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忆安出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不再像刚才那么拘谨了。她端着果盘,递过去放到茶几上,“聊什么呢?”沈长风起来,把凳子空出来,让她坐下。平时家里只有他一个人,陈忆安来了之后,也没占多大地。所以凳子不多,再有就只是主卧和客房还有椅子了,太高,他索性就站着。
笑笑跟陈忆安讲着最近的趣事,他手搭在她肩上,一边听一边一点一点给她按摩着,陈忆安有些不自在,在其他人面前秀恩爱就算了,毕竟不熟,平常也见不了几回,秀也就秀了,可问题这是笑笑啊,她每天都有联系的笑笑,他这么明目张胆,以后让她怎么面对笑笑?好在笑笑不久之后就接了个电话,匆匆走了。陈忆安要送她下楼,沈长风给她拿了外套也下楼了。一边下楼一边在后面手指一圈一圈在她的长发上绕。笑笑回头,他嗖地收了手,一本正经地看着她,看着陈忆安跟她说再见,面色正经地朝她颔首微笑。等她上了门口接她的车,就扯着陈忆安上楼了。
陈忆安给两个人倒了水,喝的有些急,忙了一下午了,有些累。昨天喝酒的后遗症还没完全消失,头隐隐作痛。沈长风喝了水之后把靠在沙发上的她抱起来,她脸微微一红,又不是不会走路。这么近为什么要用抱的?沈医生你一定是另有图谋。
果然,她被放进主卧,塞到被子里。他出去一趟,回来就见他开始脱衣服,毛衫,衬衣,长裤,一件件脱,脱了就甩到床尾,陈忆安脸红得快要滴血了,手紧紧抓着被角,看样子笑笑对他挺满意,没为难他,所以沈医生你现在是肆无忌惮了么?沈长风回身去拿睡衣,就见她闭着眼,皱着眉,偶尔往他那个方向瞟一眼,见他朝这边看,立刻又闭上眼,脸上一副必死无疑的神态,有些好笑。
“我就只是换个衣服,你紧张什么?”为了见笑笑,两个人穿得都很正式,这会才觉得有些拘谨不舒服。陈忆安这才知道自己想歪了,更窘迫了,抖着声说:“换衣服你这么当着我面干什么?”准备□□么?
像是猜到她想什么,沈长风露出上身,劲瘦的腰,身体的弧线流畅自然,透着股力量,他肤色偏白,可并不影响他散发出来的男人味,小臂、大臂,平时穿衣不显得臃肿,可是也是紧收着,有肌肉的,肩宽,虽然有些瘦削,可还是很有安全感的样子。陈忆安越看眼睁得越大,觉得他胸前的皮肤晃得自己眼晕。他还真是,完全符合了自己这二十多年对男人一切美好的认知。所有她认为男人最诱惑人的地方,他都有。
沈长风也不急着换睡衣,弯下腰,脸一点点贴近她,她一下子就炸了,头猛地往后仰,他眼疾手快,托住她的头,没让她撞到后边的墙,声音微微有些沙哑,低沉着声音,蛊惑地说:“怎么样,安安,还满意么?”还满意么?!陈忆安觉得心好累,我真的不是色女,她在心里哀嚎一千遍,想要推开他,可是手指都有些发虚。
暖暖的软软的手指尖抵在他胸前的皮肤上,欲拒还迎的力度,痒痒的感觉,沈长风觉得好像有一道电流蔓延过全身一样,眸色沉了沉,眼神落到她的唇瓣上。
昨天晚上接吻的甜蜜,还依稀能体会到,有些东西,一旦尝试过,了解了它的美好,就会不自觉得,一而再,再而三地想。想要靠近她,触碰她,把她抱在怀里,一寸一寸,仔细的抚摸,确定她真的是自己的。他低下头嗅了嗅,她下午觉得不干净,去洗了澡,洗发露和他头发上的味道一样,淡淡的清香,混着点油烟的味道,可是一点也不呛,反而有一种让人心安的感觉,他随手打开床头的灯,就着灯光,深情地凝视着她的眼,她目光有些躲闪,他鼻尖凑过去,轻轻蹭了蹭她的鼻尖,将自己的唇贴上去,湿热的气息尽数扑到她鼻尖,长长的睫毛随着他眨眼,也在她脸颊上扫着,撩拨的陈忆安身子不自觉颤了一下。
他右手伸到她背后,把她往自己身侧按了按,然后不紧不慢地张开嘴,牙齿轻轻咬着她的唇,软软的,有弹性的,力道不自觉加重,想要更进一步地了解这奇妙的触感,陈忆安有些吃痛地轻咛了一声,下意识想要头往后仰,可他把她紧紧箍在身前,有些按捺不住,急切地撬开她的唇,舌头比昨天灵活多了,寻找着她小巧的舌头,在她舌尖挑逗,进而深入。两个人的津液混到一起,愈发湿润。到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在主动,唇紧紧挨着唇,舌头也猛烈地纠缠着,扯得舌根微微有些疼,沈长风手一路向上,揉捏着她的小耳垂,许久,听她呼吸愈发困难,急促,憋闷,离开她的唇,“用鼻子呼吸。”她大口喘着气,唇瓣有些微微肿胀。
沈长风不再执着于她的唇,手轻轻抚着她的肌肤,头略略一歪,凑到她耳后,在那里轻轻啄了一口,然后把她往上带了带,一寸一寸吻下去,停留在她颈间美好的弧线,他张口,咬了她一口,她身子一颤,不自觉起身,手搂住他的腰,紧紧抱住他,把头贴在他怀里,想要阻挡刚才那种奇异的悸动,莫名的空虚。她从小脖子就最怕痒,自己都不敢动。他觉察到她的感觉,停步不前,有些恶作剧的在她颈间流连,她抱他抱得越发紧了,实在忍不住了,“别,别碰那儿。”声音软糯,带着点被撩拨的无助的鼻音,轻轻地,跟小猫叫一样,央求他。他觉得浑身紧绷,右手开始一颗一颗解开她套的毛衫的扣子,陈忆安剩余不多的理智让她抬手,按住他的手,他声音低哑,带着难耐的克制,“我不会碰你,安安,让我看看。”
陈忆安犹豫半晌,手上不再使劲,也不放下,他手背托着她的手,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解开毛衫、衬衣上方的几颗扣子,把她往后推,手还扶在她脑后,不让她磕着,陈忆安手环在他腰上。不敢松手。他埋头到她肩窝处,鼻尖全是小女孩的清香,精巧细致的小锁骨此刻与他无间的接触着,他没再动。陈忆安摸着他身上有些发凉,说:“你先把衣服穿上。”两个人身上都有一层薄汗,要是吹着了,肯定不舒服。
“你给我穿。”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随便说着打发时间。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下意识地开始耍赖。你这么抱着我我怎么给你穿。陈忆安无语。
半晌,他冷静下来,在她锁骨处轻轻吻了吻,起身把她衣服拽到一起,遮住她露出的肌肤。陈忆安够起刚刚被他扔到床底的睡衣,浑身有些发软,娇嗔道:“你低点。”他还沉浸在刚才的深吻中,见她抖搂着睡衣,才依稀想起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哎呀,自己可真是会说。蹲下身去,她赶紧把衣服给他披上,他胳膊穿进袖子里去,正了正衣服,她从上到下一颗一颗纽扣给他扣好。
他坏笑着不怀好意地把睡裤够过来,放到她面前,作势要脱光下身,可怜巴巴地眨着大眼睛看着她,长长的睫毛调皮地抖动着,满脸写着:安安给我穿裤子吧,安安给我穿裤子吧。陈忆安已经没精力羞涩了,冷笑一声:“沈医生,你要不怕,我就给你穿。”反正她最近来例假,最后撩拨的、难受的、克制不了的,不还是他。
他也想到这一点,有些愤恨,不满的,小性子地拽过衣服来,自己换上,然后拿起手机就开始打电话。
所打电话那头,无不哀鸿遍野,哭号声惨烈,欲求不满的沈医生一心春节早早跟着陈忆安回家,用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容貌骗取陈忆安北京那一票中老年妇女大叔亲戚的芳心,然后成功把她的户口本拿回来,合法了它。然后呢?嘿嘿。
管你是订好了票要回家过年,还是妻儿老小都等在家里嗷嗷待哺(不对呀),通通都把班给我换回来,之前欠的那些班,回头要了值班表,一个不拉地都给你们讨回来,叫你们欺负我媳妇。
陈忆安……太可怕了。
最后两个人换了睡衣,洗漱完后,不到九点,就躺在被窝里,开始纯聊天。他把她揽在怀里,靠在床头,陈忆安靠在他怀里,很是惬意。他手指绕着她的长发,问:“笑笑跟我说,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洗碗,让你给否了?”
“嗯,她洗碗不干净。我爸妈要是看见了,肯定得念叨我。”
“那我呢?”
“说实话?”她仰头看他,他也低下头,注视着她。
“嗯。”声音慵懒。
“你洗的也不干净,基本上你头天晚上洗完了,我第二天再返工。”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话都说到这儿份上了。
“对不起。”他沉吟半晌。
“没什么,沈医生,你肯洗碗我当初已经很惊讶很感动了。”她照实说。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过年的班我都调好了,二十九就开始歇,初七得往回走,时间够么?”
“够。”她赶忙说,医院工作那么忙,她知道能请下这些假来,也是那些主治医的配合,毕竟过年谁都想回家。
“我怕你会想家。”毕竟一年才回去这么一次,太早把人家闺女领走,总不太好,“你要是不愿意走,到时候可以多留两天。”
“我往年基本上也就这几天,我爸妈你别看我回去的时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一口一个想我,一口一个闺女在外面苦了啊,等我走的时候,肯定一人摇着一面小旗,夹道欢送我。”不见就想,见了就烦。这话是一点都没错。
他有些好笑,“笑笑说叔叔阿姨都特别开明?”其实是说的不靠谱,但对未来的岳父岳母,他措辞还是很严谨的。
“你不用这么委婉,”她说,“我爹妈脑回路奇特的很。估计也就只有你这种面瘫能镇住场。”
“你说什么?”他皱眉,当着他的面就胆敢说他面瘫。
陈忆安后知后觉,缩了缩脖子,“我说你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貌比潘安。”
他捏着她的鼻子,晃了晃,“小捣蛋鬼。”
顿了顿,接着说:“何菲那边,你别担心,明天我去上班,一定会把这件事情跟她说清楚,她对你的伤害,我也一定要加倍讨回来。”他语气冷冽,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他的女人。连他自己都舍不得,怎么能让别人这么放肆。
她让他语气里的危险气息吓了一跳,戳了戳他,“你也别太过了。咱俩现在误会都解开了,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做人处事还是要退让三分,都是一个医院的别闹的太僵。”想了想又说,“不过还是不能和别的女人有任何暧昧关系。否则我一定废了你。”她威胁。
“不只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想起来你出差那天她好像来了趟科室,找我要病历,当时我正在处理病人,就让她自己去拿,我觉得很可能是她删了短信,毕竟这些年她跟我周围的人走的挺近,知道我最怕什么。”这无疑是很致命的一击。
他手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头发,给她顺毛。说:“这二十多天,苦了你了。对不起。还有,你昨天怪我给杨念脸色看,我以后也改。”
“长风……”她叫了一声。
“嗯?”
“没事,就叫叫你的名字。”好没出息。
他没过多追究,继续说:“小宝他们明天出院,你明天跟我一块去医院,送送他们吧。他们天天跟我吵着要见你。可是那会儿我都见不到你。”最开始甚至都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哦……”她有些失落,相处了那么多天,早就把那些孩子当做自己的亲人了,可是在他们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却一直走了这么久,都没有问候他们,现在猛然就要分开了。固然不舍。
觉察到她情绪的低落,他安慰到:“他们做了手术,迁到了a市的孤儿院,离咱们这里不远,以后周六日,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们。”
“真的?”她眨着眼,期望的看着他。
他认真地点头,“是真的,我特地去问了,他们换了管理的人员,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孩,脾气特别和善,心也很细,他告诉我明天就是他来接管这些孩子。”
“太好了。这我就放心了。”她长出一口气,愧疚之情减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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