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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复京师九锡探皇位,聚茶楼忠良谋奸雄(2 / 2)

这其中上党王元天穆最能巴结尔朱荣,元天穆说道:“太原王千岁,此番打败陈庆之,德比颛顼,勋比周公,若不天子并肩,岂不辜负天下万民的厚望?”

“是啊!”尔朱世隆也说道:“王兄,北镇羌狄,南平流寇,收复东都,又是当朝国丈,谁人不敬?理当问鼎九五,荣登至尊。”

多数魏国的旧臣听了,一个个不寒而栗。元天穆、尔朱世隆的话分明就是要让尔朱荣逼着元子攸退位,禅让给尔朱荣。有阿谀奉迎的,也有溜须拍马的,总之让尔朱荣喜不自禁,春风得意。

这时,只见有一位魏臣站起身来,走到酒宴中间,正是中书令温子升,他来到大营中间,对尔朱荣躬身说道:“千岁,下官以为您不宜称帝。”

还没等尔朱荣说话,只听“啪”的一声,尔朱兆拍案而起,伸手指着温子升问道:“温子升!你他娘的算老几,这里轮不到你张嘴!”

“勿吵!”尔朱荣伸手一揽尔朱兆,平心静气的问道:“温大人,你有何高见尽管说来,本王洗耳恭听。”

温子升道:“自古才大欺主、权大压主、功高震主者,类如西汉王莽、东汉董卓,下场可悲,不得好死。如今千岁剿灭葛荣、处死韩楼、斩杀邢杲,收复京师,已是盖世之功,我主万岁敦厚贤良,并无过失,倘若千岁取而代之,只恐与天下不利。”

“嗯……”尔朱荣道:“我素不欺文人,你说的对与不对,本王权且当当对的听了,天子由谁得立?今乃不用我语!下去吧。”

温子升看着尔朱荣听的并不情愿,只是拱了拱手:“千岁好自为之,下官告退。”

温子升转身离去,离开大营,一个人正独返回城里。走了一段路,只听身后有一阵急促脚步赶了上来,转身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另外两位同僚,一个是行北中郎将杨侃,字士业,华阴人氏;另一个是驸马都尉高道穆,辽东人氏。

“二位大人,不在千岁府上饮酒,随我而来,可有要事?”温子升问。

杨侃说道:“我二人偷偷离席,有一要事想与大人相商,请到茶楼一叙。”

“二位大人请。”

温子升、杨侃、高道穆三人走进临近一个茶楼,楼上悬挂匾额“一品香”,楼有二层,当值的小二一看来了三位打扮有模有样的人士,赶忙笑脸相迎:“三位客官,快快里边请!”

杨侃道:“小二,给我们选一间僻静的茶舍,不可讨扰。”

“二楼雅座,清幽香溢,三位客官快请。”小二道。

三人选了见安静的茶舍,一壶香茶奉上,杨侃拿出一锭银子说道:“我不喊你,不可随意进来,不必找了。”

小二借过小银锭,乐的合不拢嘴:“客官放心,客官放心。”

店小二离开,杨侃说道:“中书大人今日好莽撞,若是惹怒太原王,那可吃罪不起啊。”

温子升问:“二位大人难道,就怕成这个样子,我等食魏禄为魏臣,岂能替尔朱荣跑腿做事?”

高道穆说道“谁说不是呢,但说归说,大人既然慷慨,为何不去见皇帝陛下,陈说厉害?”

“哎……”温子升深深叹了口气,说道:“不满二位,当今皇上如同傀儡,内有尔朱皇后,阉党奚毅,监管看押,外有尔朱世隆、尔朱世承把持重兵。内外交困,面见天子谈何容易。”

杨侃问:“倘若大人见到皇上,打算如何陈说?”

温子升毫不犹豫答话道:“定下玄机,诛杀奸贼!”

杨侃、高道穆二人目瞪口呆,互看一眼,一起拱手作揖:“中书令忠贞可鉴,陛下必能生死相托。”

温子升一愣,问道:“二位大人这是?”

杨侃道:“实不相瞒,前些日子太监奚毅陪尔朱皇后游玩,陛下密诏我二人,决定诱尔朱荣,铲除奸贼。”

“啊?”温子升一惊,看看四下无人,目光中含着万分激动,抱拳问道:“原来二位大人如此忠义,温子升欣慰万分。可是手中无兵啊?”

杨侃道:“长孙稚大人即将返京,兵虽不多,诛贼尚可。择一良辰,诛杀尔朱荣。”

三人相约,肝胆相照,志同道合,遂一起定下密计,决定一起入宫面见孝庄帝元子攸,准备诛杀尔朱荣。这才是:

莫笑文人笔做枪,奸臣乱权也敢当。

密定巧计助天子,虎胆敢杀太原王。

尔朱荣听了温子升当面的告诫,仍未敢轻举妄动,很快离开洛阳,返回晋阳。这个晋阳便是如今的太原,而北魏时期太原是之太原郡,太原郡的都府便是晋阳城。

中书令温子升是个忠臣,日夜不眠,期待着有朝一日,能除掉奸雄尔朱荣,可是眼下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等了许久,这日朝中突然来了消息,家丁来报,大太监奚毅求见,温子升一惊,心中暗想,太监奚毅可是尔朱荣安插在孝庄帝身边的眼线,孝庄帝不派杨侃、高道穆来通信,怎么回派奚毅来?难道密谋败露?

带着一丝忐忑的心情,温子升来到客厅,奚毅一见,赶忙作揖:“中书大人,皇上召见,要你入宫商议。”

“何事呢?”

“密事。”

“皇上会有什么密事?”

“奴才实在不知,只是传达旨意。”

温子升心里敲着鼓,犹豫了少时,才答道:“待我换上官服,随公公入宫。”

少时,换好官服,温子升跟随着大太监奚毅一同入了皇宫,直奔太极殿。

洛阳宫太极殿里死寂一般,这股看似安静,又暗藏不安的气氛,让温子升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奚毅回头说道:“陛下在偏殿等候。”

等来到偏殿,窗外的光明直射殿内,温子升眼前一亮,除了孝庄帝元子攸,还有五兵尚书长孙稚、行北中郎将杨侃、驸马都尉高道穆都在现场,另外还有两个穿官服的人,并没有见过。

“吱吱”两声,大太监奚毅将偏殿房门关闭,温子升拜见了皇帝,站到一旁,元子攸说道:“诸位爱卿,今日相聚,实属万难,尔朱荣身为国丈,欺名盗世,窥探皇位,狼子野心,而今不除,更待何日?”

长孙稚站出来说道:“来人呐,将奚毅拿下!”

只见那两个陌生人一把揪住奚毅,按倒在地,还没等奚毅叫屈,元子攸说道:“且慢!”

长孙稚道:“奚毅奉尔朱荣之命,充当细作,监视陛下,岂能轻饶?”

“并非细作!”

“啊?”温子升、长孙稚、杨侃、高道穆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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