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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很晚的时候,耀熹见过了所有人,才走回红府,一进门,就看见了静兰。
“耀熹。”静兰牵起耀熹的手,“发生什么事了?”
“秀丽和燕青呢?”
“小姐睡了,燕青还未回来。”
耀熹抬起头,勉强一笑,“静兰,问你个问题,好吗?”
“……嗯。”
“如果我有一天,不在你身边了,你会怎么样?”
静兰瞪大了眼睛,良久,他听见自己冷静到极点的的声音,“发生了什么事。”
“秀丽的身体,越来越差。说句难听的,秀丽就是随时都会倒下。秀丽体内的红仙封印几近解开,在贵阳有彩八仙守护,封印才没那么快被解开,一旦出了贵阳,就会加剧,红仙的力量也会殆尽秀丽的生命。而且,即便现在我不走,终有一天我都要走的。”耀熹扬起了笑容,眼泪却是不争气的滑落,“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我是缥家人。”
“缥家?”静兰抓着耀熹的手,又紧了点。
“嗯。璃樱告诉我的。在蓝州的时候,应该是因为我见过榴花大人,被她无意中解开封印,所以璃樱才会察觉到的。他说,如果要论年轻,适合继位大巫女位置的人来说,我和珠翠,还有秀丽,就是最好的人选。所以…”
“不许走。”静兰一下将耀熹抱进怀里。
耀熹一下没忍住,抓住静兰的衣领,撕心裂肺地哭起来,胸口像是有人在捏毛巾,闷得耀熹喘不过气来。心里好痛,痛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静兰怀里花草的味道,如旧。
如果一切真的都能如旧就好。
眼前的男子不是别人,是茈静兰。
是那个可爱的腹黑君,那个会和自己把酒相谈,那个会在自己伤心的时候抓紧自己的手,那个在自己受伤的时候会着紧,那个温柔得即便自己遍体鳞伤仍然会关心照顾别人,那个会皱着眉头担心别人,那个会劝自己不许累坏,那个不知花了多少时间只为刻上一支木簪给她的,她的静兰。
不过,也快不可以是了吧。
静兰叹了一口气,手渐渐收紧,握成一个拳头,皮肉渗出一滴滴血。
他做不到。什么都做不到。第一次,心中痛得好想哭。
真的,好痛。痛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就连反应都好像木偶一样迟钝。
“我会好好在缥家生活的,没事的。”耀熹一把抹去眼泪,止着了抽泣,眼泪却还是像掉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往下掉,“抱歉。这个,”耀熹拿下头上的兰簪子,“还给你。美丽的簪子,也该物归原主了。既然我们没有缘分,”耀熹顿了顿,勉强牵出一个苦笑,泪腺却依然发达,“那就把它留给跟你有缘的人。保重。”
静兰没有说话,怔在原地。
耀熹把簪子塞回静兰的手心,一咬牙,转身慢慢走回房间。
一步再一步。
步伐没有因为他们的感情有丝毫停济。
耀熹笑了笑,眼泪却止不着地狂飙。最后,没有把他拖下水,真的是太好了。
那首歌叫什么来着?
世间最毒的仇恨,是有缘,却无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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