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沈冰当年虽然没有当场死去。可在生产的第二天就生肉化白骨。我亲眼所见。”许桥也很震撼。一个活生生的人，眨眼之间变成森森白骨。他也很震撼。
郑老板执拗的将言琼那晚的事翻来覆去的讲。许桥敏锐的捕捉到重点：“仅凭一句傅景耀就武断的判定言琼就是沈冰？”
郑老板面红耳赤。恍然被点醒。心中万般不愿的承认：“我的确没有其他证据。”
许桥再次万分肯定的强调。“沈冰已经死了。”
“沈冰的孩子呢？”
郑老板问的突然。许桥猝不及防。沉默一会，道：“不知道。当时莺霆动手时，被沈冰发现。沈冰知道关堇行替换血脉失败。生怕傅莺霆会对孩子下手。告诉沈平疆连夜将孩子送走。第二日下午，沈平疆还没回来，沈冰以化为白骨。”
惨痛而决裂。
沈家老宅里，沈平疆沉默的侍弄花草。皆是沈冰生前钟爱的，如今快二十年，仍然草木葱郁，花香卉开。被人照料的极好。
沈瓷在花园散步。好奇的凑上去打量。沈平疆把花洒递给她，“你试试浇浇水。”沈平疆动作悠闲，二十年闲赋在家，心态早已被养出几分世外高人的味道。
“大伯为何不续弦呢？”沈瓷大胆而唐突问道。所依仗的底气全是近日来交好，熟悉秉性而为。
“呵呵。”沈平疆一派平和：“为什么要续弦呢。如果我一个人的时候过的比两个人好，续弦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大伯不会觉得孤单吗。”
“心里住着一个人怎么会孤单。”
沈瓷默了默，“大伯和大伯母感情真好。”
“我们在一起的很艰难。相守的日子却很短。”沈平疆苦笑连连：“我很难去不珍惜。”
“大家都说大伯母是死于难产。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大伯的孩子？是一出生就夭折了吗？”
“它…”沈平疆默然道：“它应该还活的很好吧。”
当年，沈平疆连孩子的模样都没有看过。沈平疆只记得孩子送出手那瞬间手里一轻，没有任何重量。心口也仿佛被挖空一块。
人世艰难。
沈平疆知道自己妻子不是常人。怀孕也怀的古怪。肚子起起伏伏足似鬼怪。
这些他都不在意。
沈平疆五岁见到沈冰。喊了她十年姑姑。然后沈冰一走了之，不告而别。沈冰从来不会在同一个地方久留十年以上。所以，哪怕至今。沈平疆都愿意相信沈冰只是到另一个地方去生存了。她没有死。
沈平疆二十七岁时在百乐门里见到沈冰，沈冰躲不及防，低头呐呐：“沈冰是我母亲。我是沈幼冰。”
“沈幼冰？是神经病吧。”沈平疆唇角泛笑，依在桌子旁，翩翩玉安气潇洒。富家少爷，气质内敛。英年青俊，面容气度皆是不凡。沈平疆薄唇吐出一句话：“姑姑。你当平疆是傻子吗。”
沈冰笑的很无奈，问他：“你要怎么样。”
“完成我小时候的诺言。”
年幼的沈平疆曾不止一次的抱着沈冰的腰撒娇。“姑姑，你长的这么美，等我长大嫁给我好不好。”
“好色之徒。那时候我容颜以老，只怕你不要我。”沈冰故意逗他。
“那也不错。你变得老了，就没有人说我是贪图你的美色才娶你了。”
忆起昔年往事，沈冰面色温柔：“傻孩子。我这个样子你还敢娶我，你不怕吗。”
沈平疆道：“你若不嫁我。我这一生都不娶。”
“假如你今天没遇到我你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我会遇到你的。”沈平疆道：“姑姑。你离开后。我才知道什么叫相思。这世间男女之事本没有什么动人的。有了姑姑，平疆才知道这情的滋味。”
“我一直在找你。”
沈平疆因这个心愿交结了很多好友。关强就是其中之一。沈冰离开的日子里，沈平疆一直在积蓄着力量找她。
“傻孩子。”沈冰踮着脚抱了抱这个如今比她高了一个胸膛的男人。“我来沪都有事。真的不能陪你玩了。我要走了。”
沈冰转身离开。手腕却被人死死握住。
一回头，沈平疆眉眼漾满笑意。
“姑姑，你不能走。”
我等不起第二个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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