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顾巧芸家中挨打
牧羊女深山遇难
(二)
倪茗涛虽然忙着建工队的事,庄里的事却也时常打听着,并且埋熊金保的那天,茗涛和庄里的几个人也都回来给熊金保送了葬。现在,邮电所的工程基本完成,茗涛又跑着包了点小活,再加上市场的工程,他们一天也忙得不亦乐乎。看到自己的实惠,再看看庄里那些还处在苦难中的人们,茗涛给他哥办个砖厂的决心越大了,就算贷款,他也要办!
于是茗涛又跑了几趟银行,银行的人说必要的手续齐全了才能贷款。茗涛觉得事情有些眉目,就把他哥叫来,在乡上、土地管理所、工商税务所各处跑了几趟,并且请了几个头头脑脑的,由茗涛做东喝了场酒。茗波因没经过这种场合,又办砖厂要那么多的钱,心里总有些害怕,便处处显得拘束。但有茗涛给撑腰,他的心还稍许能宽松些,这一场酒竟喝了个昏天黑地。直到晚上收工时,茗波才和庄里搞副业的几个连说带笑地回到家里。
进了家门,茗波先把情况给他大说了一遍,他大自然又要唠叨几句。茗波也不在乎,只过到伙窑里又给巧芸说。巧芸听茗波尽说些醉话,便喊着让茗波睡觉。茗波刚要睡,却又想起桃花来,她那妩媚的一笑,总会让他心花怒放,时时处于陶醉之中。但这会面前坐着的不是桃花而是巧芸。茗波不觉醉了,他一脸怒气地说:“我和乡长都喝了酒,把你是个啥东西,指东道西的。”巧芸没好气地说:“你和乡长喝了酒,咋不到乡长家睡去,跑回来干吗!”
茗波本来已有了几分醉意,一听巧芸这么说,更是怒气冲天。他红着脖子说:“你是不想要我了还是咋的?”巧芸说:“把你的觉睡,谁说不想要你了。”茗波气呼呼地说:“你才说的是啥话?今儿我们请乡上一些人喝酒,茗涛说弄好了砖厂就能办成。哼哼,把你能着,有啥本事?你个婊子看着,到那时候我有钱了,谁不要谁还说不上呢!”
巧芸也曾淡淡听人说过茗波和桃花的事,今又见他这样骂她,自知他还想着她,心里不觉一阵酸痛,便生气地说:“睡你的觉,有没有那么一天还不一定呢!”茗波一听巧芸在小看他,气就不打一处来了。他爬到炕上,一把将床单拉过来,连蹦带跳地说:“你个婊子,还胆大了,再说两句看我把你不活做了才怪呢!”说着,他怒目圆睁,扑上去一把揪住巧芸的头发就是两个耳光。巧芸见茗波真打开了,便不再吭声,只一个劲儿地躲着。
倪庆山和老婆在耳房炕上听伙窑里有吵骂声,知道茗波两口子又在淘气。渐渐地,吵骂声越来越凶,且有打的声音。倪庆山两口子赶忙披上衣服跑出来一看,伙窑里灯还亮着,从灯照在窗子上的影子一看就知道茗波正打着巧芸。倪庆山当时便大喊一声:“茗波!”茗波没有理会,还在“啪!啪!”地打着。倪庆山气急了,跑去一脚踹开了伙窑的门。
茗波听门被踏开,转脸一看他大他妈已经进来,这才松开了手。巧芸见茗波松了手,赶忙跳下炕,连鞋也不穿就哭上出了。茗波见巧芸出去,就摇摇晃晃地也往出追,嘴里边骂道:“你个臊婊子往哪里跑呢!想寻死就往远处走,还怕人不知道?”
倪庆山一听茗波尽说些疯话,火气不由直往上冲,他一脚将茗波踢倒在地说:“把你个婊子儿都成人了,想吃人还是咋的!”茗波在地上挣扎着往起爬,倪庆山瞪着双眼骂到气处又是两脚。
茗波妈边骂着茗波,边跑出去把巧芸拉了进来。巧芸散披着头发,脸上红一块青一块的,嘴角还流着血。茗波妈找来毛巾,给巧芸擦着脸上的血迹说:“婊子儿,一点脸都不要,有本事到外面耍威风去,灌上些马尿光知道整自己的女人,还把人真往死里打呢。”茗波还在地上挣扎着,茗波妈又说:“把这个不要脸的拉过去,还信把他没办法了。”
第二天早晨,倪庆山老早就喊起了茗波,茗波还没穿好衣裳,梦二就走了进来。倪庆山让着梦二坐下,把昨晚的事大概说了一遍,又对茗波说:“我把梦家你二爸叫来了,你看咱们是把巧芸好好儿地送到柳沟去呢,还是留着让你打去?”茗波一听羞得再不敢抬头。倪庆山接着说:“我想咱们还是好合好散,今儿我把你梦家二爸叫来,就想着让他做媒索性做到底。我想有你这样打的还不如离了,趁巧芸还好着赶快送到柳沟去。”
茗波听他大口气有些生硬,知道他大还在气头上,心里不觉一紧,赶忙坐到炕沿上怯怯地说:“我不想离。”倪庆山气呼呼地说:“你不想离还准备干啥?你和乡长能坐一块喝酒,看来已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了,巧芸咋能配上你呢?你看看昨儿晚上我们都在屋里,你就把人打成了这个样子,要是屋里没人,还不知道打成啥样子呢。你要是打坏上一件子,我没脸见顾家人不说,拿啥给人家赔去!”
茗波羞得无地自容,只低头听他大叨叨地骂着。梦二说:“茗波,你都老大不小了,做事前前后后要多想呢,听你大才说的这些,你咋胡来呢。”茗波听梦二这么一说,心里更是羞愧难当。倪庆山又吼骂道:“你看你做的事,简直不是人做的,喝那么点马尿就给女人乱耍酒风。茗波,你好好儿想想,就等你的一句话,要我看,还是早早儿离了的好!”
这时茗波妈和巧芸也走了进来,巧芸脸上仍然青一块紫一块的。茗波妈边往炕跟前走边狠狠地教训着茗波,巧芸却说:“大、妈,茗波没有喝过这么多酒,酒量也不行,喝多了难免拿不住行程的。现在都过去了,我也没受多大损伤,这回全当是个教训,往后叫他多注意些就行了。”倪庆山瞪着眼睛说:“这么个样子,平常就吱吱吵吵的,一喝点酒越得能了,能注意到哪里去?我也一把年纪的,老跟上担这些风险行吗?这不成器的东西,我只想着狠狠地敲他两棒呢!算了,你们离,离了咱们都心闲,你大你妈跟前你不好说我给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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