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朱荣道:“臣有一本,即日起追查先帝元诩被害一案。”
胡太后眼神中露出一丝恐惧,她知道追查孝明帝元诩死因是假,尔朱荣篡夺朝政才是真正目的,胡太后问道:“大都督查案没必要查到哀家头上吧?”
“太后的宠臣郑俨、徐纥昨日已被缉拿,他们已经供出太后设计毒死先帝,专政弄权,扰乱朝纲,天理不容!”
“即便如此,大都督要把哀家怎样?”
“谋逆的妖后,当溺死黄河,以谢天下!”尔朱荣将手一挥,左右侍卫便将胡太后和幼主元钊一并拿下,至此北魏大权进入了尔朱荣之手。这才是:
女主乱国谋皇权,皇脉颠覆难残延。
枭雄鸠占雀巢日,自此权臣手遮天。
晚间的太极殿,昏暗沉寂,数盏蜡烛映烁着昏暗的烛光,尔朱荣试探着坐了坐龙椅,伸手贪婪的摸着龙椅的扶手,再看看看丹陛下面站着的众人。
尔朱荣说道:“大魏江山就在我等手上,太后、幼主不能早晚要杀,这皇帝谁来做,大家需商量一下。”
尔朱仲远第一个站出来,说道:“大哥,你还犹豫什么,你登基便是,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
“嗯……”尔朱荣摸着小胡子,陷入了沉思,毒辣的眼神瞥视着众人。
军师尉长命说道:“大都督,各地的反王作乱不断,南梁皇帝萧衍对北魏早已虎视眈眈,一旦改朝换代,必然会使中原更乱,卑职以为大都督此时不宜称帝。”
“尉长命!”尔朱仲远顿时火冒三丈,斥责道:“你们汉人能做天子,鲜卑人能做天子,轮到我们契胡人做皇帝,你就这不行,那不行,是何居心?”
“将军,这与部族无关。”尉长命道。
尔朱荣说道:“尉军师说的不无道理,我尔朱荣在满朝文武、各地官员眼里还算不上什么?”
尉长命又作揖道:“大都督说的不错,卑职建议大都督效仿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
“嗯。正合我意。”
这时众人之中,站出一位,此人身材不高,眼睛不大,短眉毛,八字小胡,身着一身黄花纹的绿袍,此人也是尔朱荣的一位军师,名叫费穆。
费穆长得就不起眼,他作揖道:“大都督若挟天子,臣以为朝中文武大臣不可留用,莫忘一朝天子一朝臣。”
尔朱荣道:“两位军师,说的正合我意,传我军令,就说三日之后,太后、幼主前往河阴祭天,命百官同行,不得告假。”
“遵命!”
尔朱荣窥视皇位,怀着勃勃野心,将胡太后、幼主元钊以及满朝的文武大臣,一起召集到河阴,酝酿了更大的悲剧,这才引出:
河阴之祸起萧墙,尔朱野心似虎狼。
北魏皇族由此衰,血红尽归黄河黄。
滚滚的黄河激荡着岸边岩石,大大小小的旌旗扬立在河边,高高的祭台搭起,高欢、尉景、娄昭手扶佩剑,观望着波涛汹涌的黄河。
凝视良久,泥菩萨娄昭问道:“二位哥哥,尔朱荣这是真要处死皇太后和小皇上?”
高欢道:“今日大都督命我等清僻河沿岸,就是要溺死太后和幼主。”
“这尔朱荣也太不得了了,皇上、太后说溺死就溺死,也太不值钱了。”娄昭道。
高欢感慨说:“独龙沟起兵时,我等尚不知生死命运,今看皇太后、幼主命如草芥一般,真是世态炎凉啊。”
几个人正对皇室命运不幸,感慨惋惜,只听一阵鸣锣响起,马蹄急促,步兵脚步轰隆震地。幼主的龙辇、太后的御驾先后而至,百官车架坐骑陆续跟随,来至河阴渡口。
高欢、尉景、娄昭等人亲迎大都督尔朱荣,尔朱荣走到御辇前,对着车篷里面说道:“请太后登台祭天!”
布帘缓缓掀开,胡太后不情愿的下了御辇,另一乘龙辇上尔朱仲远硬生生把三岁的小皇帝元钊抱下,交给了胡太后。
尔朱荣眼神中冒出一丝凶光:“请太后、皇上登祭台。”
胡太后抱着幼主元钊跟随尔朱荣,登上三丈高的祭台,面对满朝文武默然不语,尔朱荣道:“太后娘娘,你独断专权,祸乱朝政,就没什么要说的么?”
胡太后抱着幼主一言不发,等得不耐烦的尔朱荣说道:“太后快做了结吧!”
知道死期已到的胡太后,突然跪倒尔朱荣跟前:“大都督,哀家知罪,求都督饶我性命,哀家原出家为尼,再不祸害大魏天下。”
胡太后这一跪地哭诉,到使得不少朝臣黯然动容,虽说胡太后独断专权,把持朝政,但毕竟是货真价实的一国女主,到了今天给尔朱荣下跪的地步,使得不少朝臣倍感寒酸,况且朝臣之中还有支持胡太后的党羽。
“哼!”尔朱荣道:“女主祸国,自古有之,今日尔朱荣当为天下除害。来人呐,将这妖后,连带着小昏君一起扔进黄河!”
“遵命!”
伴着胡太后和幼主元钊着一老一小的呼喊声,一群契胡族兵士将二人投进黄河当场溺死。
文武百官大惊失色,忽然高阳王元雍大声喝道:“尔朱荣!”
“嗯?”尔朱荣问道:“老王爷您可是当朝丞相,有何话说?”
元雍指着尔朱荣骂道:“即便太后有错,主上无道,也轮不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尔朱荣走下祭台,恶狠狠盯着元雍喊道:“来人呐,将这老匹夫给我斩首!”
当朝的丞相、高阳王元雍顷刻人头落地,只见黄门郎王遵业又喝道:“尔朱荣!你胆大妄为,敢无视百官么?”
“来人呐,将王遵业斩首!”尔朱荣道。
黄门郎王遵业至死骂不绝口,连斩两名朝中重臣,百官为首的便是尚书令、义阳王元略,此时已经吓得魂不守舍,赶忙跪倒,求饶道:“我等愿遵听大都督命令,还望大都督刀下留人啊。”
军师费穆悄悄走到尔朱荣身侧,附耳说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不可心慈手软。”
尔朱荣两眼放出血光,看着纷纷跪地的文武朝臣,对尔朱仲远说道:“传令三军,随行朝臣,尽皆处死!”河阴之变,罄竹难书,惨绝人寰,这便是:
滚滚腥风绕长河,北朝惨案震魏国。
难忆当年杀戮起,惊煞阎王悲长波。
血溅堤岸哀嚎起,沉尸河底尽漩涡。
河阴之变史犹记,寥寥数语难细说。
泥菩萨娄昭站在祭台一侧的高坡上,看着上千名朝中大小官员尽皆丧命,两个眼珠子都跟火烧一样,毕竟都是些无辜的人,让尔朱荣一声令下跟碾死蝼蚁一样,就在河阴做了阴魂。
“太惨了……”娄昭顺口念叨。
“菩萨,菩萨,不可让大都督听见。”高欢用手捅了娄昭一下。
众人眼睁睁看着河阴堤岸上,上千具尸首死于非命,只剩一人被尔朱仲远追赶,旁边的契胡族骑兵呼喊、嬉笑像看老鹰捉小鸡游戏一般。
尔朱荣喊道:“何人如此命大?”
有侍卫答道:“长乐王元子攸是也。”
“命仲远不要追了,把元子攸带回去,到有些用处。”尔朱荣道。这才引出:
斩尽杀绝朝中人,扶起傀儡假称臣。
挟持新君傲天下,皇帝如同孤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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