半响,将信件翻过,终是提笔在纸背上留下两句嘱托,莫过于多注意敌军动向之言,将信纸封好再交于冉诀,却见他收好信件并不离去。
冉诀看了顾飞城一眼,而后竟是拂袂跪地:“今日午时末将就已入府,管家说您不在府内,安排末将在西厢暂歇,实则末将一直在花园之中。”
冉诀将午时所见一一道上,包括李巧柳如何哀求姜玉媛,之后被其拒绝后,教唆半夏欲推姜玉媛下水,也包括她趁着夫人落水行凶。
再抬眼看着将军时,眼中带着愧疚与懊恼:“末将本以为,李巧柳是当真想为我兄长守节,却不想反而连累了将军,实想不到我兄长也是瞎了眼,竟看上这样的女子。”
“此事本将军已有决定,待管家寻好住处,便送她出府,许她自行嫁娶,”顾飞城起身上前,将人从地上扶起,手搭上他的肩膀:“巧柳毕竟年轻,你也不用太过责怪她,你兄长…”
看着眼前略为熟悉的眉眼,顾飞城难免有些难过,冉士业是为他而死,且到最后连尸首都没能寻回,说到底是他欠着冉家人情。
青虎一役,不只是败了,他更是痛失一员副将,当日凶险之时,若不是冉士业反应快捷,被猛虎偷袭,死于虎爪之下的人,该是他才对。
冉诀对着将军时,远没有在他人面前严肃冷漠,垂下眼勾了一抹浅笑,眼中情绪莫名的伤感,却也带着与有荣焉的自豪:“末将来京时,归过家,乡里给兄长立了长生牌,爹爹说,男儿就该死于战场,兄长是我冉家骄傲。”
顾飞城无言,只叹冉家倒是难得的一门忠烈。
冉士业殉国之后,他得知其还有一兄弟也正从军,于是将冉诀由普通守备提为参将,后来大捷回京,翦毅举荐他为大将军,他便顺势将冉诀提为副将。
事实证明冉诀也的确堪当大任,年纪虽轻但却武艺超群,更难得的是,他与其兄长一般,有一颗拳拳报国之心。
冉诀告辞回了西厢歇息,顾飞城也立即出了书房,他头先说,夫人是为救人下水,李巧柳不只不施援手,反是踩塌乱石,让其无借力之处,并用金钗刺伤了她的手。
想到此处,脑海之中已然泛起那人委屈的身影,苍白的面容平静却哀怨,手上包着厚厚的白纱。
他突然觉得,宁愿她如同前日那般,摊着双手委委屈屈的喊疼,也不愿看她伤心疏离。
他头先到底为什么,要对着自家夫人说出那样的话来,若是昨夜与今日之事,都非姜玉媛之过,那单单凭她识路这一条,未免也有些牵强,至少,他应该再查清楚一些。
玉媛阁前,下人弯腰行礼,院中室内还点着烛火,顾飞城立在房前叹了口气。
这才成亲几日,自己就为了这女子心绪起伏,偏偏一想到她刚刚恭恭敬敬弯身行礼,少了微笑的模样,就是把控不住的,想要快些见到她好安慰一番。
推门而入,发出吱嘎的一声细响,在寂静的夜里犹为清晰。
茴香揉了揉眼睛,一抬头就看到自家的大将军正一脸郁闷的盯着自己,结结巴巴的开口:“将…将军。”
“你下去吧。”顾飞城看了她一眼,而后盯着自家那睡的安静的夫人。
行到床沿坐下,指尖触上她的额尖,摸到一片温热,姜玉媛高烧已退,睡的甚是安稳。
也不知她做的什么美梦,勾着唇角满脸春-色。
所以说,本将军到底是为了什么,会以为她正在伤心难过?
站起身,解了衣裳,将姜玉媛往里面挪了挪,又掀了被子将两人重又盖好,却突然的有些睡不着。
低垂着英挺的眉目,看身边人睡的香甜,心里就如同被压了块小石,不是大事,但也不是太舒服,就是有些轻微的气闷罢了。
“你说,为夫该怎么罚你才好?”咬牙切齿的低语,自然换不来她半点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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