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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疯和尚(2 / 2)

明峰和明松与对方一对一打斗都感到有些吃力,而常剑鹰则相对轻松,尤其在几招过后,使出不久前才学的罗汉伏虎拳,一招“黑虎掏心”将来人打退几步。看到常剑鹰不好对付,旁边又过来两个人,三人围着常剑鹰猛攻,常剑鹰也毫不怯场,“猛虎扑食”、“罗汉撞钟”、“恶虎回头”、“罗汉拜佛”,把刚学的罗汉伏虎拳一招一式使得风生水起,三个人竟然占不到半点便宜。

为首这人见状,突然纵身跃起,从空中扑向常剑鹰,犹如老鹰抓小鸡。常剑鹰平生第一次遇到这种来自空中的打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眼睁睁看着对方踢了过来,却无法躲开,被一下踢倒在地。这人不容常剑鹰有半点喘息机会,右手呈鹰爪状,恶狠狠向常剑鹰的咽喉抓去,常剑鹰情急之下一个“赖驴打滚”滚出一丈多远,却不料这人如影随形,手爪始终抓向常剑鹰咽喉。

眼见常剑鹰即将命丧黄泉,一团黑影一下扑到这人背上,这人一声惨叫,右手伸回来在背后一抓,竟然抓住一只猴子的脖子。这只猴子正是“一只耳”,见常剑鹰被人打到,扑过来一口咬在这人耳朵上,没想到被这人一下捏住脖子,无论如何扑腾,都无法挣脱。

“该死的畜生。”这人摸了下自己的耳朵,见出了血,面目更加狰狞,手上一使劲,“一只耳”的脑袋便耷拉下来,身体停止了挣扎。常剑鹰见“一只耳”被捏断脖子,发疯似的扑了过去,却被这人一脚踢倒在地上,一时痛得动弹不得。

“臭小子,找死。”这人扔掉“一只耳”,再次伸手抓向常剑鹰的咽喉。

突然半空中飞来一物,急速砸向这人头部,这人反应甚是机敏,一转身将来物抓住,一看却是一只又脏又臭的青布破鞋,这人勃然大怒,将破鞋狠狠扔在地上,正要寻找是谁扔的破鞋。只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住手!”,却见一中年道姑带着十来个道士、道姑从下面的石梯跑了上来。

“呵呵,原来是峨眉女侠长云道长,久仰,久仰。”这人朝长云道姑拱了拱手,“我是盐帮九头雕,今日奉熊帮主之命,来请苏神医下山,为我帮温坛主治病,请道长行个方便,我帮改日当登门拜谢。”

原来这人是盐帮六凶之一的绒州(宜宾市)坛主九头雕,其所说的温坛主也是盐帮六凶之一,人称病瘟神,为盐帮秦州坛主。

“哼,说来求医,却打伤多人,有我长云在,容不得你们在峨眉山撒野!”长云道姑厉声说道。

“既然道长执意阻挠,今天我就讨教一下道长的蛾眉刺,是不是浪得虚名,得罪了。”九头雕话音刚落,就朝长云道姑扑了过去,长云道姑也不示弱,舞动着宽大的道袍迎了上来。常剑鹰本以为长云道姑这宽大的道袍碍手碍脚,面对九头雕厉害的鹰爪定会吃大亏,不想这九头雕却处处躲开长云道姑的道袍,好像里面有刺一样碰不得。两人你来我往十几招下来,谁也没占到便宜。旁边双方手下也打成一团,峨眉派人多,而盐帮帮众较强悍,一时间双方打得难解难分。

“今天为何如此吵闹,先是猴子跳,又见鸡在叫,吵得我和尚睡不着午觉。”只见福能醉醺醺提着葫芦,光着一只脚跌跌撞撞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还大声喊:“我听说山上来了只九头鸡,在哪里?站出来让我瞧一瞧。”

众人正在生死搏斗间,没人敢分神,见没人搭理,福能干脆在一旁躺下,抿了一口酒,自言自语说:“我听蜀人说,最好吃的东西是鸡颈鹅头鸭脚板,这九头鸡应该有九个脖子吧,应该很好吃啦。”

九头雕早已气得七窍生烟,奈何这长云道姑缠着脱不了身,只好强忍着怒火。常剑鹰也看出了门道,长云道姑道袍中藏着蛾眉刺,犹如故人客栈老板娘的袖中刀一样,让人防不胜防。

又听得福能说:“我要是抓住这只鸡,宰下它一只脖子红烧,再宰一只清炖,再宰一只煎炒,再宰一只凉拌,再宰……”

九头雕再也忍不住了,向长云道姑面前虚晃一抓,趁长云道姑后退躲避之际,却转身向福能扑了过去。恰好福能翻了个身,九头雕扑了个空,马上又迅速起身又向福能抓去,不料福能伸了个懒腰,拳头竟直接扫向九头雕面门,幸好九头雕反应快,急忙后退,却也狼狈不堪。

九头雕不死心,又朝福能扑了过去,正好福能一下站起身来,九头雕又扑了个空,鼻子差点碰到了福能的屁股,只听“噗——”的一声,福能放了一个很响的屁,臭得九头雕几乎吐了出来,连一旁的长云道姑等人都连忙掩鼻后退。

福能抽了抽鼻子说道:“这两天化缘全是红薯,吃得和尚我肚皮发涨,臭屁连天,嗯——,我好像闻到了那只九头鸡的气味。”福能东张西望,似乎一下看见了常剑鹰:“咦——小施主,你怎么躺在这里?”福能提着酒葫芦左拐右摆,向着常剑鹰走过去,九头雕见福能背对着自己,又一个纵身扑了过去,直接抓向福能的脖子。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只见福能将酒葫芦往肩上一搭,啪的一声,正好打在九头雕的手爪上。

“哎哟——”九头雕抱着手呼呼大叫,看样子指骨已经碎了。

福能似乎没有感觉到后面的事情,继续一摇一摆朝前走,边走边哼:“世人皆醉我独醒,世人皆醒我独癫。”

“快走!”九头雕见势不妙,几个纵身已经跳出人群外,率先往山下逃走,几个随从也正要跟着往山下跑,却长云道姑等人挡住。

“阿弥陀佛,得饶人处且饶人,由他们去吧。”福能似乎酒醒了,对长云道姑说道,长云道姑点点头,道袍一挥,众人让出一条道来,几个人低着头灰溜溜下了山,完全没有了上山时的气势。

常剑鹰站起身来,感觉身体活动自如,并无大碍,只是两个村民需要找苏昭通医治,于是众人一起护送两村民往山上走。

见“一只耳”被打死,常剑鹰悲痛万分,一路上情绪极为低落,想到自己自从服食了万年灵芝,又领悟了内功修炼方法,更得这段时间勤修苦练,内力已大幅度提升。加之还学了猴拳和罗汉伏虎拳,本以为武功大进,哪知遇到高手,仍然不堪一击,要不是“一只耳”舍命相救,只怕早已命丧黄泉。不知不觉中常剑鹰远远落在了后面,独自一人走到了山顶上。

峨眉山山顶高耸入云,山顶东北面是万丈深渊,站在山崖上,看见脚下翻腾的云海或半空中偶然一现的佛光,不由让人浮想联翩,许多人甚至走上了不归路,因此取名舍身崖。山崖下白骨累累,每到夜晚,可见星星鬼火,在崖下飘荡,佛家认为那是佛在引渡迷路的人,故取名圣灯。

常剑鹰来到山顶悬崖边,见云海翻腾,半空中出现一个五彩光环,中间似乎有个人影,看上去一会儿像自己的父母亲,一会儿又像两位哥哥,过一会儿又好似史香金在向自己招手,往事历历在目,各种烦恼忧愁一下涌上心头。想到自己逃难后受尽煎熬,又感到前途迷茫,不知何时是尽头,尤其马上就要到月圆之夜,那痛不欲生的感觉,不由得悲从中来,一时间万念俱焚,忍不住又向前迈出了一步,眼见已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

“阿弥陀佛,一失足成千古恨。”常剑鹰听见身后有人说话,回头一看,见福能笑吟吟看着自己:“小施主倒是一死了之,可落得个不忠不孝、无情无义之名,这年纪轻轻就死了,未曾报国,是不忠;愧对父母养育,让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不孝;要是还有心上人在等着你,就这样离她而去,是无情;朋友们千辛万苦将你送到这里,却辜负了他们的期望,是不义。小施主若要做这不忠不孝、无情无义之人,只需再往前走一步即可。”

一语惊醒梦中人,常剑鹰急忙后退,来到福能面前,倒头就拜:“多谢大师指点迷津,我差点一错再错。”说着不禁潸然泪下。

晚上,常剑鹰早早就上了床,准备等待这痛苦的煎熬,像往常一样,常剑鹰拿出史香金赠送的香囊,回忆起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以分散自己痛苦的感觉。窗外峨眉山的月亮好像比其他地方的都大,像个大银盘挂在空中,仿佛唾手可得。常剑鹰等了很久,感到很是奇怪,今天这个月圆之夜,月亮又大又明亮,自己全身竟然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这是自从被玄幽抓去做药人后,第一次在月圆之夜感觉不到疼痛。于是下了床,走到屋外,越看越觉得这月亮好看。至于全身不再疼痛,这是万年灵芝的功效还是苏昭通的功劳,常剑鹰也不便过问。

正是:感迷茫命运坎坷,经点拨茅塞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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