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师弟,快。。。放手,是我。。。啊”
那人弓着腰,面上憋得通红,双手硬生生的夹在扶手的铁条里,咯的生痛。
“你是?”
林平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声音在熟悉不过,可他怎么可能来这儿。
“你是。。。劳德诺?”林平之试探的问道。
“是、是,林师弟,还不快把轮椅移开,我的手真的咯的麻了,还有。。。这。。。可以放手了吧”,劳德诺一脸委屈,刚才还想着悄悄走近,先制服他再炫耀一番自己救人的功绩,想必这林平之一定是感激涕零,接下来的事也好顺理成章,可现在。。。反被擒住不仅面上无光,还落了个下势,这以后的事该如何与他说。
“哦?还真是你,你还活着?”
林平之虽是呆在地牢里,却每日有这打杂的小徒陪伴,二人虽说身份有别,可时日长久,能说上话的也仅此二人而已。
小徒人很是机灵,却是因为在华山辈分中排行最低,人又总是喜欢摸东偷西,才被罚来看守地牢。刚来时领了这份苦差心里一直愤愤不平,外围看守的弟子也借机嘲笑他,他也是闷闷不乐渐渐与他们疏远,林平之虽然面上严厉,几次甩脸子给那小徒看,可小徒经年累月却是衣饭不少,准时送来。不论他是被逼如此,还是心甘情愿,单这份坚持也让林平之慢慢感动,二人之间的话也多了起来,小徒本就碎碎叨叨终是有了一个听众,谈及自己与众师兄之间的隔阂,林平之也是好言相劝,小徒心下感激,曾溜到镇上偷了一个女人的荷包,银两买了些好吃的,却发现荷包中有一精致的小盒,开盒一看却是芬芳扑鼻,用嘴一舔玫瑰花蜜甘甜如饴,他想这定是极美味的食品,看这小盒也是考究精美,于是匆匆带回来教林平之尝尝,林平之细细闻过,笑弄他小孩家家不懂风趣,女人家的胭脂竟被他当做甜品。小徒面上害臊,躲了出去,林平之却是对这盒胭脂爱不释手,每日定要闻上一闻。不料前几日小徒无意打碎了胭脂,引得林平之勃然大怒,二人的关系也日转急下,没想到林平之竟会恨他如此。
这里虽是江湖一隅,却是与世隔绝,小徒也只是絮絮叨叨些江湖旧事,大多是道听途说,林平之也不与当真总是一笑而过,却对一件事留心记得,那小徒曾说:“华山的思过崖困着一个疯子,整日与猴做伴,被猴凌辱。他们都传言说那人好像是华山以前的二师兄,犯了极重的错在那里受罚。。。比起你身在地牢那人却是可怜很多,你又何必自怨自艾”,林平之想起这被困之人便是劳德诺,也不免心里时常安慰,自己要幸运许多,从此也多了几分振作。劳德诺的苦难,却是林平之的一股动力,林平之苦练轮椅的技艺,终于达到了这人椅合一的境界,行动也变的凌厉迅捷。
林平之移开了手,退向一边。劳德诺赶紧直起了身子,舒了一口气,指痕犹在脖颈间还在淌血,他打量了一番,有些谄媚的说道:“林师弟何时练就了这等技艺,真真是武学奇才。”
林平之冷笑一声说道:“承蒙劳师兄夸奖,武学奇才?我一个废人怎可攀比。”
“林师弟断不可这般颓废,在我看来,你林师弟是这世上辟邪剑谱唯一的传人,怎可是个废人”,劳德诺见此事有门,赶紧好言劝说。
林平之心中一凛,冷声说道:“这么说来你是为辟邪剑谱而来的了,哼。。。我是不会说出这心法的!”
劳德诺赶忙解释:“林师弟怎可这般误会,我哪有胆子觊觎林师弟的辟邪剑谱呢,我只是受人所托将你救出。”
“受人所托?”林平之感到诧异,这世上还有谁如此在乎自己?竟然差遣劳德诺来救我,仔细回想却无结果,只待劳德诺的下文。
“是啊,我知道林师弟在此受苦,特意领了这差事前来接你”,劳德诺不敢提及是自己提的建议,林平之必然会想到自己要利用他来牵制令狐冲。
那日劳德诺去了延华,隐约感到延华如此行事一定有其野心,自己曾在左冷禅身边差事多年这点心思早已摸透,延华必是为了江湖称霸。可是自己是废人一个,要想找令狐冲报仇是难如登天,延华又如何会帮自己。但劳德诺转进一想若是将令狐冲的威胁加大,告知延华令狐冲必会阻挠延华的江湖大业,延华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于是向司徒左明诉说了令狐冲的种种威胁,司徒左明虽是明白劳德诺的用心,但又想起令狐冲也曾杀了独步武林的东方不败,此人果然不容忽视!劳德诺见司徒左明面上担忧,顺水推舟提出了可用林家的辟邪剑法牵制令狐冲,林平之当是不二人选!
“哦?天下竟然也还有差遣的动劳师兄的人?”林平之脑中更是糊涂,这人究竟是谁?
“林师弟怕是久居地牢对江湖之事一无所知吧”,劳德诺顿了顿撇过头看向林平之,他的眉头紧皱似是有所疑虑,劳德诺嘴边转瞬即逝一笑,又继续说:“江湖上有一门派,是谓延华,他们听说你林师弟是辟邪剑法的唯一传人,对你很是欣赏。。。”
林平之方才明白原来是延华要招贤纳士,他冷笑一声:“看来还是要夺我的辟邪剑谱,只不过。。。换了套说辞,怕是我一入延华便要将我严刑拷打讲出辟邪剑谱的心法,劳师兄你说是不是?”
“林师弟还是不信我?”劳德诺没想到林平之还会这般猜忌,心里也乱了套,不知该怎么说。
“信与不信又能怎样,我只求自保,不想在参与这江湖纷争。。。”
“若我说延华是一炼药的门派,他们有办法让你复明!说不定还有办法让你双腿行走自如,这你还不愿意吗!”
“什么!此话当真!”林平之的心翻江倒海,他一直以为自己的一生就这样完了,却不曾想有一天会这样送来了希望!
“当然!林师弟,你就不想对害你成这般狼狈模样的人报仇吗!”劳德诺一语击中,林平之的心升起腾腾的杀意,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与愤怒都有了宣泄的洪口,他仰天怒吼。
听着耳边林平之的怒吼,劳德诺也扬起一丝冷笑,心下想着:“待辟邪剑法重出江湖之日,就是令狐冲你的死期!”
良久,林平之恢复了常态,他叫劳德诺带他出了地牢。
许是很久没呼吸到外面的气息,林平之心情大好,耳畔穿来湖水的涌动,林平之的心再也无法平静。。。
“总有一天,我会要你们所有人都死在我的手上!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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