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无忌得意地道:“他左臂重了我一剑,这外伤虽不打紧,但是那剑气所怆,却是够他消受的了。”
老虎虽可怕,但是一只受了伤的老虎就未必抵得上一只猫,人们心里不禁都这样想,越是这样想,胆子便越大了起来。
梅天寒既已败了,梅无忌满可以当时就杀了他,何必再有这清凉山之约呢?
群雄正有所疑惑。梅无忌又接着道:“他虽败了,却不服气。是以我为了让他心服口服,才又约他在清凉山上决一生死。在下生性怪僻,一直隐居深山,若非是这略徒仗势武功高强,乱杀无辜,我也不会涉足江湖管闲事。今日除他,只为清理门户,也不图名扬天下,本来不想招这么多人来凑热闹,都是那丫头太过看不起在下才多此一举。不过你们来了,道也是件好事,至少知道从今以后,江湖上不会再有梅天寒这个人了。”
韩飞云激动地道:“阁下若能为江湖除害,韩飞云这盟主之位原拱手相让,以报阁下对武林的大恩大德。”
梅无忌看了看韩飞云,似乎觉得他这个人很不错,至少说的话他很爱听。话音便也变得客气起来,道:“其实你用不着感激我,略徒如此草菅人命,我这个作兄长、作师父的也有教徒不严之过。今日功成,那盟主之位在下道是不稀罕,求得个心安理得也就够了。”
韩飞云见梅无忌如此大义凛然,无限钦佩,感激地道:“武林中人一项恩怨分明,徒弟不屑,怎能迁怒于师父。今日阁下大恩,我武林中人定当冥记于心,永世不忘。”
这句话对梅无忌来说似乎更受用,居然笑了,道:“好说!好说!”
梅无寒在一旁冷“哼”了一声道:“死的一定是我们之间的一个,但却不一定是我。先别高兴得太早了。勉得乐极生悲。”
梅无忌“哼”了一声没说话,韩飞云看了看梅天寒也没说话,冯云碧冷冷地道:“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也不看看今天的形势,你活得成吗?”
梅天寒默然凝注着冯云碧,眼中现出一丝晶光,像是伤感,直到她话音落,才道:“你很希望我死吗?”
冯云碧恨声道:“难道我还会希望你活下来不成?”
梅天寒深深地叹了口气,又缓缓地仰起了头,默然不语。
韩飞云感觉一阵酸楚,望了一眼梅天寒,竟莫明其妙地产生同情。
难道众叛亲离,连自己的妻子都想自己死的人值得同情吗?韩飞云从来没有这样认为过,可是今天却又抑制不住自己的善良。
梅天寒沉默半晌,才对梅无忌道:“我们是不是该开始了?”
梅无忌慨然道:“一个人活着若毫无意义,总是希望死得越快越好的是吗?”
梅天寒涩然道:“好像是的。”
梅无忌道:“承全你!”说着手已按住剑柄。
韩飞云、冯云碧一齐叫道:“慢!”
梅天寒竟陡然一喜,激动地道:“云碧!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冯云碧冷冷地道:“有什么好说的,我只是想问,玉儿呢?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梅天寒脸上喜色顿逝,叹了口气,沉默不语。
冯云碧迫切地追问道:“你说呀!你把玉儿弄到哪里去了?”
梅天寒迟疑着道:“我……我不能告诉你。”
冯云碧泣声道:“为什么,他是我的儿子,?”你为什么非让我们骨肉分离
梅天寒脸上肌肉抽动,目中又现出晶莹,仍沉默不语。
梅无忌开口道:“像他这种人,孩子到了他手里,恐怕是凶多吉少。”
梅天寒银牙紧咬,俊目一寒,冰冷无情地道:“是!孩子死了,是我亲手掐死的,你恨我吧,恨到老、恨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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