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难。”
二人一拍即合,熊楷立刻下战书,约尔朱荣两日后在石板山决战。这才是:
以讹传讹成神灵,欲使瞎话将天兵。
句句谎言成妙计,只求将人诓出城。
战书送到石板山营寨,尔朱荣在中军大帐召集众将,将起义军下的战书传于众将观看,尔朱荣道:“反贼约战,想必是娄昭已经说服贼将出战。”
军师尉长命说道:“我观山坡南侧冰雪融化,朽木荒草颇多,此处可做伏兵。”
“嗯。”尔朱荣点点头:“真乃天助我也。立刻传令各部,前往石板山南坡设伏,准备大战。”
军令传下,官军各部兵士在石板山南坡上,借助枯草朽枝各自设伏,等待决战。
待到天明之时,南坡上如同死寂,尉长命对尔朱荣说道:“今早开战诱出贼将,主公必须亲自出马。”
“这个不难。”
尔朱荣紧罗密布,保定府的守将熊楷已率兵出城,泥菩萨娄昭跟在后面,心想熊东西让我大战时做法显灵,这可如何是好,倘若一战不能打败熊楷,以后说啥瞎话都不灵了。
娄昭正在犯楞,小英雄曲珍后面用手捅了一下娄昭:“想啥那大哥,想老婆啦?”
“去去去,菩萨爷心里烦,熊楷让我唤来十万神兵,我到哪召唤去?”
“你不是撒豆成兵么?”
“呃…是啊,豆子带了,兵哪找去?”
曲珍眼珠子一转,问道:“你不是还有个锦囊么,打开看看呀。”
娄昭顿时大悟,骑在马上,趁着周围人不注意,偷偷拿出第三个锦囊,打开一看,上面又是三个字:“扒瞎话。”
娄昭心中不禁大骂军师,三个锦囊妙计,弄了半天都是一句“扒瞎话”。娄昭一时没了主意,只得跟着大队人马去往石板山。
果然在石板山前,已有一队官军早已等候多时,为首一员大将正是魏国冠军将军尔朱荣。尔朱荣催马向前几步,挥舞亮银枪,指着喝道:“尔朱荣在此,谁敢出战?”
在熊楷身后的娄昭说道:“熊将军,这边是冠军将军尔朱荣。”
“好。”熊楷一横手中大斧:“此时不取尔朱荣,更待何时?”
熊楷与尔朱荣话不多说,各自出战,大战四五个回合,这熊楷还真有些本事,尔朱荣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正好趁机诈败。
熊楷心中窃喜,闹了半天尔朱荣就这么两下子呀,熊楷立刻呼号众人:“尔朱荣已败,快快随我趁胜追击!”
娄昭赶忙也帮着喊道:“快随熊将军杀去。”可娄昭心里暗想,尔朱荣这么轻易就往回跑,想必后面有官军的埋伏,心中也窃喜,暗想:“熊东西你小命也快到头了。”
熊楷率兵追出不远,正好到了石板山的南坡,副将雷止君道:“将军,此处杂草枯枝,经年累积,若是火攻,如之奈何?”
熊楷勒住战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哎呀,今冬正值北风,倘若火攻,我等万劫不复啊!”
娄昭顿时脑子灵机一动,立马瞎话上口:“我等决战南坡,山头正好挡风,再说菩萨爷到略施法术便能撒豆成兵。”
“嗯。”熊楷点了点头:“有菩萨将军做法,何足惧哉,速速追击尔朱荣。”
起义军蜂拥冲向南坡,没跑多远,就见南坡之上尽是魏军旗帜,尔朱荣调转马头,拦住去路,高声对这熊楷喝道:“你等出城,还想回去么?”
“不好,中计!”熊楷驳马正要转身撤走,只见副将雷止君催马过来,惊诧道:“熊将军退路被尔朱仲远拦住。”
“啊?”熊楷扭头对娄昭说道:“菩萨将军,快做法!快做法呀!”
娄昭料到早晚中计,但没想到这么快就中了埋伏,娄昭刚忙从马上得布囊中抓出一把豆子,合在双掌之间,嘴中念道:“嘛咪嘛咪嘛咪嘛咪嘛咪——唝!”
一捧豆子撒到左半边,忽然之间草莽之间,乱枝之下陡然窜出众多兵士,顿时真是撒豆成兵。但还没看清楚这群兵士模样,只见刀枪挥舞,喊杀震天,为首之人,正是观津虎窦泰。
左侧一边的义军仓惶应战,熊楷喝道:“娄昭!怎么撒出来的是官军?”
娄昭心中窃喜,心想这个熊东西还真以为我会撒豆成兵,不容多想,娄昭又抓出一把豆子,合掌念道:“嘛咪嘛咪嘛咪......”
“抓紧撒呀!”熊楷喊道。
“唝!”娄昭一把将豆子又撒往右侧,顿时右边草莽之中,乱枝之下又冒出一股兵士,这回一看,喽啰兵沮丧万分。
又是一路官军杀出,为首者大喊道:“熊楷贼子,侯景在此!”
“娄昭,你帮哪边做法?”熊楷怒道。
“菩萨爷帮的就是朝廷!”娄昭话音未落,一铲捅向熊楷。娄昭力气不小,可武功差着熊楷就远了。
几个回合,娄昭便招架不住,此时四面的官军已与起义军杀成一团,捉对混战,娄昭赶忙逃脱,迎面正遇厮杀的侯景。
“速速助我!”娄昭喊道。
侯景一看熊楷要追上娄昭,赶忙催马截沙熊楷,丝毫未把侯景这粗矮胖子放在眼里,一时大意,被侯景一锤打中天灵,顿时脑袋开花,坠马而亡。
副将雷止君一看熊楷阵亡,赶忙申着脖子大喊:“快撤!快撤......”这第二声尾音还未喊完,只听“砰!”的一箭,射中了雷止君的哽嗓咽喉,顿时也毙命疆场。这才是:
撒豆成兵本是谎,轻信神法自取亡。
变成魏兵四面起,遗恨出城被人诓。
射出这支雕翎的正是弓猎手韩轨,只是高欢、尉景、韩轨等人纷纷率兵合围了起义军,高欢看着杀得一团糊涂的起义军,立马喊道:“诸位兄弟,快快住手,快快住手!”
旁边尉景、娄昭也帮着一齐喊,起义军的喽啰兵一听这些叫喊之声十分耳熟,乱战顿时止住,两下各自罢手。
高欢喊道:“贺六浑在此,诸位兄弟都是自家人!”
“贺六浑”这个称呼在起义军中再熟悉不过,既是高欢的小名又是高欢的绰号,起义军的喽啰此时才看明白,原来自从三爷尉景、六爷高欢、七爷娄昭以及韩轨等人与大爷葛荣分道扬镳,原来都投奔了朝廷官军。
高欢喊道:“众兄弟陷入重围,主将已死,何必做无用之功?”
若是官军招降,这群喽啰未必肯降,可是高欢是熟人,高欢招降这群喽啰兵心里信得过,再看两个主将,一个脑袋开花,一个一箭封喉,都已丧命。所以这群喽啰兵在重围之中也没了斗志,纷纷扔了兵器,跪地投降。
出城的起义军纷纷投降了魏军,尔朱荣的军师尉长命建议道:“可趁此时,命高欢、娄昭、曲珍前去招降保定府守军。”
“命高欢、娄昭、曲珍为先锋,率三千兵士赶往保定府。”尔朱荣道,三个人不敢耽搁,率领一支兵马,带着十几个投降的喽啰兵头目,赶往保定府。
保定府留守的起义军以为一场大战要到天黑,没想到刚到午时,魏军旗帜交相辉映,汇集城下,众喽罗惊慌失措,赶忙准备滚木雷石,准备迎战。
高欢令兵士止住脚步,带着几个归降的义军头目来到城下,提起雷止君的人头喊道:“众位兄弟我是贺六浑啊,如今雷止君身首异处,熊楷体无完肤,我替朝廷特来招降诸位兄弟。”
刚刚投降的几个喽啰头目也跟着呼喊招降,守城的喽啰知道高欢这人在起义军中有些口碑,城中又无主将,便献城投降。真可谓:
当初割袍断结交,而今招降免枪刀。
本欲相残不相容,方知义在尚可交。
人非草木岂无情?止戈为武境界高。
一曲奏捷传千里,英雄辗转终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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