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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亮剑出鞘 之一(1 / 2)

一声惊雷把玉闲从梦中惊醒。隆隆的雷声,更像大炮的轰鸣。是的,不远外,在城垣外十里,有五万多清军。玉闲坐起身,半倚在雕花大床的靠背上,默默看着为电光照得如游丝的房间。

他做梦了,梦见了那个男人。他温顺地走在那个男人的身边,他们是要去哪里啊?路的两边,是金黄色的麦田,阳光好清澈。他看到了在田间站着的农夫,他们脸上的表情,是那么平静。他们静静地看着他们从小路上走过去。为什么他不说话啊?玉闲很奇怪,但也并不说话,他感到很幸福,仿佛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他们就那样走着走着,太阳丝毫没有移动的迹象。忽然,男人不见了,太阳一下子就遁脱了。他看到了一座庞大的营寨,碗口粗的木头营栏上,挂着数不清的人头。有青年的,有老人的,有孩童的,还有女人的,数不清的人头。奇怪的是,那些人头都在微笑,仿佛他们都活着。营寨的上空,一面大纛呼啦啦地凌空闪动着。大纛是那么地黑,阴沉沉地,残忍地俯视着大地。就在他惊恐地看时,那面大纛却张开双翅,恶狠狠地向他俯冲下来。他拼命地想跑,可是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地上一样。他张嘴想喊,可是喊不出声来。他拼命地挣扎,挣扎……

铺天盖地的清兵汹涌而来,他们手里拿着各式的兵器,恶狠狠地向他逼近。他问大虎:“怎么回事?我们的天兵在哪里?为什么只有我们三个人?”

大虎为什么那么平静,脸上的表情比晚上的月光还要平静:“大哥,我们哪有什么天兵啊?我们的弟兄们不是都去押镖了吗?”

“你为什么不叫我玉王?这么放肆!”他怒气冲冲。

二虎笑嘻嘻地站起来:“玉王千岁,你现在什么部下都没有了,你还是什么玉王?你把这么多兄弟都送了,你还有脸让别人喊你玉王!”

叮——叮——叮——,怎么是李铁匠在打铁?灼热的炉火冲出炉膛,火星四溅。李铁匠的脸被炉火照得通红,活像阎罗殿里的鬼吏。

“公子,您要的刀还没打好呢。您改天再来拿吧!”李铁匠还是那么客气。

他明明看见刀架上放着他要的刀,二十两银子的佩刀。不,不是一把,是十来把。

“你不是已经打好了,放在刀架上了吗?”

“没有啊,公子您看错了。”李铁匠看也不看刀架。

“李师傅,你看看刀架嘛!真的打好了!”

“那些刀不是你定做,没有一把刀是适合你的。你要的刀,我打不出来……”

从外面闯进几个兵勇,他觉得很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他们吵吵嚷嚷,拿起了刀架上的刀,正好人手一把。

“是这小子吧?”为首的兵勇挥起了刀,“我们找了你很长时间了,你还是落到我们手上了。哈哈……”

他夺路而逃。

几个兵勇在后面紧紧追赶。幸亏他们没有带弓箭,要不然怎么跑得过?马到哪里去了?他心爱的黄骠马,到哪里去了?

路越来越窄,两边站满了古怪的人们。他们看着兵勇追着他,一动不动,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言语。

终于,前面没路了。

他靠在墙壁上,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兵勇们狞笑这慢慢逼近,好像猫看到了跑进死胡同的老鼠那样得意。

为首的兵勇,怎么这么熟悉?为什么?他为什么想不起到底是谁,在哪里得罪了?

兵勇举起了刀,举得很高,刀头落下,像闪电——

玉闲感到了冰凉兵刃的寒气……

他终于从梦中醒来,然而,梦,真的仅仅是梦吗?李铁匠精心打造的劈月刀挂在墙上,刀鞘上的虎头纹饰在闪闪的电光中依然那样沉静而威严。

思绪飞转——

1、

见到血泊的时候,不要惊慌

道光廿九年夏末,通往梁家冲的小路上。白玉闲带着镖队缓慢的行进着。这次护镖很顺利,还在广州城有了意外的收获。广州城的繁华还留在脑海。不要说白天,就是到了夜里,街道上也有人在闲逛。江面上千船万舸,最叫人吃惊的就是一种洋船,行走起来飞快,但是却根本不需要人划桨。范师傅觉得那船更像是妖怪。的确,这种船高大的烟囱里喷出一股浓浓的黑雾,真有点邪乎。这些船在江面上横冲直撞。哼!洋人在广州竟然比中国人还尊贵!连官员都怕他们三分,更不用提那些鱼肉百姓的官兵了。这倒让他心里稍微有些快意,快意之余又对冯哥说的“洋兄弟”有些怀疑。这些不把中国人放在眼里的洋人,可能和拜上帝的人称兄道弟吗?

认识美国教士詹姆士是一件让他感到非常有意思的事,从这个教士口里了解了很多他想知道的关于上帝的事情。问题是,耶稣教教士所说的与拜上帝冯哥所说的相去甚远,他当然不太相信教士说的话,甚至觉得他包含恶意。他蹩脚的中国话让人很难理解他所说的表达不畅的句子。他说什么上帝创造了世界了,什么诺亚方舟了,什么犹大出卖耶稣了……当然,最让他难以相信的是,他说皇上帝只有一个儿子,那就是耶稣。他断然否定洪教主是皇上帝的儿子,这让他认定这个教士是别有用心的。

当然,玉闲到死也不知道,在广州,他们的洪教主,后来的天王,曾经极为热切地想成为一名牧师。

离梁家冲还有三里多,二虎就嚷起来:“哎哟,总算快到了。肚子都饿扁了!”

四娘喜欢逗二虎:“就你饿,你还坐车呢。要是像你玉闲大哥那样骑马,看你还不早掉到马肚子下去!”

二虎还真就当真了:“我才不会掉马肚子下!我会骑马!”

四娘继续逗他:“会骑?你骗谁啊!不就是让人扶着在马背上骑着,拿也叫骑马?!”

二虎的脸腾地红了:“玉闲大哥,你看四娘老是欺负我!”

玉闲从自己的回忆中回过神来:“四娘,别戏弄二虎了。”又对着二虎说:“二虎,要是饿了,就吃点东西吧。我们还有些牛肉。四娘,拿出来给二虎吃点。他还小,不经饿。”

四娘呵呵地笑了:“瞧,还是少爷疼你。既然少爷发话了,那就让你这小家伙先垫垫肚子吧!”

大虎瞪了一眼二虎:“二虎,忍着点,马上就到慧娥姐姐那里了。到那里吃饭。四娘,别给他拿!就三里地,一会儿就到了!”

四娘咯咯地笑了,却一把把一块牛肉塞给了二虎:“还是姐姐最疼你吧!”

二虎重重地点了点头,大口地嚼了起来。

玉闲抬头看看天,大片的黑云正从正南方涌过来,越来越逼近太阳:“师傅,你看是不是快下雨了?”

老范正在马上迷迷糊糊地眯着,老镖师了,知道该怎么赶路。这样边赶路边养精神,可以解除一些长途跋涉的困倦。他眯缝着眼睛看了看天空:“嗯,像。不过梁家冲快到了,没事儿!这雨,赶不上咱们的马。”

“那咱们还是赶快点,我可不想变成落汤鸡。”四娘皱皱眉。

广西今年大旱,上百万亩的庄稼都枯死在田里,看着都让人心疼。那些干涸的土地,在夜里都在往外吐热气。这个秋天,都不知道要怎么过啊!是的,需要一场雨,一场倾盆大雨。但即使现在雨下了,又有什么用?这样的大旱,让村里的人都不敢去找大户借粮。去年大旱,已经欠下大户一堆的债,今年渴望中的好收成现在也已经成为了泡影。今秋将颗粒无收,不知到时候该怎么偿还大户。此次出镖经过梁家冲的时候,村里的人已经有半个月没吃过大米了。看着村里瘦骨伶仃的人们,大家心痛不已。玉闲给村里人留下二两银子,希望他们能暂时有粮食吃。现在马车上拉着几百斤大米,还有几十斤肉,都带给村里人的。当初他们为了逃脱大户的压榨,跑进这深山开荒种田,没想到即使这样也很难维持生计。到底到什么地方,才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啊!

玉闲心里这样感叹。

转过山坳,就可以望见梁家冲了。梁家冲只有十来户人家,不到四十口人,大部分姓梁。不过此时玉闲心里隐约有些不安,很明显,看不到有人在走动。

“大哥,你看,他们在做饭!”四娘眼睛尖,一下子就看到了袅袅上升的炊烟。

“奇怪——”大虎发现了问题。

“怎么了?”玉闲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在做饭?”

的确,已经过未时了,怎么现在还做饭?

“说不定慧娥姐知道我们要回来了?”四娘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呢还是说给别人。

越来越近,村里并没有人走动。倒是看到有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放佛睡着了似的。

玉闲双腿一踢,黄骠马长嘶一声,飞快地跑了起来。大虎也赶快跟上。

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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