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秋道“这是谁的声音。”
茗雪仔细听了听,道“大约是从清心殿传来的。这里离清心殿不远。”
“怎么走了这条路。”
茗雪笑道“路虽远些,但是也凉快些。”
“去清心殿瞧瞧吧。”
越来越靠近清心殿,里面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念得是西马相如的《长门赋》。
“……青丝已成灰,泪作汪洋流;愿得千杯饮,一枕黄粱游;可怜桃花面,日日见消瘦;玉肤不禁衣,冰肌寒风透;粉腮贴黄旧,蛾眉苦常皱;芳心哭欲碎,肝肠断如朽。犹记月下盟,不见红舞袖;未闻楚歌声,何忍长泪流……”
随着凄怨的声音,璃秋已来到清心殿中。孟古青听到脚步声,停了下来,看了看来人。
璃秋道“现在念长门赋已经迟了。”
孟古青冷笑一声,道“我念我的,与你何干。”
璃秋先寻了个地方坐下,笑道“当年陈皇后被汉武帝废,特意托司马相如写了这篇长门赋,期望着皇上能回想起当年,复她皇后之位。可是陈皇后落得什么下场,你也知道。如今你也念这长门赋,可惜了,皇上听不见。”
孟古青道“我自是比不上你的。听闻你为皇上绣了腰带,皇上如今天天带着。我,却是皇上不愿意见的人。”
“我倒真怀疑你是不是当年的孟古青了。当年的孟古青,在草原驰骋,如今,也只能在深宫埋怨了。”
孟古青不愿意理璃秋。她恨璃秋,或者说,她恨所有和她抢皇上的人。
璃秋才坐了一会,便觉得热气熏天。埋怨道“这里可真热。”
孟古青转身进了屋子,璃秋只能离开。茗雪刚要将璃秋扶上肩舆,璃秋突然道“怎么没有人给这里送冰块?”
“静妃不得宠,那起子奴才就不拿她当回事了。”
璃秋又看了一眼冷清的清心殿,叹口气。当年,是她害的孟古青被废,如今,她却有些后悔了。
璃秋道“去把这事传扬出去。”
茗雪答应了是。
不过几天,宫里便人人都知道清心殿的事了,说是静妃失宠,连奴才都不把清心殿放在眼里了。宫里也有不满奴才的做法的,也有不愿意趟这浑水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荣贵听了这事,来和荣惠商量,说道“静妃毕竟是咱们的姑姑,好歹也该帮衬一番。”
荣惠却只是摇摇头,道“我进宫时,额娘便说,保全自己,休管他人。”
“但你是皇后。**之事,原该你管。”
荣惠仍是不愿意的样子,说道“如今协理六宫的权利还在恪妃那儿,我何必管。”
“姐姐就该把权利拿回来。皇后才是执掌凤印的人。”
“我不愿意管。我还是更愿意去外头走走。”
荣惠说着已经离开,荣贵只能跟着,摇摇头。她这样软弱,哪能做的了皇后。
刚走到御花园,便瞧见内务府的人往各宫里送冰块、花卉等物,荣贵叫住了内务府的总管,问道“这是干什么去。”
总管见问,少不得答是送东西去。
荣贵又道“各宫里都有。”
总管答道“是,各宫里都有。”
“我怎么听说,你往各宫里都送了,单单忘记了清心殿。”
总管见提起了清心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荣贵笑道“我虽未去过清心殿,却听说那里热得很,若没有东西降温可怎么行。”
总管不好意思的答道“今年冰块少,紧不上清心殿。”
“想来,去年冬天,银碳也少,所以也紧不上清心殿。”
总管再次不知所措。
荣惠早已不耐烦起来,道:“何必管这些,还是走吧。”
荣贵道“怎能不管。如今是这样对静妃的,将来,只怕也要这样对你我了。这宫里,都快让这起子奴才当家了。”
总管听了这话,吓得磕了好几个头,道“奴才该死。”
说来也巧。这一天,天气好,太后想到各处走走,听说御花园的花都开了,便来赏花,刚巧看到这一幕。看到荣贵训斥奴才,太后满意的笑笑道“皇后虽软弱,这个淑惠妃倒是好人。”
苏麻笑道“奴婢听说,这淑惠妃是庶出。”
“不能以嫡庶论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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