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珺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一直在逃,逃到哪里都是停不下来的嘲笑声。那些人目光冷漠地看着她,对她指指点点。
——你看啊,沈家的女儿未婚先孕伤风败俗啊!
——真是不要脸……
——听说她跟了个大老板,给人当二奶……
她从梦里惊醒过来,一看时间,离三点整还有五分钟。真丝睡衣黏在身上,一摸背后全是汗。
厚厚的遮光帘挡住了月光,摸黑在床头柜找到水杯喝了一口,冷水下肚,又靠着床头坐了一会儿,她才慢慢回过神来,意识到现在是在自己的大床上。
身下的鸭绒褥子柔软得让人不想起来,空气里还弥漫着激情过后的余温,却奇异地听不见那人的呼吸声。
想到这里,她突然一顿,伸手一摸身侧,空的。
沈眉珺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啪的一声打开床头灯,昏黄暧昧的灯光打在她脸上,映出眼底淡淡的青黑。身侧的被子陷了下去,也知道是走了多久,早就没有温度了。
她捡起掉落在地的披肩披上,穿上拖鞋,轻手轻脚地走到浴室门口,耳朵贴在门上细细倾听。
里面传来潺潺的水声,她悄悄地打开一条缝,见温暖的黄色灯光倾泻出来,才松了一口气,重新合上门,回到了床上。
左右也是睡不着,她拿起手机玩了两局消消乐。
第三局还没开始,浴室门开了,男人裹着浴巾,搓着头发走出来,见她醒了,不由一愣。
“怎么起来了?”
“睡不着了。”沈眉珺笑得很温柔,这位赫赫有名的酒吧老板娘到了喜欢的男人面前也免不了温柔小意,她朝男人招招手,“过来,我帮你擦头发。”
男人走过去坐在床侧,半倚在沈眉珺怀里。
沈眉珺拿着毛巾细心地替他擦拭着,忽然听见男人说了一句:“最近我不会再过来了。”
她表情一滞,手下的动作却没停,“为什么呀?”
“我老婆好像发现了点什么,过两天她出差要回来了,我再过来她肯定要怀疑。”男人闭着眼说道。
沈眉珺跟这男人好了两三年,也知道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很大程度上归功于他老婆娘家的权势,默默地点了点头,“好。头发擦干了,吹一下再睡吧?”
“不用了。”男人翻身钻进一旁的被窝。
沈眉珺看着他的睡颜,用手描绘着他的五官,最终轻轻叹了一声,关了灯,躺了下去。
……
华殷没想到会这么快再见到陆知南。
距离新桥小学的案子才过去一个星期,城西的一家酒吧就又发生了凶杀案,而这次,报案的人就是陆知南。
穿着浅灰风衣的男人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的一角,食指和中指间捻着一根烟,烟灰细细簌簌地落到地上,他的眼神也落在地上,好像要穿透地面,看到底下藏着的东西。
华殷跟着姚远从正门走进来,陆知南听到声音也顺势抬起了头。
“姚队,就是他报的警。”有人指着陆知南说道。
“我知道。”姚远看了他一眼,抬脚走了过去。
陆知南看着他走近,瞟了他一眼,伸出手说道:“给我根烟。”
“诶哟我这么多同事都在呢,我一个队长随身带烟影响多不好。再说了,你不才抽完一根嘛。”姚远抱怨归抱怨,还是从裤兜里摸出了一包软中华丢给他,“我说你怎么回事啊?怎么跟案子扯上关系了?这里离你的事务所可不近啊。”
陆知南抽出一根点燃,咬在嘴里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说道:“我来找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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