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角齐鸣,鼓声阵地,九路魏兵,分列十二阵,闻鼓前进。在高坡上的尉景用手避着阳光,眺望道:“我说老四,韩轨、曲珍这俩小子怎么还不放水,咱哥俩可顶不住这九路杂碎。”
“是呀,还不见大水?”
“不行咱跑算啦,谁给他当冤鬼啊。”
“三哥快看!”
尉景定睛一看:“我地妈!快跑,快往山上跑!”
一万多起义军想疯了一般,前呼后拥就往山上逃去。出击的魏兵正听着鼓点往前走,忽然一阵轰鸣,只觉耳目灌水,四向模糊,顷刻间白牛逻变成一片汪洋。真可谓:
三通击鼓欲杀伤,章武王爷逞豪强。
轰鸣难挡凶波起,未料天兵坠汪洋。
白牛逻边水倒灌,潴龙河畔凿河梁。
一望无垠粼光闪,平原片刻走洪江。
刹那间白牛逻水淹九军,魏军皆是北方人,没几个会水性者,淹死者也不计其数,章武王元融等人仓皇而逃。
白牛逻水起,早在博野县城埋伏的葛荣,率兵直逼博野县城,留守县城的老弱兵士万没想到大战未起,敌兵先至,只得仓促应战。
葛荣虽说只有一万余人攻城,但是准备云梯、冲车,小小博野县城不过三丈由于,刹那间杀的血肉横飞,难解难分。真算得:
震地鼙鼓震县乡,云梯擎空架飞梁。
小小城郭连烽火,冲天士气倾高墙。
洪涛泛泛汹涌过,杀声阵阵穿平穰。
遥望血搏多战死,残垣只见登城郎。
章武王元融大败而逃,正沿着山路东退,忽然漫天乱箭射出,密麻如雨,山坡之上正是贺六浑高欢、泥菩萨娄昭的三千人马。败退的魏兵人心大乱,四散逃窜,高欢一声令下,起义军由山坡冲下。
魏军众将惊慌失措,元融疾呼:“吾命休矣!”
“千岁莫慌,我等自此!”窦泰、王买奴二将调转马头来到山坡,拦住高欢、娄昭二将,缠斗起来,章武王元融这才逃过一劫,带寥寥无几的败退继续逃去。
高欢和几个起兵缠住窦泰,平州刺史王买奴与娄昭交战一处,这王买奴哪里是娄昭的对手三四个回合,便被娄昭一铲戳死。窦泰一看势单力薄,虚晃躲过,仓皇逃去。
也不知逃出多远,窦泰才从后队赶了上来,元融见没有追兵,问道:“损伤如何?”
窦泰拭去脸上渐的血迹,答道:“王买奴将军阵亡,断后将士只有我一人脱离出来。”
“唉。”元融苦叹一声说:“九路大军,顷刻间灰飞烟灭,我等有何面目去见太后娘娘啊。”
窦泰道:“千岁不必担忧,我等与千岁共同担当。”
“多谢多谢。”
话音未落,忽然眼前竖起多面大旗,两侧乱石猛然冒出众多喽啰兵。
“不好,有伏兵。”
此处正是一字坡,潘乐、任延敬手下三千伏兵奋勇杀出,河间刺史李琚喊道:“末将前去战他!”李琚出马与任延敬杀成一团。
观津虎窦泰喊道:“千岁随我来。”一马当先,杀出血路,章武王元融紧跟其后,跟随突围。
忽然,一条大枪从元融眼前横过,拦住去路。“潘乐在此,可拿我祭旗否?”潘乐一声大喝,让元融大吃一惊,魂飞胆丧,万没想到玉面周郎潘乐竟已经投靠了起义军。
元融挥剑就砍,潘乐挺枪相迎,“嘡啷”一声,宝剑被荡飞,不等元融呼救,潘乐迎面一枪,正好戳穿元融胸口,堂堂魏国章武王,命丧黄泉。
窦泰本想搭救,奈何寡不敌众,只能一个人突围逃去,大将李琚被任延敬双刀砍落马下,手下残兵也死伤殆尽。这才是:
一字坡前枪穿胸,祭旗不成反命终。
九路神兵成空望,扼腕博野浸山洪。
白牛逻一场大胜,起义军占据了博野县城,葛荣占了县衙的中军帅堂,准备下酒宴款待众位首领,第一个进来邀功的便是泥菩萨娄昭,娄昭手提一个人头,对众人说道:“魏军大将王买奴,让菩萨爷砍了脑袋,特请大功。”
葛荣大喜,伸着大拇指道:“取了一个主将人头,算个大功,有何不可!”
众人正在称赞,潘乐、任延敬也回来复命,潘乐诛杀章武王元融,任延敬砍了河间刺史李琚人头,功劳盖过泥菩萨娄昭。
葛荣赞道:“潘、任二位将军斩杀魏军主帅,也是大功。”
娄昭插嘴道:“那大哥快说说赏什么宝贝,让菩萨爷看看眼啊。”
众人哄堂大笑,葛荣说道:“斩杀魏军将帅死不足惜,起义军广纳英豪,我只等蔡俊将军能否归顺。”
这是四爷杨钧快步进来,说道:“大哥,老五把蔡俊将军带到。”
“快快有请!”
只见蔡俊和胄轻侠两个人一边甩着身上的水,一边走进大堂,胄轻侠先抱拳说道:“禀告大哥,蔡将军我给你带到了。”
葛荣几步迈到近前,蔡俊抱拳:“在下蔡俊,拜见葛首领。”说着单膝跪倒,葛荣扶起蔡俊,喜道:“蔡将军不仅送来潘乐,还能加入我定州义军,真乃天助我等。快快入席!”
众人各自入席,端杯庆祝白牛逻大捷,觥筹交错好生痛快,真算得:
博野大战泛江洪,收纳蔡潘二英雄。
三军直逼河间府,官军败报送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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